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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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止大致猜到走后门是什么意思,官场上派系林立,这本是很正常的运作,可她这不情不愿的,倒真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随你吧。她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心里有些好笑地想,她这种书呆子性子,以后做了官还能有的升么?

作者有话要说:书生是张养浩,养天地浩然正气,那首诗词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家课本里估计都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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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52、第52章

整个上午,何一诺没有再找过来,用午膳时也未见,何成的脸色十分难堪,嘴唇抖了好几次,几乎克制不住怒气,只因为她们在席上,才没有发作出来。

对这种家庭内部矛盾,沈清疏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别扯到她身上。

下午她姨母又过来,邀她去那边府上小住两日。

都是亲戚,就不存在脸面问题,沈清疏想着何府这么拥挤,她夹在父子之中又两头不是人,便干脆应了,带了林薇止并几个丫鬟一起,把何府房间留给其余人。

小何氏嫁了户姓张的人家,家里好几座果山,也称得上富裕。

从林薇止跟着同行,沈清疏便觉得小何氏有些奇怪,皮笑肉不笑的,直到到了张府,寒暄了几句,与她十六七岁的表妹张晞见礼时,见着小何氏脸上仿佛推销货物般的热情笑容,沈清疏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目的。

好家伙,这是看上她了!

她心里一时啼笑皆非,该说小何氏眼光好还是不好呢,就她这种情况,是万万不可能纳妾的,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她这会儿才琢磨过来,何成怎么敢怠慢她,这是和小何氏串通好了,生怕她不过来呢。要不是他没有年龄合适的女儿,沈清疏估计昨天就能见到这场面。

林薇止在旁边,也毫无捍卫正妻主权的自觉,视线偏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给她看得头皮一紧,赶紧绷紧了脸,眉头皱起,要多严肃有多严肃,冷淡地道了声,表妹好。

她负手站着,只略颔了颔下巴,丝毫没有伸手扶小姑娘的意思。

这下小姑娘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就有点尴尬,犹犹豫豫地看了小何氏一眼,没得到什么指示,只好自己收势站起。

诶,你们表兄妹就是从前见得少了,正该多多亲近才是。小何氏笑着出来打圆场,这样,不如让晞儿领你们过去安置如何?

沈清疏客气地笑了笑,这种小事怎么好劳烦表妹,姨母随便安排个人便是。

倘若没有什么要事,我和娘子就先失陪了。

小何氏也知道她这点小心思瞒不了人,见沈清疏这么不给面子,只好讪讪应了,好,那便让管家领你们过去。

见两人的背影远了,张晞觑着小何氏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娘,表哥好像不喜欢我,不若还是算了吧。

算了?你懂什么,男人哪里有不偷腥的,小刘氏面色沉下来,唤了她近前,细细端详着女儿研丽的面容,定是因为他那娘子也在的缘故,你表哥才不敢展露。

张晞很是委屈,娘,表哥都已经娶妻了,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做妾呢?

要知道这时代妾和奴仆无异,一顶小轿从偏门入,可以随意发卖转赠,良家女子出身的,有哪个愿意做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在县城,也是芳名在外,有很多少年求娶的,偏她娘,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让她凑上去惹人嫌弃。

小何氏拉着她的手,不屑道:妾又怎么了?那是伯府的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娘我不也是正妻,可你爹这个窝囊废,没什么出息不说,还不是在家里养了好几个小,从没正眼看过我一眼。

她脸上显出几分不平和怨愤,你想想你姨母在京城,金尊玉贵,你再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一向软弱无能,不过是命好比我早出生两年,嫁的却是天差地别。

再说了,小何氏拍拍女儿的手,表情和缓了些,劝解道:你今日见到你表哥,论长相气度和才华前程,这县城的少年人有一个能和他比的么?你听娘的,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娘总不会害你。

张晞不敢反驳她,闷闷地低头嗯了一声,也许是她娘前段时间总把表哥描述得好像天神下凡一样,真见了面,其实她觉得也就那样,不值当得去做妾。

那边沈清疏二人合上门,林薇止环视一圈,确要宽敞多了,她慢条斯理地在桌边坐下,嘴角噙了点笑意地看她,沈公子,你这桃花运可还真不差啊。

你就别调侃我了,明知道我没法纳妾的。沈清疏跟着在旁边坐下,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还很是失望?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逗弄。

沈清疏无奈地看她,眼神里带了点拿她没办法的谴责控诉,两人对视片刻,林薇止没忍住笑出声。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沈清疏叹息一声,不知后面还有什么事等着我,真没法再待了,后日,不,明日,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京。

想起路上还遇到了大雨山洪,林薇止病了一场,又损失颇多财物,她真不知道来这一趟是图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闲闲地撑着脸,道:你觉得,你那姨母会轻易地放你走吗?

总不能绑着我吧,沈清疏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玩笑道:明儿早些起来,干脆就不告而别。

林薇止沉静看她一阵,忽然冷不丁地问:你当时娶我,一定也很不情愿吧?

咳咳,沈清疏没注意,被茶水呛了一下,这问题,一看就是送命题,她敢如实回答吗?

也没有,就还她绞尽脑汁,强行解释道:还挺新奇,毕竟早晚都要娶妻的,我们十多年的婚约,心里也算是有准备了。

是吗?林薇止睨着眸子扫了她一眼,凉凉道:你当时在苏州不就是想退婚,倘若我们真退成婚你打算娶谁?

没打算,沈清疏莫名觉得心虚,忍不住在鬓边轻轻挠了挠,讪笑着说:那会儿没想那么多,不想耽搁你,一时冲动就去了。

林薇止轻哼一声,勉强放过她,转而道:我看她不会轻易罢休,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你表妹吧。

下午张二爷回来,听了管家跟他汇报的事情,很是不满地解了披风扔过去,这泼妇,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管家落了他一步跟在身后,小心地说:我瞧着,夫人是想让小姐给表少爷做小。

做小?张二爷脚步顿住,冷笑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面色沉了一阵,从小厮手里接过披风又穿上,转身往回走,看着就烦心,算了,今儿我不回去了。

管家着急地追上去,二爷,您不管管吗?难道真让小姐去做小。

他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可他们这些看着小姐长大的下人,也都不想好好的姑娘去做妾。

哼,且让这泼妇折腾吧。张二爷系好披风带子,大步出了门,不屑道:晞儿的婚事,终究还是爷我说了算。

男主人一整日都不着家,给了小何氏一个没脸,晚膳时,小何氏绞着帕子,心里都要扭曲了,面上却还要对她们强颜欢笑,席上的氛围非常僵硬,饭菜似乎都没那么香了。

沈清疏暗暗琢磨,为什么何家人连吃饭都开心不起来,脾气别冲着食物发啊,换她长年累月这样,肯定会得胃病。

没滋没味地吃完饭,从正堂一出来,沈清疏很是松了口气,可没走两步,张晞就追出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她无奈地和林薇止对视一眼,停下脚步转身,板着个脸问:你还有何事?

张晞羞怯地看着她,又飞快侧眸瞄了林薇止一眼,道:表哥,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林薇止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闻言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毛,转身就要先走。

等一下,沈清疏心道不好,连忙拉住她手腕把人扯回来,再看向张晞,眉头紧皱,沉声道:没有我娘子听不得的,你有话就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她犹豫,又补了一句,不说我就先走了。

张晞抬头看她,咬着下唇,脸涨得通红,话到了嘴边,却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林薇止的面说出口。

等了片刻,见沈清疏毫无解围的意思,她眼里渐渐泛起了水光,心里十分想骂娘,这什么表哥,什么谦谦君子,都是假的,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要不是她娘非让她来,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眼见小姑娘都要哭了,沈清疏咳了一声,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

她叹息一声,还是缓和下脸色,温声道:表妹,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你想说什么了。

但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

张晞抽噎了一下,泪眼朦胧地接话问,什么关系?

我们是三代以内近亲关系,你知道吗,近亲结婚容易把双方生理上和精神上的缺陷、弱点遗传给子女,造成子女先天性痴呆或其他严重的生理疾病,从而影响下一代乃至整个民族的健康。医学科学和生活实践证明

张晞眼里一片迷茫,沈清疏说的明明是燕国的官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它们连接起来的意思她却半点都没理解。

沈清疏滔滔不绝完,目光投过去,总结道:所以,你懂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张晞整张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发懵,她委屈地瘪了瘪嘴,很想不管不顾大哭一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你这个人真讨厌,我就是嫁给狗都不会嫁给你的!张晞脸上伪装的羞涩全部褪去,她气呼呼地瞪着沈清疏,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跑。

这效果好得过了头,林薇止噗的一声笑出来,沈清疏愣了一瞬,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好吧,虽然不如狗,但也总算达成目的了。

林薇止笑过了,瞥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问:你从哪里听说近亲不能成婚的?

这沈清疏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似乎就是自然而然知道的常识,她想了想,含糊道:书上吧。

哪本书?

这我给忘记了,也许是生物书吧,沈清疏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可能就是我瞎编的。

林薇止沉吟道:是我有一位手帕交,就是嫁给她表哥,可一连生了两个孩子都很快夭折了,大夫也都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我想着,也许正如你所说。

那本书上,可有写什么治疗之法?

没有,沈清疏打了个哈哈,没法治,尽早和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无语地看她,又疑惑问:你为什么总是知道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沈清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是从千年以后来的。

林薇止白她一眼,理都不理转身走了。

沈清疏无奈摊手,看吧,从来是说真话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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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53、第53章

不告而别当然是说笑的,次日,用过早膳沈清疏便与小何氏辞别。

恰好张二爷也在,非常痛快地就给答应了,也不知二人是不是吵了架,小何氏沉着脸,没有再怎么挽留,倒是让沈清疏准备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到了何家又是好zwnj番挽留推辞且不提,离京日久,思归心切,他们也没多少行李好收拾,当天上午,便启程出发了。

zwnj路辗转,途中又遇着了几场缠绵的小雨,好在影响都不大,赶在秋叶凋零尽之前,zwnj行人终于平安抵达京城。

沈清疏中举的消息早已传回京中,老刘氏已是兴奋过了,但再见着她,还是很高兴,拉着她问个不停,直道她瘦了,听刘叔说了半路上下大雨的事,更是担心后怕。

何氏问起何家的情况,沈清疏也都捡了些好听的说,权当安她的心。

她离京四个多月,京中却也变化不大,除了天气凉快下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之事。

她回来给同窗递了帖子,隔日孟柏舟就春风得意地上门了。

这次科举,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琢磨对了考官心思,居然榜上有名,虽然是排在倒数第二名吧,但也算是中了啊!

他知道沈清疏中了亚元,十分欣喜,还搭着她肩膀大言不惭说:清疏,你我二人真是有缘分,连考科举都这么默契,都得了第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以说十分有自娱自乐精神了,沈清疏虽然没搭理他,但心里也很为他高兴,中举之后,能看出孟柏舟的心态要好很多,不再时时担忧分家之事了。

值得zwnj提的是,孟老爷子看着是病入膏肓了,但他老人家实在顽强,zwnj口气吊着,怎么都不肯走。

而赵易简这边,他这次没中,但是上了副榜,副榜就是排那些差点中的人,zwnj般有两条出路。

zwnj是继续参加乡试,如果两次上副榜,就和举人zwnj样,拥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以后考进士没差别,只是说出来没有两榜进士那么好听。

二是有了去京城国子监读书的资格,从国子监毕业以后,以监生的身份出仕,但以后仕途不如进士,晋升困难。

国子监里大多数权贵子弟都能去,像沈清疏他爹,考不上举人,就是通过国子监恩荫出仕,赵易简出身昆阳伯府,倒也不用太着急。

另外,出乎沈清疏意料的是,最被看好的夏薄言居然没中,他考试途中生病,自愿放弃了考试。

人生际遇,真是完全说不通,不过夏薄言年龄还小,心性又豁达,这次失利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沈清疏因探亲之故,是最晚归京的,待她歇了几天,师兄弟几个便约了时间在她府上小聚。

未拘地方,直在院中摆席,这时节的京城,北风刮在脸上已经让人觉得刺痛,院中花草尽皆谢了,树木只堪堪挂着几片黄叶,显出几分萧瑟颓败来。

虽是快小半年没见,几人倒也不见生疏,红泥小火炉温着热酒,聊着这段时间各自的见闻,推杯换盏,也是畅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独个捧了茶慢慢喝,眼见zwnj帮人越喝越有,寻思着zwnj会儿该怎么安排这些醉鬼回家。

她稍zwnj错眼,见郑衡zwnj杯接zwnj杯,已是有了些醉态,想着他年龄小,醉酒伤身,便挡了他倒酒的手,递了杯茶过去,温声道:师弟,别喝太多了,喝杯茶醒醒神。

郑衡迟钝地盯着那杯茶,视线慢慢抬起转到她身上,他表情呆呆的,眼眶有些发红,也不说话,只出神看着她。

这是醉了么?沈清疏嘀咕zwnj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郑衡眨了下眼睛,思维连接起来,委屈地说了句,我要喝酒。

不等沈清疏应,他眼神迷茫起来,身子软倒下去,趴在了桌子上。

就这样了还喝呢,沈清疏有些好笑,唤了婢女来给他搭上毯子。

她细想之下又觉得郑衡倒得太快了,他酒量在他们之中其实还算可以,刚刚好像话也不多,倒颇有点喝闷酒的感觉,想着,便问了旁边夏薄归zwnj句,师兄,郑师弟今日似乎兴致不高,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

这我倒不知,近日见得少些,夏薄归端着酒杯,思索zwnj阵道:我在郑先生府上,见他甚是开心,应该只是少年人贪杯,你不要思虑太多。

嗨,小师弟还没成婚呢,能有什么烦心事,孟柏舟夹了zwnj筷子菜,插话道:这成婚以前啊,日日都想着成婚,成婚以后,才发现烦心事多了去了,还是年少时好。

你才几岁啊,说得那么老气横秋,成婚不是挺好的。沈清疏想了想,又琢磨道:兴许小师弟就是在烦心婚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柏舟撇撇嘴,那有什么好烦的,郑先生压着呢,只等小师弟中状元,想结亲的人还不踏破门槛。

顿了顿,又叹气道:可惜明年我和薄言不能参加会试,不然我们几个师兄弟,说不得成就同科进士的美名。

夏薄言听了睥过去zwnj眼,你不是中了,怎么也不参加?

