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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渲染?”苏以冬听完,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要不,你来试试?”
锦安然慌忙辩解:“不不不不不,我只是提一些拙见,我怎麽能接手这麽重要的项目……”
她紧张地不停的摆手,却又被苏以冬抓住。
这次没有那麽疼,但仍旧很有力量,有一股很强的信任感。
“你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画一幅画了吧?”
锦安然侧头想了一想,好像从锦长街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画过了,入职了芝澜居后也只是帮苏以冬修改线稿,最后一幅画好像还是苏以冬的半身像。
一想到这苏以冬的半身像,她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心悸感。
“你可以拟个草稿给我,我今天有点忙不开,需要你的帮助。”
锦安然犹豫了一阵,抽回了被握着的手:“好,我试试吧。”
第 9 章
正如苏以冬所说的,她下午有个合同需要亲自去解决,大概是午饭时间过后,苏以冬什麽都没吃,跟着午饭的人流出了公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锦安然没什麽胃口,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盯着画板。
自己虽然讲起来绘声绘色,但是真的要画出像模像样的作品给苏以冬,她还是没什麽十足的把握。
“雾霭”这个主题倒是不错,不得不说主办方很会挑选题目。青春期的迷惘就像是一层雾霭,有的人身处其中不知所云,沉溺于自己的一隅。爱慕,嫉恨,歆羡都在那一隅中爆发。
无法脱身的雾霭,无法释放的情绪。
锦安然闭上眼,脑子里闪回着一些零散的回忆,那些碎片里藏满了苏以冬。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会首先想到苏以冬,可能是那一晚对她的刺激来说太大了,记忆总是优先让她想起害怕的东西。
苏以冬身上的味道,性感却粗暴的烟酒味道,混合着甜蜜的体香,直沖她的面门。她的身子被苏以冬的手紧紧按住,索幸脱身并无大碍,但是那掌控力十足的压迫感,回想起来还是让她有些哆嗦。
“手……手……”
灵感在思维的海里渐渐晕染开,一切都有了雏形。
两只手臂向上伸展,手掌也缠绕在一起,但是中间空了一丝若即若离的空隙。
陌生的亲切感,像是天边的云,无声无息,抓不住,握不紧,爱而不得。
-
锦安然的青春期满是创伤,没有什麽值得让她回忆的东西,如果有,可能是某个人,某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幼年时,邻里间的孩子们都有报兴趣班,在那个年代仿佛成了一股风潮,同一个小区的家庭主妇閑聊时也会聊到自己的孩子报了什麽,锦安然的母亲唐素馨听到对门家的女孩报了美术班已经学了好几年了,就问锦安然想不想学。
“安然,想不想跟姐姐一起学画画?”
某次在放学回家的途中,两家人刚好遇到,对方主动邀请锦安然来学习绘画。
锦安然只记得,那个姐姐看着自己,笑得很甜很甜。
“想。”锦安然也回应她一个甜甜的笑。
锦安然仿佛对于绘画很有天赋,得心应手,学习速度十分快,培训班的老师每次课后都要对她连连夸赞。她也癡迷于此,每天上完课后便练起素描。仅仅只是一年多的时间,已经画的像模像样,颇有风采了。
只是不测风云飘到了她的头顶。
因为被检举偷税漏税,财务报表纰漏严重,锦安然父亲锦天雄的公司被监察机构查封。
公司是这个男人半辈子的全部心血,他不肯卑躬屈膝的去做别的工作,便整日饮酒消愁。唐素馨外出工作,回家还要当出气筒。打骂都不可避免。
不知是第几次,锦天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地跌撞进她的房间,发现了她书桌上的那些素描,发神经似的将她的心血全部撕碎,随后借着酒劲将她数落一通后,把她关到了门外。
其实自从锦天雄的公司出了问题,她就停下了所有绘画课程,剩下的基本上全是自己的兴趣在苦苦支撑着,这些没有藏起来的画纸,就是平时兴趣的积累。
她站在一闪一闪的楼道灯下,手里紧紧的攥着从锦天雄手里抢回来的一幅素描。
老旧的楼道灯最终还是支撑不下去了,挣扎着闪烁了最后几下后便将生命托付给了黑暗。
整个楼道瞬间变得寂暗无比,锦安然的身体开始哆嗦起来。
害怕,她很怕黑。
失重感,无力感和莫名的恐惧一瞬间涌入了她的胸腔。十二岁的她独自被淹没在黑暗里。
同一栋的所有邻居基本上都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没人愿意理会一个家庭出问题的孩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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