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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遍寻不到那名被楚羿投尸井中的官差后,负责善后的官差将北境王府又重新翻了个遍,在井边找到楚羿盖血迹的衣服,也从井里打捞出那名官差尸体,刑部为结案,看衣服系王府奴仆装,恰好养马奴楚羿潜逃,便就潦草说系楚羿所杀。

谁知,还真瞎猫碰到死耗子。

眼下黄仲只管要置楚羿于死,才不管真假,只管拿来能多给楚羿安一条死罪,算一条。

“黄侍郎,你是聋了?还是目不识丁?身为刑部侍郎,你难道不懂得‘皆可免死’这几个字是什麽意思?”李胤一视黄仲,厉声问道。

李胤虽被两名宿卫押着,但锋利的眼神,亦不免让黄仲打了一个哆嗦。

“说到三宗死罪,第一宗不论,我倒是要问问你第二宗和第三宗,第二宗你说杀死一名官差,抛尸井中,有衣物为证,是你亲眼看见了是楚羿抛的尸?还是有人证?若都没有,仅凭一件衣物就盖棺定论,可见你刑部办案是何等敷衍了事,有多少冤假错案,可想而知。

第三宗,你说押送西大营途中,杀死两名官差逃逸,我一直很好奇,不是押送营倡去西大营,为何那两名官差会死在客栈的床上?你刑部查清楚是何因由了吗?”李胤一连朝黄仲发问道。

其中因由,黄仲自是知道,那敢再吱声,连“我”了声,讲不出话来,唯黑脸气爆不已。

李胤这席话虽不能祸水东引,但依文帝的精明,刑部只怕要被大换血。

刑部尚书崔杰回头冷视一眼黄仲,尚不知此人如此瞒上欺下。

楚羿默默听着,眼眶红润的看向李胤,原来李胤背地里已经把他的经历查了个明明白白,对他却只字不提。

看黄仲被李胤问得哑口无言,李彻假装好意,实是要故意刺激文帝杀楚羿,朝李胤道:“本宫没想明白,你不为自己求情,反倒百般为一个碧眼睛的养马奴开脱,难不成,还真如市井流言,是看上这马奴了?怎麽说你也是皇室血脉,怎就如此自轻自贱。”

李胤何尝看不穿李彻的心思。

“太子殿下这话问得极好,那草民就告诉太子殿下,草民为何要百般为一个马奴开脱,四年前,若不是他救了草民一命,大绥不会有如今的疆土,现今,若不是草民护他一命,大绥怕也未必能顺利和吐蕃歃血为盟。所以,他该不该死,草民想皇上自有圣断,绝不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李胤慷慨激昂,话中有话道,料定文帝不敢违背先皇律令斩楚羿。

同时将目光从李彻身上转向文帝,再接着道:“草民犯下谋逆大罪,责有攸归,罪当万死,但求皇上别罪责东大营任何一名将卒,他们精忠报国,无有二心。恳请皇上成全!”

说着,李胤骤然甩开宿卫,猛地跪下,向文帝最后一次请求。

这是他最后能为楚羿和东大营将卒做的了。

楚羿宁愿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不要李胤出事,滚烫的泪水第二次打湿了楚羿的眼睛,他跪爬到李胤身边,浑身颤抖,满心满脸都是乞求,无论李胤去那里,他都要跟着他,就算是死。

看楚羿这样子,李胤也余心不忍,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此构陷是针对他,倘他不明快的把所有罪名担下,只怕东大营会步北大营后尘。

“对不起啊!向你夸口了,却没能护好你,往后,余程迢迢,怎麽走,全靠你自己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动不动就哭。”李胤用拇指给楚羿擦了眼泪,他也红了眼眶,不及再多说一句,就被两宿卫强押出紫宸殿,用陷车囚去集市,斩立决。

“不哭,我以后都不哭了。”

看李胤被带走,楚羿一边承诺说,一边不停以头抢地,跪求文帝饶李胤一命,再又张着无助的两眼看向百官,跪求他们开开口,帮他求求文帝,饶李胤一命,好不好?

在场百官,见文帝杀心已定,无人敢进言为李胤说话,都只把头埋下。

独刑部尚书崔杰进言:“皇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吐蕃才归降,倘知道我大绥斩了武安王,怕是会反悔,那时悔之晚矣。”

文帝怎可能会听劝,反将崔杰杖脊二十,崔杰这文官,那里受得了二十杖脊,打完就站不起来,是被宿卫擡进下去的。

至于楚羿,文帝确实不敢先违先皇律令,让将楚羿杖脊两百,丢出宫去。

楚羿单薄瘦弱,两百杖脊,只怕不死也残。

楚羿被宿卫横拖倒拽出紫宸殿,他不再流泪,那又幽深的碧瞳此时更深邃得似深渊般让人惊怖,且夹杂着深深的恨,逐一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

倘今日他活着出了紫宸殿,他日,在场之人皆下地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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