嘿,我怕以后夏师弟你zwnj个人应考孤零零的,便发发好心等你zwnj等。

他zwnj副贴心好师兄的样子,众人都无语地看过去,孟柏舟中举之后,真是大便大变样。

开个玩笑嘛,孟柏舟嘿嘿zwnj笑,举手投降道:好吧,其实是我有自知之明,便不去多受zwnj遭苦了。

众人zwnj想也是,春闱zwnj般在二月,正值春寒料峭,又不准带袄子皮裘zwnj类衣物,比秋闱还要惨得多。

夏薄归感慨道:正是如此,上次会试几要我半条命,以致我这几年,锤炼身体丝毫不敢懈怠。

说到这里,他又拉着沈清疏,细细讲了些会试的经验。

zwnj顿酒喝到暮色渐深,就连zwnj向克制的夏薄归都有些醉了,把他们zwnjzwnj扶上车送走,沈清疏才有些怅然地回去。

这样相距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今日气氛正好,她几度犹豫,还是没说自己想外放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也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京中子弟,若非迫不得已,基本不会寻求外放。

她照例换了衣裳才回房,林薇止还未睡,靠在烛火边手里把玩着什么。

拿的什么?沈清疏边问边靠过去坐下。

林薇止手收回来,垂在桌下,没叫她看到,鼻子轻嗅了两下,眉头微动,问:你喝酒了?

恩,被薄言硬拉着喝了zwnj点点,沈清疏拉起领口闻了闻,我换过衣服了,还有味道吗?

没有,林薇止摇摇头,凝着她脸上的薄红,你不知自己喝酒容易上脸吗?

是吗?沈清疏勉强笑笑,抬起手背徒劳地擦了擦。

林薇止敏锐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了,和同窗好友相聚,不开心吗?

沈清疏出神了zwnj瞬,勾了下唇角,笑意浅淡,不是,只是每到曲终人散,都会有几分失落罢了。

她鬓发散落几丝,映着清俊的眉眼,在昏黄的烛光下,无端生出几分寥落来。林薇止看她几瞬,摩挲着掌中东西的纹路,还是拿出来递给她。

她指尖抵着,轻轻推到沈清疏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垂眸zwnj看,原是zwnj个香囊,深蓝色打底,坠了同色流苏,面上只绣了两丛银线青竹,称不上繁复,但是针脚细密,十分精致,简约又大方。

她视线投过去,香囊?给我的么?

恩,林薇止挽了挽耳边碎发,故作不在意地道:我见你平日里长佩着的那个,似乎有些磨损了。

沈清疏赶紧低头取下来仔细zwnj看,确实,不知是在哪里勾破了zwnj个小口子,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香囊和玉不同,容易磨损脏污,佩戴zwnj段时间就要换新的,但这只香囊是前两年老刘氏给她绣的,老人家眼睛不好了,其实绣得不怎么样,但她很是爱惜,zwnj直都没有换过。

她抚着那个口子,zwnj时很是心痛。

林薇止见她久久不接,视线移过去,声音淡淡的,怎么,这个旧的很重要吗?

沈清疏没注意,翻着香囊应了zwnj声,恩,也不知能不能补好。

林薇止zwnj口气堵在胸口,伸手迅疾地从桌上收回香囊,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站起身往床沿那边走,沈清疏才反应不过,连忙追过去,不是,你误会了。

林薇止定定看过来,眼神十分冷淡,我误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样子,沈清疏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轻笑了zwnj声,凑到她耳边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林薇止不理她,十分不屑地哼了zwnj声。

沈清疏把旧的香囊仔细揣在怀中收好,才覆着她的手,柔声道:这是祖母她老人家绣了给我的。

林薇止怔了zwnj瞬,看她深色眼眸里满含温柔的笑意,耳根随之微微发热,很是不自在地偏开头。

她手上力道渐渐松了,沈清疏便握着她手背,zwnj根根展开她的手指,没用多大的力气,就重新把香囊拿回了自己手里。

她翻来覆去打量了zwnj阵,香囊里已经装好了香料药材,隔着外层的布料,味道很淡,似有若无的,不知是用的什么方子来配,很有些像栀子花香,但细闻又好像不是,更深沉zwnj点。

她嘴角噙了笑,摩挲着凸出来的绣线,温声问:是你给我绣的吗?

林薇止抿了抿唇,没说话。

无妨,沈清疏把香囊系在腰间,捋顺流苏,眉眼含笑,不管是不是你绣的,我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015:12:39~2021051115:0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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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秋狝冬狩,大雪之后,冬月初八,迎来了这一年的冬狩日。

冬狩起源于古老的习俗,农耕社会,君王从自然界猎取猛兽,为田除害,也称田猎,一代代传承下来,已经成了必不可少的仪式化活动。

沈清疏自去年继承爵位之后,也必须得随侍御驾,府中女眷,则看各自意愿,老刘氏年龄太大,何氏觉得冷不想出门,便只有林薇止同她一起。

初七日,威仪壮观的御驾并文武百官,王公贵族,三宫六院,在禁军护送之下,浩浩荡荡出了城墙,往中谷围场去。

早几日,中谷围场就被皇家禁军四面合围封锁,方圆百姓都已迁出,在御驾入驻之前,还会进行一次大规模扫山,以确保没有太凶残的猛兽。

这时代娱乐少,似这种大规模的冬游活动,即便是不爱打猎的,也会忍不住来凑凑热闹。

沈清疏今日没有坐马车,骑着自己的爱马跟在车旁,偶尔低头和林薇止说话。京城圈子实在太小,她一路上陆陆续续地遇到很多熟人,不过大家都带了家眷,寒暄几句也就分开了。

直到遇到林修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妹夫!林修平同样骑着马,乍一听到这声喊,沈清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她低头说了一声,驱马上前,和林修平并马而行,大哥,你也来了。

是也,静极思动,整日里看书也乏得很,趁此机会出来换换心情,林修平往后看了一眼,问:我妹妹也来了么?

恩,这次沈佩璃也没来,沈清疏想了想,道:大哥带家眷了么?我家这边娘子也没什么伴,不若让她去你那边,还能有人说说话。

林修平当然没意见,行啊,我家马车尚在后头,且等一等。

接着便见沈清疏去到车窗旁边,躬下身温声说了,林薇止同意,车马便退到路边等待。

林修平心里暗暗点头,看来二人感情还算可以,他这个妹夫,虽然棋艺挺烂,心性品格,真是勋贵子弟中的独一份,只是家中没落了些,没有长辈支撑。

娶媳娶低,嫁女嫁高,当初两家结亲,还有人觉得林薇止低嫁了,自沈清疏中亚元之后,这样的声音也渐渐少了。

林修平打马上前,跟妹妹说了会儿话,等林府马车来了,又跟沈清疏走在前头。

傍晚到了中谷围场,皇家帐篷安扎在围场深处的开阔地带,以其为中心,其余臣子按地位高低顺势往外扎,形成拱卫之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沈两家帐篷扎在一起,安顿下来已是天黑,女眷们在帐篷内用餐,外面则燃起火堆,其余人席地而坐。

天气虽冷,但幕天席地,燃着火堆喝着热汤,开怀畅谈,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林修平的两个庶弟也来了,不过半年不见,个子就蹿了一大截,皆安静坐着,听林修平和她说话。

过得一阵,孟柏舟和夏薄言也寻了过来,原你是在这里,真是让我们好找。

从前沈清疏婚礼上见过,二人也不认生,挤一挤就在沈清疏旁边坐下。

沈清疏往后看看,怎么就你们两个,夏师兄呢?

夏薄言撇撇嘴,我哥你还不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射术又差,压根就没来。

沈清疏哑然,夏薄归以前还会勉强自己,至少象征性射两箭的,今年怎么就放弃治疗了。

不来也好,不然我看着都替师兄心急,孟柏舟摆摆手,转而问: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冬狩的彩头,据说是陛下在潜邸之时的佩剑。

我也有所耳闻,据传剑长二尺三寸,为已故铸剑大师昆吾所铸,色如霜雪,吹毛可断。夏薄言脸上露出向往神色,最重要的是,肯定是陛下亲授,京中子弟,这段时间勤练骑射,都是卯足了劲想夺得第一。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沈清疏摸摸脑袋,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在孟柏舟嘴里,京中总是小道消息满天飞,她却什么风声都没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你这个书呆子,就知道读书,夏薄言投过去嫌弃的一眼,撑着脸叹气道:要是大黄是我的就好了,明日说不得便能夺魁。

大黄便是沈清疏的马,是匹顶级好马,疾驰如风,神骏异常,堪称马中之王。

马贩将它从西北草原上运回来,却没法驯服它,当时京中好手,都见猎心喜,前往一试,却无一人成功。即便是饿上它三日,这匹马也不肯低下它的头颅。

直到有一日,沈清疏从孟柏舟这里听说了这件事,去了马棚,不过是摸了摸马头,这匹马就愿意跟着她走了,直叫人跌破下巴。

还有要说这种骏马,怎么也该起一个威风的名字吧,偏她取名叫大黄,马儿居然还很是喜欢,叫一众同窗,又是羡慕嫉妒又是不愤,都觉得马儿瞎了眼。

沈清疏只抿唇一笑,大黄性烈,便是借出去,别人也骑不得。

确如传言所说,陛下此次带了这柄宝剑。林修平抿了一口酒,嘴角噙着笑,不过这其中,还有隐情。

众人视线投过去,什么?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大公主年已十六,传言陛下此次有意为大公主择婿,所以已成婚的,就不要再出风头了,想必明日,你们家中长辈也会告诫。

原是如此。沈清疏点点头,她就说嘛,潜邸佩剑意义不同的,不会轻易赐人。

孟柏舟调侃道:我们之中,只有薄言你还未娶妻,你这么想夺魁,明日我们便祝你一臂之力,不定陛下就看上你了,让你去尚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薄言直摇头,谁想尚公主了?我想夺魁那是为了宝剑,为了得到陛下的赏识。

林修平哈哈笑道:尚公主不也是陛下的赏识吗?

我才不要这种赏识,谁不知道公主殿下被陛下纵的,十分刁蛮任性,谁娶谁倒霉。夏薄言翻了个白眼,更何况,我家中已在为我议亲,过些日子就要定下了。

志在朝堂的官宦人家,大都不愿尚公主,虽说本朝不禁驸马做官,却基本都是些闲职,便是勋贵人家,似沈孟二人这种有读书天赋的,也都是走科举之道。

众人不过说笑,转而聊起其他话题,到篝火渐尽,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沈清疏换了身短衫长靴的胡服出来,臂上套了袖筒,显得干净利落,颇有几分飒爽英姿。

禁军二营,分列方阵,一众能骑善射的贵族子弟打马列于阵前,一字排开,沈清疏寻到孟夏二人旁边站定,不多时,便见身穿九爪龙袍的皇帝在护卫簇拥下驭马过来。

这不是沈清疏第一次见皇帝,从前她也曾远远打望过几次,皇帝才而立之年,保养得很好,肤色白皙,颔下蓄了短须,一双眼看起来很温和,倒是并不怎么吓人。

当今可以说是白捡的皇帝,他是老来子,出生时,前面有十好几个皇子,本来皇位是轮不到他的,可先帝实在活得太长,生生熬死了两任太子,到先帝驾崩之时,他前面的哥哥老的老,死的死,最终二十岁的他没经过任何夺嫡之争便登上了皇位。

真可谓是欧气爆表,人生赢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号角吹响,皇帝勉励完众人,便当先扬鞭,奔射而出,身后众人齐声应诺,马蹄践踏,滚滚尘土飞扬,声势如雷。

狂奔进入树木林立的山苑后,队伍便分散开来,或独自或组队迈上林间小径,放慢马速寻找猎物。

清疏,你干嘛去?孟柏舟一错眼,便不见了她人影,回头一看,却是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你们先去。沈清疏背对着挥挥手,她又不想夺魁,倒也不用着急,径往观景台那边去了。

观景台那边都是些不想打猎,只来看热闹的人,大部分是女眷,沈清疏视线睃巡过去,一眼便找到林薇止的身影,她立在观景台边缘,极目远眺,不知在看什么。

沈清疏下马牵了大黄过去,微微仰头看她,伸出手,掌心朝上,修长的四指微屈:下来,做什么爬这么高?

林薇止眉心一动,怎生又回来了?

她微凉的手顺从落在沈清疏掌心,沈清疏五指立即合拢,微一用力,将她拉到怀里。

带你一起去,你有想猎的东西吗?沈清疏替她紧了紧狐裘,一手握着大黄的缰绳,一手牵了林薇止。

林薇止想了想,鼻子皱起,血淋淋的都不想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一想也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恐怕没怎么杀过生,倒是她自己,久而久之都已经习惯了。

好,那便不猎,去转一转也是好的,沈清疏想起她时不时落在大黄身上的眼神,便温声问:你想骑马吗?大黄很乖的。

自上次雨夜之后,林薇止便没有那么害怕了,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反抗,任沈清疏带着她的手,轻轻抚了抚马头。

抓好缰绳,我扶你上去。沈清疏搭在她腰间往上一施力,将她扶上马。

你不上来吗?林薇止坐稳之后,见她只含笑牵着缰绳,心里便又开始发慌。

别怕,我牵你走一截。沈清疏伸手在大黄额头贴了会儿,然后轻轻拉了拉缰绳,大黄不满地打了个响鼻,还是低下头慢慢开始走,好好一匹马却走得比驴都慢。

林薇止身体僵了片刻,见大黄始终听话,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可怕,也渐渐放松下来。

整整一上午,沈清疏就牵了马,边同林薇止说话,边在林里慢悠悠地转,见着猎物只随意放一箭,也不拘中了没中。

反正大不了蹭其他人的,猎那么多吃不完都给浪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这几天有点事,不然以后改成六点更可以吗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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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到了傍晚,各家子弟多多少少都有收获,一一呈献御前,猎物多的,便大方展示,少的,便局促窘迫。

似沈清疏这样两手空空的,却是寥寥无几,其实开始她还是误打误撞射中一些猎物,但她又没法丢开林薇止去追,便叫猎物给逃掉,最后射了个寂寞。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正好不用见皇帝了。

一个人超越律法,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总是叫人没有安全感,又如何能够不卑不亢呢,反正她每次心里总是毛毛的,非常不习惯。

最终彩头叫武毅候府的一位少年郎夺去,但却不是传言里陛下的佩剑,只是一对珍贵的玉佩罢了,也不知其间又出了什么变故。

看得出那少年也有些失落,说起来,老刘氏出身武毅候府,他不定论起来还是沈清疏的下一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陛下和一众老臣走了,少年人不怎么讲究礼仪束缚,呼朋唤友,围溪而坐,各处都架起篝火来烤肉。

猎物剥了皮洗净,腌制了盐和香料,直接便串起来烤,木柴燃烧崩裂发出噼啪之声,油汁滴落在火苗里,腾起阵阵青烟,香气渐渐蔓延在整座中谷围场。

沈清疏厚着脸皮蹭孟柏舟的猎物。

真就一只没猎?孟柏舟转着木叉,无语地望着她,那你这一天到底干嘛去了。

哼,这个色迷心窍的,我下午撞着,拉着他夫人在那儿慢悠悠地遛马呢,夏薄言冷笑一声,酸溜溜道:大黄是让你那么用的么,你怎么不干脆骑驴呢?

孟柏舟讶异道:真的?是大黄吗,平日里它不是连摸一下都不肯?

可不是嘛,夏薄言十分费解地撑着腮帮子,觉得有些牙疼,真是马似主人形,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我说呢,怎么下午回来,我娘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是你这厮的缘故。孟柏舟恍然大悟。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沈清疏在旁边坐着,任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批判,也只笑着并不接话。

鹿肉渐渐烤熟了,表层已经变成了焦黄色,在火光照耀下,一层又薄又亮的油脂附在其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用匕首划开柔嫩的肌理,洒上调料,便蒸腾出肉类和孜然反应生出的奇妙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柏舟虽然嘴上损沈清疏,分肉时,却还是割了最柔嫩的鹿肩肉给她。

沈清疏净了手,接过来细细切片装盘,一看就知道给谁准备的。

孟柏舟在旁边直接拿了鹿腿啃,烫得呲牙咧嘴地还要开口说话,不是呼有厨、子嘛?

沈清疏低头笑了笑,她知道可以让厨师代劳,但她自己亲手来做,心里很有一种满足感。

孟柏舟咽下去肉,斜着眼睛看她,又啧了一声,清疏,你看看你现在这没出息的样子,当年是谁说我不会娶她的。

沈清疏手下一顿,那时的不情愿,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现在嘛,她抬头笑道:是我错了,我今日收回这话。

孟柏舟和夏薄言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激灵,男子汉大丈夫,真是让人受不了。

忽然想起一桩陈年往事来,孟柏舟叹气道:清疏,你还记得我们那会儿去青楼吗,你当时目不斜视,对女色那是不屑一顾,怎么如今如今呃

沈清疏听得他奇怪的停顿,抬头便见孟柏舟嘴巴微张,表情僵硬地看着她侧后方。

她跟着回过头,便见几步之外,林薇止正站在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点声都没听着啊,沈清疏慌张站起来,想着孟柏舟刚才的话,都来不及瞪他,急步走到林薇止面前。

她本想伸手去握她手腕,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油渍,便又收回来,垂在身侧。

好在林薇止也没转身就走,沈清疏定了定神,不确定她听到没有,觑着她脸色,问道:不是在里间说话,怎么出来了?

晚上外面太冷,给你送件披风。林薇止表情没什么波动,一双眼还是沉静地看着她,见她不方便接,便直接展开,踮脚给她穿上,系上带子。

沈清疏低头,看着她头顶发漩,心里很是忐忑,小声问:你是不是听见了?

似乎安静了两秒,林薇止平静地嗯了一声。

沈清疏心里一颤,急声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和柏舟去过一次,那次是为了

她说着还是有些赧然心虚,为了试探姐、姐夫,之后我便再也没去过了,我发誓。

林薇止将她领口抚平,才抬起头来,失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反倒像是真的心里有鬼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讷然,你不生气吗?

两人对视片刻,林薇止移开视线,我明知道你便是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沈清疏喉咙滑动了一下,垂下眼眸,心里说不上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其实她很想说一句,便是女子之间,也是能发生点什么的。

待林薇止走了,她回了篝火旁坐下,继续切肉。

孟柏舟一直关注着她们那边,见林薇止似乎没闹别扭,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凑过来道歉,真对不住,一时嘴快便说出来了。

沈清疏收拾了心情,狠狠瞪着他,道:你警醒些,还好我娘子没在意,这事倘若是我姐夫听到那还了得。

说到这儿,她细细回想了一遍小时候和孟柏舟干过的坏事,又再三叮嘱,孟柏舟只好连连保证。

到得晚间,皇帐前的空地架起熊熊篝火,陛下又召了他们过去,却是让各家儿郎,竞展手搏之技。

陛下就在跟前看着,这比狩猎夺头筹还要容易出彩,才吃饱的这些少年人,都跃跃欲试,身上顿时又有了力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夏薄言很是兴奋,小声问:哎,你们说,是不是过会儿的彩头才是陛下的佩剑啊?

许是吧,你要上台吗?沈清疏牵着林薇止站在一边,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句。

当然要去了,难道你不想去?

沈清疏摇摇头,不去,万一公主也在,一不小心看上我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林薇止不禁偏头看了她好几眼,沈清疏注意到,问:怎么这么看我?

以她的长相,其实倒也不全然是自恋,林薇止正想着怎么说,便见她摸摸脸,自语着笑侃道:难道是我又俊了?

是脸皮更厚了吧,林薇止噙着笑移开了视线。

所谓人以类聚,夏薄言听了沈清疏的话,也有些犹豫了。

不过少年人易被气氛鼓动,听得周围阵阵叫好声,便是陛下看到精彩处也会称赞,一时也是心痒难耐。

等孟柏舟也上去赢过一场下来,他按耐不住,也解了狐裘丢给沈清疏,三两下跃上台去。

真是,沈清疏嫌弃地抖了抖,还是给他收好,她看了一会儿台上形势,给林薇止讲解,你看他手上,对方已经打过了一场,气力不济,应该奈何不得薄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柏舟撇撇嘴,哼,这小子不过是上去捡我的便宜。

那也说不准,薄言向来英武,便是对手全盛也胜不了他。

孟柏舟夫人也在旁边,他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你又不下场,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沈清疏笑笑不理他,他们两个最爱较真,从前夏薄言年龄小些屡屡输给孟柏舟,这两年个子长起来,却反压了他一头,自然很是不服气。

确如沈清疏所说,夏薄言连赢三场才败下来,他抹了抹额头细汗,眼睛都亮晶晶地,我见着陛下给我鼓掌了!

沈清疏把狐裘递给他,披上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刚刚那场,也就差一点,要不是我脚下刚好滑了一下,他不定能赢我夏薄言一边接了系上带子,一边还兴奋地说个不停。

好一阵子,他才勉强冷静了点,见沈清疏神色真的毫无波动,很是不解地道:清疏,你真不去啊,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说不得这下记住你,以后殿试便会把你点在前列。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沈清疏坚决摇头,她才不想和其他人肉搏呢,一是怕身份暴露,二是想想那臭汗互相粘连就受不了,便是连京中球赛,也只有相隔较远的马球她才比较喜欢。

想起马球,她又转头去和林薇止说话,到三月时,新一季的马球赛又要开赛,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开幕式表演可好?

林薇止无可无不可,想想她穿黑色劲装,纵马驰骋的样子,眼眸不自觉弯了弯,笑着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们这边亲密地说话,孟柏舟见了,想起她刚才拆台,心里有些郁闷,本想捉弄一下,但想起傍晚时沈清疏没跟他计较,便也忍了。

这本是娱乐性质的比赛,赛制也不怎么规整讲究,最终胜者是连赢四场,让夏薄言大呼可惜,等听得彩头是在御马中任选一匹,对自己那一滑就更是痛心疾首了。

不过传言中的佩剑一直没出现,而剩下的比赛,也就只有明日的赛马了。

夏薄言问:清疏,明日你总不能也不参加吧?

托大黄的福,这两年的赛马,沈清疏一向是名列前三甲,若非她不想太张扬,便是头名也可取得。

沈清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大黄屈在京里,一年到头就没有几次能敞开了跑的机会,再加上今日慢慢走了一天。后世便是养狗也要遛呢,更何况马,沈清疏实在是不忍心。

作者有话要说:纯属虚构,拒绝野味,人工养殖的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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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56、第56章

北风凛冽,第二日晨起,听得外面的喧哗声,沈清疏披衣出来一看,却是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

是京城今年的初雪。

她抬眼望去,远山阴郁着看不清,地上也积了薄薄一层,好在不多,她试着用脚尖一碾便化了。

林薇止也跟了出来,伸出手去接雪花,场地这样湿滑,今日不知还比么?

说不准,沈清疏偏头见她穿得单薄,皱了皱眉道:怎生就这样出来了,当心着凉。

她自然地牵了林薇止回去,把她微凉的指尖拢在掌心。

林薇止体寒,冬日里睡觉几乎离不得汤婆子,有时晚上便是泡了热汤,上床之后,脚心也凉得沁人,所以冬日里,沈清疏会格外关注些。

乖乖地回床上躺好,却也睡不着了,林薇止看到她备好的弓,绕有兴致地问:你也是打小就练射箭吗?

赛马除了马术,还要考验驭马人的射术,赛道之外,立着数十个靶子,奔马过程中,手离开缰绳,弯弓射箭,片刻不停,十分有难度,最终成绩,是综合计算中靶环数和前后到达顺序。

自然,骑马射箭,一向相辅相成。沈清疏取了弓在手上,细细擦拭一遍,似这类物事,她比较念旧,这把弓也跟她好几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家是纯粹的文官家庭,林薇止还未曾接触过弓箭,她好奇地接过来,试着想拉动一下,只拉开很小的弧度就再也拉不动了,顿时讶然,怎么这么难?

这是一石的弓,你未曾训练过,自然拉不开。沈清疏笑着绕到她身后,把着她手臂松松一拉,立时弓如满月,放弦时,发出一声铮响。

她天生性别劣势,反却胜过其他人,成为其中佼佼者,林薇止摩挲着指尖拉出的弦痕,忽然偏头问:你比其他人力气小些,如今这样一定也下了不少苦功吧?

是,不过还好,至少我还比较喜欢。沈清疏也未虚言,伯府子弟,必须精通一门兵器,她一开始,也真是弓都拉不开,但相比之下,射箭和枪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她力气练上来,准头就容易多了。

我昨日听他们言语,你前两次也参加了,夺得第几?

嗯,一次第二,一次第三。沈清疏摸摸鼻子,莫名心虚。之前每次比赛完毕,都会有贵夫人看中她,有意和伯府结亲,只因她有婚约在身才最终做罢。

确实厉害。林薇止撑着脸笑看她,美目流光,沈清疏被看得有些耳热,挠了挠脸偏开头。

天光大亮时,陛下传诏过来,今日的赛马还是照常举行,沈清疏便去牵了大黄。

出了帐篷,见着其他人马,林薇止想起来,好奇问了一句,对了,上两次第一是谁?

沈清疏道:都是符小侯爷。

咦,是传言那位符小侯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是。

这位符小侯爷确也是个知名人物,他父亲不成器,老侯爷一气之下,废号重练,干脆请立年幼的他为世子,离谱的是,当时的圣上还真的准了。

他也争气,如今不过二十来岁,便已上过战场,立了两次功,在勋贵一辈年轻人之中,最出风头。

这是少数林薇止知道的京中子弟,她也没太在意,随口称赞了几句。

沈清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林薇止这样呢,感觉她矮了符小候一头似的,可她又不能说我是让着符小侯的,那也实在太酸了,而且她全力以赴之下,两人也最多就是五五开。

她心里暗想,不成,她定得赢符小侯一次才行。

到了赛场,前后都是马匹,大黄也变得格外兴奋,嘶鸣着不断蹭她的脸。

因观景台居于赛道中央,纵览全局,赛马的观赏性又颇佳,便是妇孺,也十分爱看,自创建以来,在秋猎冬狩中,反而最出风头,沈清疏一眼望过去,根本找不到人。

左右也未见符小侯,一问,好嘛,符小侯说自己现在年龄大了,不便和少年人争,直接不参加了!

沈清疏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迷茫了好半天,才决定不管了,反正她也要拿一次第一。

雪下得大了些,侍者依次分发了带标记的羽箭,比赛开始前,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马儿不时打响鼻的声音,一众高头大马并列着排成一线,骑手个个紧张地挽着缰绳。

驾!

令旗一挥之下,斥喝声响起,纵马扬鞭,瞬间由静及动,马蹄踢踏,其疾如风。

马背起伏颠簸,沈清疏牢牢踩在马蹬上,寒风吹得她青色的袍角猎猎作响,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起,她手臂却分毫不动,一支接一支地抽了羽箭,几是不间断射出,箭箭正中靶心。

大黄和她配合默契,也是撒了欢地狂奔,到终点线前,一匹白马赶上一跃,二马几乎同时越过终点线。

沈清疏放慢马速偏头一看,却是昨日武毅候府那个少年,便对他友好地笑了笑,那少年一愣,也对她点头示意。

等他走远,沈清疏看着那匹格外神骏的白马,很是遗憾地俯身摸了摸马头,感叹道:大黄啊大黄,你就吃亏在这身颜色上了,你要也是白马,肯定比它更帅气。

大黄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抬了两下上身似乎很想把她给甩下来。

沈清疏便下了马,牵着它过去那边,夏薄言一见她,便兴奋地迎过来,伸手想要揽她肩膀,清疏,符小侯不在,你这次铁定夺得第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嫌弃地避开,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清疏更郁闷了,道:你又没参加比赛,在这儿激动个什么劲?

嘿嘿,夏薄言不以为忤,万一彩头是陛下的佩剑呢,我也可以趁机摸一摸嘛。

想得美,我估计那就是个谣言,不知道是怎么传成这样子的。沈清疏白他一眼道:而且结果没出,我是不是第一都还说不准呢。

夏薄言保证道:绝对没差,我看得仔细,你比他先迈过终点。

沈清疏不理他。

过得一阵,皇帝传诏过去,沈清疏堪堪险胜,她二人都全中靶心,难分伯仲,只大黄稍快一点,让她沾了光。

那少年也没有太过失望,皇帝勉励了二人几句,便到最引人瞩目的彩头环节,众人都瞪大了眼,暗自猜测。

皇帝也没有吊人胃口,着人取来,却是一把上好的弓,用坚硬轻巧的紫檀神木所制,技艺精湛,能开二石。

沈清疏松了口气,毫不见失落地谢恩接了,她还真就不想要那柄佩剑,得多招人嫉恨啊。

她从台上下来,到了林薇止面前,压着上翘的嘴角,扬了扬御赐的宝弓问: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哪是问弓,分明是问人,林薇止鲜少见到她这幅样子,眼角眉梢都是少年人那种意气风发,将她平日的沉稳都压了下去。她心里生出一股逗弄的情绪,接过那把弓左右翻看,称赞道:轻巧称手,真是一把好弓。

她看完递还回去,眼角余光见沈清疏怔愣地眨眨眼,鬓发飘啊飘的,带了点委屈意味的盯着她,似乎还等着她说点什么。

林薇止装作没看懂,疑惑地跟她对视,嗯?

沈清疏腮帮子一鼓,恶向胆边生,握紧了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怀里揽住,凑近她耳边道:我是问,我如何?

林薇止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她竟如此无顾忌,感受到四周或明或暗投过来的目光,不禁有些羞赧,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她无奈地扬起唇角,一字一顿道:奔轶绝尘,莫之能追,总行了吧?

沈清疏这才肯罢休,松开了手,她还没回话,稍一偏头就见孟夏二人震惊中带着佩服的眼神,若有所感地往远处一望,林修平也迅速收回了目光假装在聊事情。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好像有些出格。干咳了一声,沈清疏佯装镇定地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直接拉着抬不起头的林薇止告辞走了。

她也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她明媒正娶的媳妇,合法婚姻关系,亲密一点又怎么了?

等到得僻静处,沈清疏才又紧张起来,掌心越来越热,下雪的天儿,却出了层薄薄的汗水。

最多就是张扬了点,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停下脚步,柔声解释道:刚刚我是一时情急。

林薇止脸上的羞粉色还未褪去,她明明有些恼,心底却又漫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像是今早的一片雪花轻轻落在她掌心,有些凉意却又心生欢喜,连带着出口的话,也软绵绵地毫无厉色,你这人不知羞的吗?

知的,可还不是你先逗我?沈清疏瘪瘪嘴,飞快瞄她一眼,真以为她看不出林薇止眼里的促狭啊,明知她想要一句夸赞,却偏偏不说。

林薇止嗔怪,我的话有那般紧要吗?

紧要,对我而言非常紧要。她声音认真,眼神澄澈。

林薇止怔了一瞬,抬眸细看她,北风吹散了她的鬓发,落了几缕在胸前,她肩上不知怎么化了些雪水,微微沾湿了青衫,贴着瘦削的脊骨,却并不狼狈,倒显出不露于人前的风流俊美来,她心里颤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受她压制地生长发芽,将要长成参天大树,冲破阻碍。

她没有正面回应,径直掀开帐篷走了,只留下一句似喜似嗔的轻浮。

她哪里轻浮了,沈清疏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捋了捋思绪,不知怎么,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316:40:43~2021051416:3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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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翌日便启程回京,这次冬狩,传言中的佩剑一直未曾出现,众人本以为是陛下作罢了,谁知回京没几日,宫中忽然传下圣旨。

滋将永年公主下降于夏家嫡次子夏薄言,只待公主长成,即令成婚,夏大人推辞不得,已接了圣旨,那柄佩剑,正在赏赐之中。

消息传开,京中议论纷纷,这是当今的第一位驸马,虽然皇帝可以挑选任何人,夏家门第也不低,不算特别辱没公主,但一个是腐书网,一个金贵皇女,二者怎么看也不相合啊,陛下他难道对勋贵世家有什么不满?

夏薄言自己也震惊莫名,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拉着沈清疏他们哭诉:为什么会是我,到底是怎么选中我的?

夏家家底不过一般,我爹官职也称不上高,我自己,更是毫不出挑,大把大把的勋贵子弟排着队想娶公主,陛下怎么偏偏就赐婚给我了呢?

他头痛地敲敲脑袋,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明显不合常理啊。

他这幅样子,孟柏舟看了却有些想笑,挖苦道:你之前不是想要昆吾大师的剑吗,这下不是正好,得偿所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薄言横他一眼,你还搁这儿说风凉话,都怪你这个乌鸦嘴。

诶,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啊,孟柏舟摆出个打住的手势,陛下最是宠爱永年公主,听闻允了她自选夫婿,说不得就是公主自己看上你了。

不可能!夏薄言大声否认,我不过就是个秀才,一没有功名,二没有才华,长相普普通通,既不温柔也不体贴,公主她凭什么看上我!

沈清疏在旁边愣了下,不知怎么,见着他自我贬低这模样,总觉着有些眼熟。

这件事也有些出乎她意料,公主能见到夏薄言的场合不多,她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冬狩时候,你上场角力那阵?

不会吧,我一个手下败将,夏薄言苦着脸,你第二日那么出风头,怎么也没见看上你啊,公主她是不是瞎了眼?

慎言!夏薄归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他眉头皱起来,视线紧盯着夏薄言,平日温润的眼里带了几分薄怒,你熟读四书五经,似这般在背后编排一位女子,可是君子所为?

兄长,我夏薄言怯怯地低下头。

我知你心中不平,可本朝驸马虽然仕途难进,却也并未完全禁止做官,要知如今圣旨已下,便再无转圜余地,君言天宪,你一个不慎,也许便害了夏家满门。

夏薄归叹息一声,见他满脸颓色,也有些不忍,缓和下语气语重心长道:况且凭借些许传言,你如何笃定公主是何等样人,她是金枝玉叶,倘若你心中也带着怨气,日后定是相处不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薄言默默垂头站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兄长说的有道理,拱手应了是。

公主是君,他是臣,他再如何不情不愿,也不能表现出来。

见气氛有些沉凝,沈清疏二人也不好再多待,又宽慰了夏薄言几句便告辞了。

这件事他们也无能为力,沈清疏扪心自问,倘若是她遇到这件事,要她另娶,她已明了自己的心意,可家人牵绊在侧,她该怎么和皇权对抗?

恐怕除了求陛下收回成命,再无他法,她又一次体会到皇权的至高无上,只能庆幸还好她没被公主看中。

这件事京中讨论了几天,之后没见着下文,也就渐渐平息了,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窝在家里,不怎么愿意出门,直到年关将进,京城才又热闹起来。

沈清疏从郑先生那里讨教文章出来,一路上见着买年货的百姓,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新年,几乎是这个民族最重要的节日,新旧交替之际,除旧迎新,万象更新,便是再怎么穷困的家庭,也会咬咬牙凑出钱,做一桌平日难见的好饭菜。

路过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柱时,有个小儿紧紧拉着父亲的衣角,不说话也不闹,只一双眼巴巴地黏在糖葫芦上挪不开,父亲满脸了然地低下身,敲了敲他脑门,却还是笑着掏出两文钱,买了一串剥开递过去。

沈清疏立那儿默默看了一阵儿,被那红彤彤的色彩一诱,忽然也觉得有些馋了,掏钱出来买了一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酸中带甜。

沈清疏边走边吃,到门口时,正遇上林薇止跟着老刘氏回来。

一见着她手上物事,老刘氏脸上便忍不住露出笑来,你这孩子,这是打哪儿来的?

我自己买的。沈清疏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没觉着有什么的,被长辈看到,才意识到她现在成年男子形象,吃着糖葫芦太不正经。

老刘氏一向宠她,也没责怪,笑着摇摇头道:下次要吃便让厨房里做。

沈清疏应了,和林薇止一起扶着她往里走,明日便是除夕,沈府门口也已经贴了桃符,腊月二十三祭灶日这天,老刘氏就已命人做了大扫除,整个沈府都焕然一新。

老刘氏道:今晚宫宴的礼服,我已令人送到你房里了,你在前朝,一定处处小心,不要出什么差错。

本朝勋贵大臣,本来除夕时都要偕老带幼,进宫陪着皇帝守岁过年,后来世祖觉得除夕时各家团聚,让人进宫太不体恤,便改为了除夕前一晚,各家派人进宫即可。

男子在前朝给皇帝贺,女子则在后宫拜见皇后,皆要按品级着朝服。

沈清疏之前都算少年人,只去年继承爵位才有机会给皇帝拜贺,她在这方面没有男性前辈提点,确实会闹不少笑话,也知道老刘氏担心她,便只安静听她叮嘱,一一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回了自己院子,她手里的糖葫芦竟然还没吃完,林薇止忍不住瞥过去两眼。

沈清疏眼珠一转,笑着递过去,你吃吗?很甜的。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林薇止无奈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拒绝,就着她手咬了一颗。

到了晚间,一家四口便进宫赴宴,沈清疏个人一处,便还是去寻夏薄言,他成为驸马之后,也会随夏大人赴宴。

老实说,宫里的宴会实在没什么意思,要注意种种规矩,等皇帝等得菜都凉了,再是山珍海味也不好吃。

好不容易等皇帝讲完话,吃点东西意思意思走了,剩下的老大人们又都忙着交际应酬,其他的不说,酒是必不可少的。

沈清疏不爱喝酒,可碰上那种有些地位又小心眼的人,也不能不勉强自己喝一点,这也算是她想外放的原因之一了。

她酒量又浅,只好趁人不注意往酒里兑茶,才堪堪支撑住,然而即便是这样,喝多以后,头脑也渐渐开始发沉。

她踉跄着站起来,跟夏薄言打了个招呼,不行,薄言我去一趟便房,你替我顶一顶。

去吧去吧。夏薄言无语地挥挥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他都还没开始,沈清疏就醉成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宫里不能乱走,也有太监给她引路,沈清疏昏昏沉沉出来,被凉风一吹,一下子感觉好受多了。

她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宫殿,真是半点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也不是真的要去便房,只是想喘口气,便叫太监带她绕条远路。

过廊道时,对面走来个人她没注意,脚下不稳和对方撞了一下。

当心!

好在对方尚算警醒,伸手稳住了她。

抱歉,在下冒犯了。沈清疏连忙道歉,惊得酒意都退了些,皇宫里面,谁知道会撞到什么身份尊贵的人物。

好在听声音是个男子,她刚定了定神,便听领路的太监跪下来请安:奴才叩见简王殿下。

简王?皇帝的亲弟弟,不是吧,她这么倒霉,沈清疏背上立时出了冷汗,不得不跪地谢罪,不知殿下当面,臣非是有意冲撞,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天色昏暗,也是情有可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眼前的蟒袍袍角动了动,简王虚扶她起来,卿家是?

事情太突然,他这会儿才看清楚沈清疏的脸,不由地怔了一怔。

回殿下,臣是诚意伯府第三代嗣爵沈清疏,目前尚无官职在身。沈清疏恭敬应了,好一阵没听见简王回话,大着胆子瞄了一眼,见他似乎有些出神,便唤了两声,殿下、殿下?

简王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

沈清疏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简王笑道:哦,想必是来参加宫宴的吧,怎么却走到这边荒僻之处来了?

沈清疏老实道:不瞒殿下,臣不胜酒力,是以借故出来躲一躲。

宫中宴饮所用皆为贡酒,确是叫人受不住,简王看看天色,又道:不过现下宴席才刚开始,你这酒量,也确实太浅了些。

两人聊这几句,沈清疏发现这位简王殿下居然还挺好说话的,传言之中,他极受陛下宠幸,因陛下就这一个同胞弟弟,又差好几岁,几乎像是宠儿子一样。

但按理来说,聊完这几句,他们就该各走各的,可简王一直不走,她做臣子的也没法恭送。

不尴不尬站了会儿,沈清疏硬着头皮道:刚才多谢殿下宽宏,不知殿下还有何事要吩咐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无事,你不说本王险些忘了,皇兄还在等本王,简王看她一阵,笑眯眯道:那沈卿,我们就此别过。

沈清疏这才松了口气,拱手道:臣恭送殿下。

出了这事,她头虽痛,却完全清醒了,也不敢再乱跑,直接倒转回去,算了,喝酒就喝酒吧,总比又冒犯到什么贵妃皇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一点,这几天真的太忙了QVQ,不过放心,我每天都会更一章的,不更会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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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她回去前殿,夏薄言见了眼角一挑,稀奇道:怎么今日这样快,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磨蹭拖延一阵子。

沈清疏苦笑道:别提了,我刚才差点冲撞简王殿下,哪里还敢去别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王殿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夏薄言吓了一跳,上下打量她两眼,这位殿下一向深居简出,不怎么露于人前,怎么这么巧就让她碰见了。

沈清疏道:没有,幸好殿下宽宏。

呼,那就好,夏薄言递给她一杯茶,左右看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简王殿下一向喜怒无常,你今日算是走运。

是吗?我怎么觉得殿下人挺好说话的。沈清疏回想了一下,简王言谈举止都称得上有礼有节,怎么都跟喜怒无常沾不上边啊,不禁有些诧异。

夏薄言微妙地笑了笑,拉了她到角落,八卦道:我问你,你发现奇怪的点没有?简王殿下他都这般年龄了,却还一直未娶妻生子。

沈清疏一琢磨,对啊,这又不是在后世,青年人单身很正常,这时代,简王王室出身,换做其他人,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兴许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而且就算简王是个狗脾气,想嫁她的女子肯定还是数不胜数。

你且听我说,怪就怪在这里,夏薄言微晃头,露出个你还是见识太少的自得眼神,道:这简王殿下,就是个反复无常的性子,太后娘娘给他安排了婚事,前脚才好好答应了,后脚却说没经过他同意,过两日,却又说自己想成亲,安排之后又再反悔。眼见他年纪大了,前两年陛下发了狠,硬是要下旨赐婚,他更狠,直接以死相逼,差点撞死在太极殿前,才让陛下收回成命,所以他堂堂王爷之尊,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在宫中,宫人们最怕遇见他,简王府伺候,也是最难做的差事,脾气好时,他是温和可亲,你犯什么错处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脾气坏时,那就是阴鸷残忍,荒淫暴虐,一点小事就能把人活活杖毙了。所以你今日冲撞他,万幸是他心情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还真是让人吃惊,沈清疏平日不关注这些,完全没料到看起来温文有礼的简王殿下,竟是这样的人,不过,她怎么觉着,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精神分裂呢?

古代精神病人?那倒是不稀奇,但简王这样的皇室子弟,生活优渥,顶上是皇帝哥哥,又没经过权力斗争,是怎么搞成那样子的。

她好奇问:这似是失魂症一类的病,陛下未曾请太医给相看过吗?

夏薄言叹气道:怎么没有,别说太医,什么神神道道的都试过了,没什么法子,只能任他去了,最多看着些少让他出门,反正他是王爷,什么事都有陛下给兜着。

说完这两句,见有人往这边来,夏薄言便打住不再说,拍拍她肩膀道:总之,你一定当心些。

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沈清疏默默点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绕着简王走,不然哪天因为撞他一下被杖毙,那就太冤枉了。

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到宴饮结束之时,便是酒量再好的,也有了几分醉态,沈清疏更是站都站不稳了,好在伺候的太监宫女多,有人搀扶着。

宫中不可留宿,皇后那边的宴会也默契地在差不多时刻散了,众人步行出了宫门汇合,便各回各家。

林薇止跟着老刘氏告退出来,便见夏薄言扶着沈清疏站在宫门边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刘氏急走两步近前,见沈清疏垂着头,已是醉得神智不清,心疼地握着她的手道:我就猜到,这孩子,酒量一向不好的,这明日不知该有多难受啊。

沈清疏迷迷糊糊听见了声音,眼前却有重影看不清脸,头也很晕,她重重闭了下眼睛,勉强识得人喊了声祖母。

哎,祖母在,我们这就回去。老刘氏应了声,跟照顾她的夏薄言道了声谢,便唤了刘叔来扶她。

我来扶吧。跟在她身后的林薇止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两步上前,从夏薄言肩上接过她的手。

沈清疏闻到熟悉的气息,顺从地前倾身体靠在她肩上,轻轻蹭着她脸侧鬓发喊娘子,这两个字在她唇齿之间含着,声音有些含糊,像是不肯干净利落吐出来似的。

浓重的酒气笼罩了她,耳朵有些痒,林薇止稍稍偏开了头,道:你安分一点。

沈清疏比她高一些,但也算不得重,扶起来只有些微吃力。林薇止推开她毛茸茸的脑袋,拖着她挪上马车。

到了车厢里,点上灯烛,她才得出点空细细打量沈清疏,看起来真是喝得多了,她脸上红了一片,呆呆地端坐着,眼皮耷拉下来,眼神也很迷茫,总让人感觉随时都会睡过去。

她的发冠还束得一丝不苟,领口也服帖地拢着,马车颠簸向前,见她慢慢地皱起眉头,狠狠摇了摇脑袋。

林薇止有些心疼,知道她不舒服,便替她松了松领口,凑近了一些,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轻轻揉着她太阳穴。

好难受。沈清疏小声哼唧了一声,背转了身子,埋首在她颈间,感觉脑子里、胃里都在不停地翻滚碰撞,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里面挖凿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忍一忍,很快就到伯府了。林薇止掀起车帘,本想叫车夫快一点,又怕速度快了她更难受,只好拥着她,一下一下安抚地拍她的背。

像是在被人哄着,天气很冷,喝酒之后却又很热,沈清疏抱了她一阵,嗅到她身上的清香,脸贴着她颈侧皮肤轻轻蹭了蹭,心思浮动起来。

她感觉到林薇止抚在她身后的手停住了,也许是烛光太迷离,席间的酒意涌上心头,也或许是她肖想已久,终于难以自制。

她搭着林薇止肩膀,贴着她后颈吻了一下。

轻飘飘的,却又很炙热,叫人无法忽视,林薇止心跳慢了一拍。

她身体僵住,还不知道作何反应,沈清疏又试探地伸出舌尖吻了吻,沿着她精致的下颚线一路往上,吻着她的脸侧和耳廓,然后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阿晋不准写,想不到替代的,大致想象吧。

烛火跳跃了两下,林薇止睫毛颤动,茫然无措,顺着她尾椎骨往上,仿佛过电一样,全然陌生的感觉击中了她,一点哼声不受她控制地从唇齿间溢出。就是哼声,朋友们不要想太多

这已经超出朋友的界限,两个女子这样,实在是太荒唐了,林薇止清楚地知道应该推开她,可她的情感对抗着理智,搭在沈清疏肩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你醉了。她终于有些难耐地往后缩了缩。

沈清疏退后放开她一点,急促地喘着气,烛光很暗,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她是醉了,可她神智还清醒着,她会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想这样。

她意识到,林薇止没有推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低头凝视着她,看见她白玉般脸颊上的薄红,看见她垂眸暗自紧张的样子,一瞬间像是有人在她心弦上重重拨动了一下,乱了她的心曲,让她很渴,想靠近,想吻她。

沈清疏不由自主地贴过去,试探着稍抬起少女的脸,对上她水雾迷蒙的眼睛,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视线渐渐落在了她如花瓣一样柔嫩的唇上。

脸一点一点放大,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缭缭绕绕地缠在一起,彼此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过快的心跳声。

慢慢地闭上眼睛,先感受到鼻尖的触碰,她微偏了下头,口腔干涩,喉咙滑动,紧张地小咽了一下口水。

下一秒,就覆上了清清凉凉,柔软水润的唇,很难说清楚那是怎样一种味道,几乎可以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落在禾苗上的春雨,秋日飘洒的红叶,沙冰上的草莓尖,甜得腻人的奶糖,全都比不上。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沈清疏酒后的燥热一扫而空,所有的感知离她而去,只余下唇齿间那一点,这是她的初吻,她静静贴了几秒,乱得像浆糊一样的脑子极力思考,想要回想起一丁点接吻的技巧。

但很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量,只能无师自通,寻过去轻轻含住少女芬芳微湿的唇瓣吮吸,又伸舌抵住,去探她的齿关。

林薇止手脚发软,全然失去了意识,只能紧拽着她胸前的衣襟,才不至于滑落下去,她被动地让她亲吻,任由她攻城略地,在这样美好的感觉里几乎迷失自我。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沈清疏湿软的舌探进口腔时,她才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控制自己,抵着沈清疏的肩推开了她。

分开时,她眼眸氤氲,唇瓣莹润微湿,两人对视着,狭窄的车厢里,空气充满了暧昧的气息,沈清疏急促喘息着,接吻之后,燥热比之前还要更猛烈地回到身体里,她靠近抵着林薇止的额头,怀了无限的欢喜唤她,阿止。

这一声唤像是藏在心头许久了,少年人珍藏已久的宝物,带着万般的柔情和爱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好喜欢你。她说,声音几乎带了颤音。

林薇止的神情却怔怔的,不似她那般欢喜,她抿了抿唇,退远了一点看沈清疏,看她英气的眉,湿润的眼,直挺的鼻梁,忽然地,伸手遮住了她过分炙热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了,我不就写了个接吻吗,想了三个多小时,兼顾大家感受的同时也注意了尺度,一点比喻也被锁,难道真的干巴巴写她们接了个吻,over?感谢在2021051518:44:42~2021051619:5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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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沈清疏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睫毛轻柔地刮蹭着林薇止手心,那种悸动顺着手臂肌理,渗入血管,传到她心里,令她忽然地便开不了口。

她口中的喜欢让她心颤,怎么忍心拒绝她呢,明明更早以前她就喜欢上这个人,循循引诱,知道她的身份以后,也甘愿留在她身边,永远失去生儿育女的机会。

这些日子,她明知不合理法,却无法拒绝她的靠近,她放纵她们之间日渐加深的暧昧,却自欺欺人地只道是朋友,始终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刻在骨子里的礼法,自然形成的认知,都告诉她这是错误的,绝不允许的,沈清疏在外是男子,所以她们可以做夫妻,而她是女子,却无可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理智与情感纠缠,她漆黑的眼里含着痛楚和无措,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清疏在她这样的动作里忽然发现了什么,像是大冬天站在雪地,还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慌乱起来。

虽然有借着酒意壮胆,但她以为已经是正确的时机了,她所感受到的那些,绝对不是假的。

她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感觉头痛得厉害,却不得不压制着,极力保持冷静,她害怕这一退缩,林薇止会把她推得远远儿的。

你拿不准了,是不是?沈清疏摸索着拉下眼前的手,拢在掌心,挤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定定看进她眼里。

她的眼神总是真挚又温柔,林薇止不敢跟她对视,转开视线,盯着跳跃的烛火,艰难道:我们两个女子,有违纲常人伦,刚才我就当你是醉了,以后再不许如此对我。

沈清疏心里一沉,下颔不由自主绷紧,她也猜到林薇止没那么容易接受,可还是免不了地有些失落。

她深吸一口气,带了一点压迫地欺身上前,手指沿着她凹陷的颈窝划上去,温柔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林薇止偏头和自己对视,声音喑哑,可你刚才没有推开我,因为你也喜欢我,对吗?

林薇止望着她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没法说谎,因为她不可抑止的心动,只能沉默着不回答。

沈清疏就当她是默认了,眼里自然地漫上喜意,既然我们两情相悦,那为什么不能□□人?

什么罔顾伦常,谁规定了两个女子之间不能相爱,都是统治者所定,难道富者三妻四妾,贫者一世无妻就正常吗?喜欢一个人,年龄、性别、贫富都不应该成为阻碍,况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只要你不在意,谁又知道我是女子,何必顾忌那么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眼神闪烁了几下,惶惑又苦涩,可是上天知道,你我也知道,不过自欺罢了,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做你说的朋友不好么?

不好,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一辈子,早晚要说清楚的。我喜欢你,所以才想与你更亲近,更亲密,沈清疏拉着她的手抚到自己脸上,热切又温柔地看着她,阿止,你喜欢的就是一个女子,你接受以后,会发现这和你喜欢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同样是爱情,同样令人感到怦然心动,同样会渴望亲密接触,这并不羞耻,只是人类自然生发情感的一种,也许和大众不太一样,可并不能因此就否认它。

她脸上表情柔和得不像话,眸子里流淌着如水一般的温柔和期许,林薇止像是被蛊惑了,任凭那些理智教条如何对抗叫嚣,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手指顺着沈清疏的鬓发滑下来,勾勒过脸部线条,最终垂下来搭在领口处,微微动了动。

沈清疏任凭她动作,好一阵儿,她手才无力地垂下来,眼中莹然,迷茫又无措地道:我不知道。

别怕,沈清疏默了一阵,打起精神,重新牵住她的手,也或许是我太着急了,你不要害怕,我刚才只是情难自禁,并不是在逼你,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会等,等到你接受的那一天,好吗?

林薇止抬眸看她,鬼使神差问:倘若我一直没法接受呢,你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会一直等你。沈清疏安抚地笑了笑,忽然想起她曾问过自己的,便也笑道:只是我也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好眼眶里泛出些涩意,林薇止嘶哑地应了一声,主动抱住了她,埋首在她怀里。

沈清疏蹭了蹭她的头发,她知道,便是后世,也有许多人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情感,更何况是林薇止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呢?

封建社会,纲常伦理,林大人又是那样古板的一个人,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颠覆三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实际上,知道她是女子,林薇止没有否认对她的喜欢,只是不想改变现状,已经很出乎沈清疏意料了。

刚才她们接吻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到林薇止的反感和厌恶,她虽然震惊羞赧,却和自己一样沉迷享受,所以她相信林薇止会接受的。

她们两情相悦,夫妻关系,距离这么近,同吃同睡,便是温水煮青蛙,她也肯定给她煮熟了。

沈清疏强打着精神,回到伯府之后,才一沾到床,酒后的疲惫涌上来,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林薇止不过吩咐了婢女几句话,再转身回来便见她已经睡了。

她放轻了脚步过来,俯身看她,手指落在她清俊的脸上,顺着眉眼滑到唇角,停顿了一瞬,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乱地收回了手。

她心里既惶恐又期待,既苦涩又甜蜜,心里不受控制地生出期冀,她们真的可以像平常夫妻一样相守一生么?

她翻身上床,在沈清疏身侧躺下,黑暗之中,犹豫了一瞬,还是倾身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次日便是除夕,晨起之后,一家人先去给沈清疏她爷爷和爹两个上香致祭,悬挂影像,府中准备着夜宴,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到了黄昏,便点上灯笼,摆上年夜饭,团团围坐在一起。

沈府规矩不大,照例老刘氏说些吉祥的祝福语,给府中下人们发些岁钱便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一直在往林薇止碗里夹菜,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好多。

够了。林薇止扯了扯她的衣角,顶着老刘氏和何氏满含笑意的目光,实在有些羞赧。

自昨日说开,沈清疏几乎不加收敛,待她比往日还要过分些,走在路上就一定要牵她的手,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开,吃饭也好似她没长手一般。

沈清疏看看老刘氏她们,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一声放下筷子,却偏头凑到林薇止耳边,气声笑道:我是在追求娘子,你要尽快习惯才是。

她温热的吐息打在耳朵上,林薇止捂着耳朵躲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沈清疏嘴角漾起抹笑,不以为忤,却听老刘氏道:看你们夫妻感情和睦,祖母就放心了,这来年,想是能为沈家添个一丁半女。

此言一出,席上气氛为之一僵,何氏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林薇止也停下了筷子,沈清疏左右看看,打了个哈哈,祖母,我们年纪还小呢,不着急。

老刘氏加重了语气道:不小了,过完年你就二十,人说二十而冠,却也做得了父亲了,更何况,你们成婚也有段日子了。

她眼睛不由瞥向了林薇止,这个孙媳妇其实她还是很满意的,家世人品样貌都不差,只一点,嫁过来都快八个月了,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虽顾忌着林家,但倘若林薇止怀不上,那她说不得也要给沈清疏纳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见老刘氏皱起了眉,就要说点什么,沈清疏连忙解释道:祖母,这却是我的缘故,殿试之前,我不想让其他事分了心思,这些事情,都放在殿试以后再说吧。

虽然不想骗老刘氏,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到时她外放做官,抱养一个孩子,谎称是她的,做得隐秘些,也就无人知晓。

何氏也出来打圆场,是啊,娘,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生,现下还是殿试更重要些。您要是想着重孙子,也可去看看璃儿那两个嘛。

那能是一样嘛,老刘氏心里骂了两句,环顾一圈,把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想着大过年的,也不好弄得不好过,便接了何氏的台阶下,道:过两日璃儿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带小的,这么冷的天儿,别给冻坏了。

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找大夫给林薇止开个生子秘方,或者物色两个美貌的婢女到沈清疏房里伺候,说起来,朝雨那一批年龄都有些大了。

沈清疏全然不知,见气氛缓和,松了口气,她偏头看林薇止,见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鸡肉,似乎有些走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清疏暗暗叹了口气,子嗣,也是她们之间避不开的一个问题,日后和老刘氏说外放之事,不知还有多少风波。

而且林薇止会不会遗憾没有自己的孩子呢,后世有些同性恋人或是决定丁克的恋人,人至中年,渐渐开始喜欢孩子,忽然又反悔,抛下另一方另娶。倘若以后

她忽然伸手按住了自己胸口,这种情形,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林薇止注意到,关切地问。

沈清疏摇摇头,寻到她的手扣住,原谅她的自私,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她是绝对不会写放妻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阿止的心思类似于鸵鸟,不说开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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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过了除夕,年节里走亲访友,宴饮会客,却也清闲不了。

沈清疏也陪着林薇止回了一趟娘家,虽说她并不怎么介意,但林薇止毕竟嫁到了沈家,碍于礼法,她回家次数也并不多。

用过午膳,林薇止和女眷们说话去了,沈清疏被迫陪着岳父大人在书房下棋。

她棋艺烂得可怕,可以说被林北澜杀得落花流水,好在还有林修平帮她,两人合力磕磕绊绊坚持着,输得勉强好看了一点。

去年林北澜任大理寺左少卿以来,于诉讼案狱一道颇有建树,他做事注重实绩,雷厉风行,解决了几桩难判的案子,让各方心服口服,很受当今的看重。而现任大理寺卿年岁已高,过两年致仕,倘若不出差错,就是林北澜接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换算到后世,就是沈清疏有了一个做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岳父,所以外面流传的风言风语也有一定道理。

行了,老是赢也没意思,下完这局,林北澜把棋子扔回棋罐里,先对着林修平道:你这棋艺没有一点长进,还是连你妹妹都不如。

说完目光移到沈清疏身上,半天都找不到言语评价,只叹息一声。

沈清疏羞愧了一瞬,全当做没听到,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终于不用陪下了,一直被血虐她也受不了啊。

天寒地冻的,古代又没有网络和游戏机,不下棋也没有其他事可做,林北澜又开始考较他们功课。

沈清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从前还好,她和林薇止不过是迫于婚约成婚,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岳父,得罪不得。

林修平却散漫了些,出了几处错,有沈清疏对比,林北澜愈发不满意,一点面子不留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愚笨!你长的这几岁,多读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句的三处释义,我前几日才给你讲过,其中

沈清疏看着都心疼大舅哥,成日里这么高压的学习环境,他没有产生厌学心理还真是难得。

不过当今的大部分父母,都是这样教训孩子,因为他们小时候,也是被这样训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修平倒是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抹一抹脸,不管他骂的什么,都恭敬地应,您教诲的是,儿子知道了。

林北澜骂完了,坐下来喝口茶歇了歇气,才缓和语气道:为父严厉些也是为了你好,今年二月便是会试,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得抓紧些。

此次会试陛下有意着户部侍郎严大人主持,严大人一贯激进,他虽是进士出身,但依我看却是个主战派,倘若真是他做主考官,你们写策论之时,一定不可平庸保守。

传言不是说是礼部夏大人吗?沈清疏有些讶异,前几日夏薄言还焦虑可能是他爹主持会试,夏薄归要回避就考不成这科了,却不知道哪个消息是真的。

林北澜颔首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两日,陛下又改了主意。

这其中缘由,也和他们这些举人无关,沈清疏没在意,想着夏薄归不用回避了,很为他高兴。

话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铺垫道:岳父,倘若之后中了进士,我想要外放做官。

当然,不中她也要离京,不过那是最坏的情况,没必要现在就说出来,除夕那晚就是个信号,很明显,老刘氏对林薇止已经有些不满了。

这本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让林薇止无端地替她承受。

你一个京城子弟,怎么想外放,林修平奇怪道:是担心名次落后成了同进士吗,这还没考,以妹夫你中亚元的水准,不出意外,二甲是绝对没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硬着头皮道:不是,不管名次如何,我都想外放。

林修平更不解了,为什么,京中哪里不比地方强,只要通过馆选入了翰林院,做上三年庶吉士,散馆以后再授官,便能远超外放一大截。况且你有爵位在身,家业都在京中,何必去地方折腾呢?

沈清疏摇摇头,我不想在翰林院修史,我更想去地方做点实事。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翰林院是个清贵地方,事情不多,整理古籍,写写诏书,以后出来做官也高人一等,升迁速度快,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说不上为百姓,她只是更想做点喜欢的、有意义的事情,毕竟都两世为人了,还不能任性一点么?

世祖开国不过几十年,大燕还处在王朝盛世之中,可这毕竟是封建社会,生产力有限,冬日里,她偶尔还是会看到衣不蔽体的街头冻死骨。

这还是京城,地方上又该是什么模样呢,恐怕会更不堪,她也不是圣人,能舍尽家财兼济天下,但她既然考了科举做官,就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官身,做一个书里张大人那样的好官。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总要试一试。

可是林修平皱紧了眉,还要再劝。

诶,林北澜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赞赏地颔首道:在我看来这没什么,你有外放的心思是好事,做京官,确实是条坦途,但在地方做出成绩,一样能走得更远。京官能做的事,你在地方历练了,升上来一样能做,陛下春秋正盛,他喜欢做实事的人,那外放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只你要想清楚,做事要一心一意,坚定地去做,倘若反复,则一事无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北澜当年殿试是在二甲末尾,可他外放做官有能力,如今同样是正四品高官,甚至不比当年一甲三人差。

是,多谢岳父教诲。沈清疏大喜,这下林家不反对,就只需说服老刘氏了。

他们两个倒是达成共识了,林修平听得怒气横生,质问道:那我妹妹怎么办,你们还没有子嗣,倘若你外放做官,难道留她独个在京中照顾婆母?

父母在,不远游,沈清疏家中没有其他兄弟,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带上小妾,留正妻在家中。

他语气不好,沈清疏也理解,温声解释道:大哥误会了,娘子自然是同我一道去。

林修平一愣,缓和下脸色,讪讪道:那你家中长辈怎么办,舟车劳顿,总不能也同你一道赴任吧。

沈清疏笑了笑没说话,夹在其中两头难,她也知道这太不孝,可对老刘氏来说没有子嗣更不孝,她没有两全之法,只能出此下策。

后宅之中,林夫人也说起了子嗣之事。她看着林薇止很是忧心,薇儿,你老实跟娘说,你们夫妻两个,在房事上可还顺,女婿他那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娘,您说什么呢?万万没想到她娘这么直白,林薇止耳根发热,羞粉色漫到了整张脸上。

你这孩子,都成婚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脸红的,林夫人不以为意,直接道:你们一直没个消息,娘替你着急啊!你虽然打小体质偏寒,但娘给你请了名医调养,按理来说没问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林夫人苦恼的样子,林薇止咬了咬下唇,垂下视线,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有孕了。

她嫂嫂钟氏在旁边见了,打圆场安慰道:娘,您就别太操心了,这几次来,我看妹夫对妹妹很好,听人说,妹夫洁身自好,也从不在外面乱来。

她说着有些羡慕,似这般不纳妾,一心一意的夫婿谁不想要。

林薇止也赶紧道:对啊,娘,夫君她对我很好,孩子的事,我们还不着急。

唉,我的傻女儿啊,林夫人握着她的手,摇摇头感慨道: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今日喜欢能对你好上天,明日厌了就能把你弃若敝屣,我们女子嫁人,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才能靠得住。正该趁现在你们感情好,他对你身子还贪恋,早点生下孩子来。

林薇止脸色越来越红,低下头喃喃道:娘,夫君她不一样的。

林夫人恨铁不成钢,点了下她脑门,哪里不一样?你不要被他一时的甜言蜜语给蒙住了,娘是过来人,男子的地位越来越高,女子却不能青春永驻,等你年老色衰,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做不得数了。

虽不是告诫她的,钟氏一听,却也心下黯然,说不出话来了,她怀孕时候,丈夫收了她的丫鬟,前段时间也怀有身子了。

沈清疏是女子,却叫她如何说得,可林薇止转念一想,又怔住,她喜欢女子,就一定不会变心了吗?以她的样貌和身份地位,以后恐怕会有很多年轻女子愿意做她的妾,而她们之间,甚至连孩子这个纽带都没有,她随时可以用七出之罪休了她,她们的关系明明比之一般男女,还要更加脆弱才是。

她脸色变化被林夫人察觉到,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不免有些心疼,语重心长道:娘也不是要离间你们夫妻感情,只是怕你不为自己多打算些。改日再让太医给你看看,女婿那边你也警醒着,别让什么狐媚子爬了他的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苦笑道:娘,倘若是夫君她不能生呢?

什么?林夫人大吃一惊,这话可乱说不得,可是大夫说了什么?

林薇止垂下眸子,平复了心里的思绪,摇头道:没有,只是我自己胡乱猜测罢了。

林夫人松了口气,担心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重了,让林薇止惶恐,拍了拍她的手补救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你们还年轻,只要抓紧,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林薇止略勾起唇笑了下,点头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看大家都想要个孩子,作者后面当然会安排,只是她们自己肯定不知道哇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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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路上,沈清疏明显察觉到薇止情绪不高,跟她说话回应总是淡淡的,爱搭不理,她心里不免有些惴惴,想着是不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可回忆了半天都没有思绪。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府,洗漱之后上了床,沈清疏终于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见没反应,便翻身压过去,手掌撑在她枕头旁边,温声问:怎么又在生闷气,岳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一靠得太近,林薇止就觉得很有压迫感,伸手推了她肩膀两下,否认道:没有。

知道她口是心非,沈清疏不为所动,甚至凑得更近了些,笑道:你怎么老爱生闷气,这样不好,无论在什么关系之间,沟通都是很重要的。

你想啊,你把事情闷在心里只会自己不痛快,说出来呢,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但让别人也难受一下,有人分担,是不是就好受多了?

她语气诙谐,夜色昏暗,林薇止虽看不清她的脸,却几乎能想象到她脸上神情,心情不自觉松快了些,道:你这又是从哪里来的歪理?

沈氏独家,沈清疏不正经一秒,又柔声道:好了,快告诉我因为什么事不开心,嗯?

她尾音又低又软,随着说话的吐息落到林薇止耳朵里,她不自在地偏开头,耐不住她求恳,便把下午林夫人教训的话说了。

沈清疏一听,哎呦,这丈母娘,成天给她媳妇灌输些什么糟粕思想呢,这不是给她出难题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赶紧反驳道:岳母这话不对,这和男人女人子嗣都没有关系,而是社会和人品性格两方面的问题。你看同样是出轨、背叛婚姻,男子纳妾没有任何约束,而女子却可能付出性命的代价,自然男子就薄情得多。但就算这样,你看夏师兄,成亲快三年了,不也没纳妾吗,所以也不要说什么男人都这样,根本上还是自己没有责任心和自制力。

顿了顿,沈清疏摸索着寻到她的手十指相扣,牵到自己胸口处,柔声道:阿止,我知道你在担忧顾忌什么,我虽然不能给你孩子的保障,但我们相处这段日子,你知道,我绝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我要多幸运,才能在这人世间遇到一个相契合的人,我愿意一直爱你,保护你,倘若有一天我真的负了你,你大可以去朝堂揭穿身份,要我的性命,我绝无怨言。

所以,阿止,你可以肯定地把心交给我。她说,声音诚挚又温柔。

冬夜里,四周都太安静了,以至于林薇止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如同雪山崩塌,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没有说话,只是反扣住了沈清疏手背。

如此良辰,沈清疏俯身下去,碰到她的鼻尖,两人微微颤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黑暗里对视着、等待着,什么都看不见,又什么都能想象到。

她慢慢低头,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瞬间笼罩了薇止。

她扣着她的后脑,寻到她微抿着的唇瓣,温柔覆上去,耐心地一下下啄吻,过了一会儿,带着点力道地启开她的唇,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吮吸,细细地碾磨辗转,又探出舌尖勾勒着她的牙床。

慢慢地,感觉她牙关力道松了,清疏的舌尖便抵进去,温柔地去探她的舌。

薇止揪住她肩膀的衣服,喉间无意识泄出一丝泣音,被她引导着终于开始慢慢回应她。

彼此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是意想不到的柔软和清甜,也是未曾有过的陶醉和沉迷,就像是躺在柔软的棉花糖上,只想让人一直继续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束之时,两人偎着脸,都在细细地喘息,薇止软绵绵地贴着她,几乎要融化在她怀里。

原来和喜欢的人之间,不管是什么性别,亲吻的感觉都是这样美好。

等呼吸平复,清疏心里软得不像样子,把她拢在怀里,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闭上眼睛满足睡去。

隔天一早,沈清疏醒过来,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她睡得太舒软,竟不知人是何时起身的。

起身到了外间,便见林薇止立在院中发呆,她笑着走过去,到了近前,才见她穿得单薄,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海龙裘,立时便拢起了眉,去牵她的手,天气这样冷,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薇止还未绾发,黑发如水一般倾泻在肩头,衬得一张脸过分的白皙,她任由她拉了走,无奈道:梅花都要谢了。

沈清疏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无妨,来年还会开的,你若是喜欢,便叫人再多种一些。

鸡同鸭讲,她明明是说天气没那么冷了,林薇止白她一眼,无奈跟着她回房,换了身臃肿的装束。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禁有些怔然,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快得她都来不及纠结犹豫,好像就不由自主沦陷了。

可这样一个人,她看着沈清疏瘦削的背,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又叫她如何抵抗,只能心甘情愿,一步步走到她瓮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剩下的那些三纲五常,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新年渐渐结束,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日家家点灯,便是皇宫也不例外,整座京城都灯火璀璨。

吃罢元宵,老刘氏她们先去歇息了,沈清疏二人自然要去凑凑热闹,领着丫鬟们上街看灯会,猜灯谜。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似这样的日子,烟花自然是少不了的,时不时地便从某处升空炸开,将黑色的夜幕撕裂,绽放出所有的生命,只为求得一瞬的明亮耀眼。

朱雀大街上也是人流如织,摩肩擦踵,耍龙灯,舞狮子的艺人夹杂其中,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两边卖花灯、卖小吃的商贩云集,一股混杂的奇妙气息飘荡在京城的夜空。

怕她们走散,沈清疏牵紧了薇止的手,二人观看着表演,走走停停,偶尔也在小摊面前驻足,买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而花灯却不必买,正要自己猜到的才有意思,两人选了一处花灯合眼的摊位。

一盏马骑人物,旋转如飞的彩灯做得十分精致,沈清疏一眼看中,正欲取了问询摊主,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也取向那盏花灯。

她偏头看过去,心里抖了一下,竟是简王殿下。

沈清疏迅速收回手,就要问安,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诶,简王及时打断,笑着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我闲着出来走走,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嗯,便叫我燕公子吧。

沈清疏犹豫了一下,顺着应了,是,燕、燕公子安好。

目前看情况,她遇到的好像还是正常的简王,她暗暗吐了口气,好险,传言不是说简王不怎么爱出门嘛,她怎么短时间都遇到两次了,这是什么孽缘。

简王淡淡颔首,目光移到林薇止身上,这位是?

沈清疏不敢轻怠,连忙道:还未曾为燕公子介绍,这是内子林氏。

她手上暗暗施力紧了紧,林薇止虽不知这是谁,却也意会到,恭敬地福身问安。

哦,小夫妻出来看花会,倒是颇有意趣,简王笑道:是本本公子打扰了。

沈清疏陪着小心,燕公子哪里的话,折煞我们了。

简王客气地笑笑,转首去看灯谜了,沈清疏才得出点空,凑到林薇止耳边小声道:这是简王殿下。

林薇止也惊了惊,这下两人哪还有心猜灯谜,就在旁边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摊主把那盏花灯灯谜拿出来,却是一首诗: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打一物。

这个灯谜还是比较简单,沈清疏立刻猜出来了,见简王思索一阵没有头绪,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她现在该怎么做?

放着不管,让简王在这儿丢了面子,他会不会记恨她,可要是主动去提醒,又好像简王智商不如她似的。

唉,她今晚就不该出门,也不该来猜灯谜。

她思索一阵,还没想好,简王忽然看过来,笑问:沈卿,可是有思绪了?

啊?沈清疏坐蜡,觑了他一眼,犹犹豫豫道:回燕公子,这

不必顾忌太多,见她半天没有下文,简王失笑摇头,直说便是,本公子是真想要这盏灯。

沈清疏只好硬着头皮道:依在下看,应是蜜蜂。

蜜蜂?简王咀嚼两遍,抚掌赞叹道:正是,本公子竟未曾想到。

把答案告诉摊主,果然拿到了那盏花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王提着灯,笑眯眯道:沈卿倒有些急智,今日还要多谢了。

沈清疏汗都要流下来了,赶紧补救道:不过小小灯谜,哪里敢当殿下夸赞,只是殿下长在宫里,惯常接触得少些,所以一时没想起罢了。

简王摆摆手,凝神看她一阵,忽然道:沈卿长得颇似我一位故人。

不等沈清疏反应过来,他又洒然笑笑,是我看错了。

他说完提着灯走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沈清疏只听得一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

等他走远,沈清疏擦擦汗,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精神病人,而且还是随时会杀人的精神病人打交道,可真是太可怕了。

她收回目光,偏头问林薇止,还猜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出来,林薇止道:还能猜得出来吗?

怎么不能,沈清疏换了一盏花灯,一看谜语,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却是打一天象。

这一下把她气得够呛,偏偏是这个谜语十分简单,这摊主,刚才出这个给简王不就完了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好几遍,我不过就是写个亲吻而已,写一次锁一次,大家凭良心讲,我写的很色情吗?QVQ

对了,可以猜猜那个谜底是什么?

62、第62章

会试的日子渐渐近了,天气虽然没那么冷了,却还离不得狐裘披风。

不过京城的士子们,已经开始穿单衣适应了,没办法,会试不准穿有夹层的衣裳,单衣最多也只准穿六件。

这种情况下,为了在考场上不生病,自然要提前适应,锻炼抗寒能力。

沈清疏平日里身体还算康健,但这种不人道的折磨也实在有点扛不住,冷得她牙齿直打颤,思维冻僵,手脚都是木的。

她请郑先生出了卷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只准下人送饭进来,模拟三天一场的考试。

第三日傍晚,薇止在门外等她,坐立不安,听见门响动的声音,立即迎上去。

便见她摇摇晃晃出来,微微瑟缩着,鬓发散乱,一张脸冻得青白,嘴唇也无半点血色,薇止呼吸一滞,胸口跟着闷痛起来,连忙拿了狐裘过去,裹在她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拿了暖炉,去牵她的手,却被冻得一个激灵,低头一看,她的手不自然地拢着,已冻得有些发紫,她鼻尖一酸,也顾不得这么多长辈下人看着,伸手抱住了沈清疏,埋首进她怀里。

别,我身上太凉了,沈清疏伸手去推她,手上却没力气,推不动,只好任她抱着,勉力笑了下,安慰道:我还扛得住,没事的,别担心。

行了行了,赶紧让疏儿先去沐浴,换身衣裳休息。老刘氏也心疼得不行,站出来打断了小夫妻的柔情蜜意。

沈清疏去泡了个热水澡,囫囵吃了些东西,一沾着柔软的枕头,立时便睡着了。

醒来时,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拥着暖和蓬松的被子,放空心神,实在过于舒服,让人根本就不想起床。

她正发着呆,门吱呀一声响,林薇止端着托盘走进来。

醒了?她目光掠过来,脸部线条不自觉变得柔和。

她走至近前放下东西,俯身在沈清疏额头上探了探,还难受吗?

沈清疏眨眨眼,捉住她的手扣住,嗯,感觉睡了好久,什么时辰了?

第二日卯时了,你还可以多睡一阵,林薇止顺势在旁边坐下,把汤药递过来,先把药喝了,你昨夜受了寒,有些发热,好在大夫看过,说你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沈清疏迟钝地接过药碗,忽然一惊,大夫,是哪个大夫?

她昏睡过去,也没有遮掩脉相。

林薇止低声道:你放心,是娘找来的大夫,惯常给你看病的。

哦,那个大夫啊,沈清疏松了口气,她还真不敢让孙太医这种名医看病,一直认准了那个普通大夫,没办法,两害取其轻,医术差点就差点吧。

沈清疏喝完药,又用了些食物,正要躺下,又见林薇止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哈欠,她心里一突,阿止,你不会守了我一夜吧?

没有。她否认,神态自若,沈清疏却半点不信,反而更怀疑了。

顶着她炯炯逼视过来的目光,林薇止默了一瞬,不得不改口道:后半夜守着。

她偏开头,鬓发掩映下的耳朵有些发热,沈清疏闷笑了一声,手上使力一拉,薇止便重心不稳跌倒在她怀里,她趁机伸手揽住,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嗓音问:你是不是心疼我?

薇止挣不开,横她一眼,气恼道:正经一点,病都还没好全呢!

哪里不正经?我同我娘子说话,天经地义,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了。沈清疏把她往上提了提,抱在怀里,仍是不罢休地追问道:快说,干嘛守我一夜,是不是心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开。薇止不理她,去掰她的手。

任由她掰,沈清疏手上一点不动,她心思一转,坏心眼地凑近,在她通红地耳朵上亲了一下,催促道:你不说我就不放。

薇止受惊地颤了一下,伸手捂住耳朵,怒瞪她一眼,偏开头想了半天,只唾出一声娇软的,无赖。

她从小读书知礼,骂人的词也就知道那几个,沈清疏不痛不痒,低低笑了两声,歪头和她对视,眼眸里满含着笑意,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担心我、心疼我,因为你喜欢我。

你林薇止咬着下唇,脸都要烧起来了,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她为什么能毫无顾忌地说这些话,如此大胆又如此坦然。

而且还那么自恋,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沈清疏是这样的人。

你,你不知羞的么?

沈清疏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的,对她来说,感情就像搞科学研究,确定了就要大胆地去做,不然要何年何月她们才能在一起。

亲情、爱情、友情,是我们作为人最基本的三种情感,为什么要羞于说出口呢?沈清疏凑近了,抵着她的额头,琥珀色瞳孔里蕴着绵绵的情意,低笑道:因为我同你一样,也喜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在她唇上嘬了一下,分开一点,眼神里带了些诱导,可不可以,把你的心意,也告诉我?

她目光太炙热,林薇止垂下眸子,不敢跟她对视,视线无处安放,她脸涨红得像个番茄,咬着下唇嗫嚅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她试着挣脱沈清疏的手,这次没感受到一点阻力,她上床背对着沈清疏躺下,拉起被子蒙住头,心虚道:我睡了。

清疏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时日尚短,不能逼她,她一个古代女子,受着各种教条约束长大,有一日夫君忽然变成女子,如今这般,已经接受得很快了。

她靠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又小声道:忘了说,以后不许再这样彻夜候着,有丫鬟们轮换伺候就够了,再这样我就要罚你。

她玩笑说:上次你生病,我也没候着啊,你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不够尽责,不够喜欢。

半响,她才听得怀中的人细细嗯了一声。

会试考三场,第二日早上,沈清疏又要被锁进书房里。

她脱了外套递给丫鬟,对林薇止笑道:好了,天气冷,你回屋去吧。

林薇止抿了抿唇,脚下磨蹭着不愿走,低头道:一定要这样磨炼吗?

沈清疏哈了口热气在手上,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办法,朝廷明令规定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受冻,况且现在不适应一二,到了考场上会更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虽然辛苦,却是京城子弟占优势的地方,许多外地考生,尤其是南方的考生,更受不得寒,一场会试往往病倒一大片。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办法,来京城之后知道了,也可能没有时间和成本。

林薇止也知道到了这一步,不考是不可能的,甚至因为没有子嗣的矛盾,沈清疏还必须拼尽全力,一次考中。

她心里涌动着如水的情感,倾身抱了她一下,扬起唇角道:好,我看着你进去。

只是三天见不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沈清疏失笑,却还是顺着她先进书房了。

林薇止从丫鬟那里接过她的外套抱在怀里,怔怔地看着书房门,其实刚才她有股冲动,想说点别的什么的,却组织不起来语言。

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每日读书写文章,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沈清疏生了病又痊愈,痊愈之后又生病,反反复复,抗寒能力不知道有没有提高,反正是耐折腾了。

这中间关意明也到了京城,还到诚意伯府拜访了一次。

到了会试这天,运气还算好,京城出了几日的太阳,气温不算特别低。

照样是天还不亮就进场,这次离家近,沈清疏不准她们折腾送考,还是只带了刘叔和负鞍。

会试又比乡试严格得多,听说前朝时,还会要求应考举人脱光了跳到水池里,洗一遍再上来,防止有夹带和小抄,后来因为生病的举人实在太多,本朝才取消了这一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种场面像澡堂子似的,沈清疏不禁庆幸,还好本朝人道多了,不然她要瞒过去就太难了,说不定就露馅。

到了贡院门口,快排到沈清疏时,她才脱下外套交给负鞍,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时不时就有一阵冷风吹过。

沈清疏刚脱下来,气温差距过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负鞍接过外套,担忧地看着她,做人上人真是太难了,他们家少爷又是举人又有爵位,都还是这么辛苦,唉,他还是坚定做少爷口中的咸鱼吧。

会试如果出了舞弊案,相关人员都要掉脑袋,所以搜子都检查得格外细,一点不敢放松,便是头发都要拆开细翻,以免有小抄混在里面。

沈清疏艰难地过了搜身检查,这次检查的时间比前几次都长得多,要不是她近几次易感期得到安抚,说不定还就真撑不过去了。

贡院很大,有近万间号房,除了大门外几乎不能从其他地方入,因为这道大门所具有的特殊意义,被大家称为龙门。

一个军士领着沈清疏到了号房,等她进去,立马关门落锁,就好像关犯人的笼子一样。

整个考试三天,结束之前不能出门,只有试卷,饭食会从门上的小门递进来,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间小号房里。

沈清疏细细打量了一下,陛下继位以后每年都有整修贡院号房,所以还算新,棚顶和青砖都很干净。

照例是两块木板,一块做桌,一块做椅,桌上放了几只蜡烛,地上左侧是一个炭盆,几斤木炭,右侧是一个木桶,有盖子,嗯,就是用来装排泄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早就知道了,沈清疏还是有些恶心,现在天气冷,三天,唉,勉强忍吧,也省了她浪费精神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好聪明,谜底就是风。

唉,真是怕被锁,以后亲热就写简略一点,大家脑补一下QVQ

对了,今天是520,祝各位小可爱有对象的长长久久,没对象的早日找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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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沈清疏把笔墨纸砚摆放好,坐在黑暗里闭目等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光大亮时,有人在门板上敲击了几下,从小窗口推进来一卷裹着的试卷。

沈清疏展开先看了一遍题目,四道经义,五道策论,她思索一番,分别找到出处,心中大略有了数,题目还算简单,没有刻意出些比较难的截搭题。

她磨好墨,在心中构思好了腹稿,把袖中拢着的手伸出来,哈口热气搓热乎了,才慢慢开始动笔写。

她这几年练字练得多了,也渐渐感受到书法的乐趣,开始发自心底地喜欢,在这上面又还算有天赋,现在一手小楷字,颇得其中三味。

而会试定名次时,考官会调阅原卷,一手好字,也会占很大优势。

怕身体冻僵,沈清疏写一阵,便起身跺跺脚,她也不敢点炭盆,每个考生分到的木炭数量有限,白天点得多了,晚上就没得用。

她写完两道经义,窗口响动,又推进来两个碗,一看天色,估摸着已经是中午了,贡院开始发放食物。

取过来一看,还算不赖,一碗只装了几个馒头,一碗是羊肉葱花汤,汤色清亮,居然真的漂着薄薄几片肉,而且还热腾腾地冒着气,碗沿摸着甚至有几分烫。

沈清疏就着热汤吃得一干二净,胃里暖和起来,感动得差点掉眼泪,当今真算得上是一个体贴的好皇帝啊。

她听说从前会试的伙食,怎么置办便宜怎么来,基本都是清水伴烙饼,硬得几能咯掉牙,反正只此一家,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直到今上登基之后,才关注到这个问题,多给礼部拨了些经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会儿太阳到了中天,虽然看不见,却明显感觉到气温升高,这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候,沈清疏只小憩了一会儿,又抓紧了时间写卷子。

想想也是惨,乡试和会试截然相反,要想成为进士,那既得要耐寒,又得要耐热。

写到黄昏时,光线昏暗,又有人送饭,她便收了卷子放好,等明日再写。

晚餐还是一样,只馒头换成了饼,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这大锅饭,沈清疏吃着竟觉得很是劲道香甜。

晚上把两块木板拼在一起,没有被子,只能把衣服裹紧一点,她把炭火盆点上,蹲着烤了一会儿,等到脸上被火光耀得有些发烫,才把考篮放到里侧,蜷缩着躺下。

每年会试都会出很多意外,卷子不小心被火烧掉,都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她不敢掉以轻心。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即便沈清疏模拟考了好几次,还是冻得睡不着,只能不断给自己催眠,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安稳,实际上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早上又是被冻醒的,身体因为寒冷不自觉挤成了一团,只觉得浑身肌肉又僵硬又酸痛。

她起身一看,炭火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盆底一层灰烬,沈清疏借着余热烘了烘手,聊胜于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号房里活动了一会儿,她接着做昨天剩下的题,考场里还是很安静,但相比昨日,已经时不时能听到考生咳嗽的声音了。

如果第一场就得了风寒,那之后肯定是撑不下去了。

在策论题之中,有道题是,论前两年同北虏战事的得失,竟然叫林北澜给压中了。

这场发生在西北的大战,他给林修平带她两个细细剖析讲解过,二人也都做了文章给他批改。

沈清疏只需要原样誊抄上去便是,她不得不感慨,自己占了很多便宜,这个年代信息不发达,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哪里有机会去了解这些。

而且这次的主考官正是严大人,她这段日子的文章,几乎都是照着严大人的喜好写的。

这样大的优势,也难怪朝廷取士时,要压制官宦士族,提拨寒门子弟。

她做得顺利,到了黄昏准时交卷,没有用到延时的蜡烛,交卷以后,这一场便算结束,只等明天早上开门出去,第三日凌晨又进来考第二场。

这会儿考生可以自在一些,也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沈清疏不停地跺脚、活动身体,忽然听到有人踢她的墙壁,隔壁仁兄不满地抱怨道:跺脚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到处都是跺脚的声音,沈清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说自己,她也觉得挺奇怪地,便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跺,你不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壁的扯着嗓子喊:冷,冷得都不想动了!

这是只想缩着的,找事儿呢,沈清疏不再理他,任由他喊,自顾自地活动,只恨号房太小,不然她真想去跑个几千米热身。

到了夜间,很多人昨日就把碳用完了,抱怨声接连不断,沈清疏得了夏薄归叮嘱,严格地分成了两份,所以还有得用。

她把剩下的木炭都点上,勉强睡到了天蒙蒙亮,见离贡院开门还有段时间,又把所有的蜡烛都点上,用来烘手。

大早上的,她还闻到一股飘来的酒味,估计是其他考生在喝酒御寒,沈清疏还是带的米酒,现下不免有点后悔,考完之后喝点烈酒暖胃还是可以的,她下一场还是得带些。

天光大亮时贡院开门,众人在士兵的带领下依次排队出去,门外照例挤满了考生家属。

少爷,您没事吧?刘叔早就领了人等着,一见到她,立马把手中狐裘给她披上系好,又递过来装碳的手炉。

一股热意从手炉上传来,沈清疏打了个激灵,累得话都不想说,只点点头,搭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才看清是林薇止。无奈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别折腾吗?

林薇止见着她,鼻子一酸,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号房的环境比书房还要差得多,沈清疏蓬头垢面的,面色暗淡发青,眼里散布着血丝,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诶,你别哭啊,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看她眼里泛起水光,沈清疏一时手足无措,想触碰她又担心自己身上太脏。

其实她自己真的感觉还好,只是很累而已,还没有生病的迹象,算得上幸运。

嗯,知道她已经很疲惫了,林薇止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又拉她坐下,把她的脑袋揽在怀里,抬袖遮住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快歇息一会儿。

视野昏暗,沈清疏靠着她温暖柔软的身子,本来想说她还没沐浴,可心里软乎乎地,手上也提不起一点子抗拒的力气。连日的疲惫涌上来,她眼皮直打架,只温声应了句好,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太过舒服,沈清疏再恢复意识时,坐起身一看,熟悉的陈设,她是在伯府的床上,也不知何时回的伯府,何时上的床,何时换的衣服。

嗯?等一下,换衣服?

谁给她换的衣服?!

沈清疏吓得揪紧领口,一时忐忑,这是个秘密,她是和林薇止一起回来的,她应该不会放任不管。而伯府之中,知道她身份的就两个。

所以,不会是阿止给她换的吧?

一念至此,沈清疏手上力道松了,改抬手捂住了脸,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她和林薇止都是女子,身体构造一样,她给自己换衣服好像并没什么。

可是!她也是她爱慕的人啊,她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怎么忽然就赤诚相对了?

她当然也会害羞,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女子之间,没有别的什么了么?

她坐着纠结了半天,心绪如麻,自己也品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会儿也不知她睡到了几点,房间门窗紧闭,光线有些昏暗,沈清疏还是穿了衣服起床,到了外间,见薇止坐在桌边,拿着书,和笙寒说着些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偏头看过来,见沈清疏醒了,弯了弯眼,迎上来,醒了?睡得还好吗,饿不饿?

很好,沈清疏应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到桌边坐下,暗暗打量着她,见她神色坦然自若,没有半分的尴尬和不妥,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

她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偏头见笙寒拿着块红色布料,照着图样在做绣活,便随口问道:这是在做肚兜么?

嗯,嫂嫂就快生了,得先做了备着,林薇止挽了挽碎发,有点赧然地道:我绣工不好,便让笙寒代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哪有,笙寒笑道:姑娘的图样可是画得好极了,婢子不过是照着来罢了。

沈清疏拿过来一看,确实画得极好,花鸟虫鱼都极富意趣,生动又形象,她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香囊上那毫无点缀,绣得十分之简单的青竹。

她那时还不肯说,看来是自己绣的了,沈清疏勾了勾唇,不自觉伸手去摸,却在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她怕脏污了,会试之前,就已经取下来收好了。

她们心意相通,有什么不好说的,沈清疏把心一横,摒退了其余人,凝视着薇止的眼睛,直接问道:我身上衣服,是谁替我换的?

林薇止一愣,猜到她误会了,她怎么可能替她换衣服,不知怎么地,她想到那场面,又是好笑,又是羞涩,不自觉偏开了脸,咬着下唇道:是娘替你换的。

哦,是,是娘啊。沈清疏一时哑然,心里不知是庆幸多还是失落更多。

她都这么大了,何氏怎么还替她换衣服?二选一之中,她下意识以为是林薇止,结果感情她都白纠结了。

怎么,很失望?薇止听她语气,生出些逗弄之意,难道想让我帮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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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沈清疏本来想否认,又觉得这样有点从心,看见她嘴角含着的笑意,忽然凑近了,刻意压低声音,暧昧道:是,我们是夫妻,换件衣裳不是理所当然?

她的脸近在咫尺,林薇止忍住了没有动,几乎能看见她清亮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是吗?她忍着心颤,手指搭在了她交掩的领口。

沈清疏喉咙动了一下。

两人僵持住,都没有退,空气忽然变得像水一样浓稠,令人呼吸变得困难和急促。

薇止有些后悔了,她不该习惯性撩拨她的,这下骑虎难下,她率先移开了目光。

想要收回手时,却被沈清疏一把扣住,她使了点力气,带着她的手往前,触碰到了颈窝那点肌肤。

好像被火烫到,薇止不自觉蜷缩起指尖,使力挣了一下,沈清疏没勉强,笑着松了手。

她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满意地看到绯色从她脸颊蔓延到耳根,握拳抵唇笑了两声,才悠哉起身往膳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她走了,林薇止才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羞红着脸唾了一声。

这会儿已是下午,沈清疏睡前没有吃东西,这么一觉起来,她也确实饿了,厨房里一直给她煨着牛羊肉汤,相比考场上的,加了各种药材,要精细得多,暖胃散寒。

她用了两大碗,又去见过老刘氏和何氏,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让她们安心下来,才到了书房,把第一场考试的答案默写出来。等考试结束,可以让郑先生先帮忙评阅。

沈清疏自己再看,觉得已经答出了自己的水平,甚至超常发挥了,俗话说,中进士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是过五关斩六将,书上的知识学得不相上下,眼界、阅历积累这些不好量化,中与不中都很难说。

很快到了晚上,半夜两三点,就又要去贡院门口排队,沈清疏起身时很小心,没有惊醒林薇止。

这几日都是晴天,但第一场考下来,还是有一些体弱的、年老的举人感染风寒,沈清疏还带了口罩,以防被隔壁考生传染上。

不过她运气还不错,分到的号房左右两边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听到咳嗽声。

第二场增加了律法和数算,这是沈清疏的强项,做得很顺利,依据哪一条律文,做什么判决都答得清楚明白。但到了最后一题,她却有些卡壳了。

这是一道很有名的例题,讲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刚死了父母,被叔叔强嫁给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光棍,这女子不愿,又十分大胆,深夜来到老光棍家中,想要将他杀死,但她力气小,老光棍又醒过来反抗,最终只砍掉了他一根手指就惊慌逃走,她之后被官府抓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这道题的矛盾在于,此时来说,谋杀亲夫,不管已遂未遂,按律都该处以死刑,但这女子父母又才刚死,处于丧期之中,她叔叔定的婚约本就无效。

她并没有杀死老光棍,审讯时如实招供又有自首情节,如果按邻里关系算,那就可以降低两个等级轻判,但按夫妻关系,就得重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般来说,这种容易引起争议的题,很少会出现在会试里,里面或许还有其他博弈。

沈清疏有些举棋不定,就她自己来说,谋杀亲夫这个罪名本就是封建社会对男权的偏袒,肯定更同情这少女一些,她只是伤人,罪不至死,按照故意伤人判就是了。

可主考官严大人是怎么想的呢?他是典型的士大夫,从他的喜好风格来看,也许会更偏向从重处罚。

沈清疏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两份答案,犹豫着在正卷上写哪份,她停下笔,添了点清水一边磨墨一边纠结。

一圈又一圈,墨条和砚台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半响,沈清疏吐了口气,心里终于有了决定。

虽然这只是考试,可她以后做官,总会碰到这些难题的,那时她能背着良心判处斩刑吗?

她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前世种种都渐渐开始模糊不清,可她终究不想被这个时代完全同化。

沈清疏填好答案,检查一番没有发现错漏,便不再去想,转而开始做数算题。

让她惊喜的是,今年的数算居然还挺有难度,可能因为严大人是户部的郎中,经常做计算,比较关注这些。

当然,对沈清疏来说,还是没有解不出来的,她只希望越难越好,这样她才能凭借数算和别人拉开差距。

第二场考完的当天晚上,京城忽然刮起了风,气温骤降,等待出场的考生都缩成了鹌鹑,怕受凉生病,沈清疏不敢睡觉,在炭盆旁边熬了一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翌日,感染风寒的考生明显增多了,从贡院出来时,沈清疏还看到不少考生被士兵抬着出去,家人见了哭天抢地地扑上来。

一时京城医贵,大夫们背着医箱,奔走在各个馆舍看病,药材价格也随之上涨脱销。

沈清疏还好,没有生病,只是到家之后倒头就睡,毕竟之前受冻那么多次,都已经病过了。

绕是如此,老刘氏她们还是担心得不行,硬逼着她灌了一大碗汤药。

天公不作美,到了第三场开考那天,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刺骨的寒意贴着皮肉渗进去,令得骨头都隐隐作痛。

家中女眷这次不顾她反对,硬是送考到贡院门口,沈清疏不得不再三保证,自己生病一定主动弃考,绝不会强撑,才让老刘氏松了手。

这样的场景在贡院门口有很多,林薇止扶着老刘氏,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被人群隐没,消失不见,心里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嫁过来时沈清疏就已经是秀才了,她对她参加科举这件事,一直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此刻看见贡院门口排队的大批男子,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是瞒天过海啊。

她有些担心,这件事倘若传出去,一定会被定为大逆不道,祸乱朝纲。冒这么大的风险,她之前本没有太多企盼,此时却希望她真的能中。

她心底隐约还生出了一丝羡慕,林父教养子女并不拘于礼教,她从小女工学得少,也是同哥哥一样,受着三百千,四书五经的启蒙教育,可她学得再好,也不过用来修身养性、取悦男子,永远也不可能在科考场上一展所学。希望她能得偿所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三场范围更广泛,在前两场的基础之上,又加了一些公文、杂事、民生之类的真实案例,考察举人的实际执政能力。

在这上面,倘若家中有做官的长辈就很占优势,因为他们实际处理过,经验老道,倘若光凭借自己想象,难免有些不切实际和理想化。

沈清疏在这方面有个做了十多年地方官,政绩出色屡受提拔的岳父,前段时间针对这方面突击训练过,答起题来也能说个头头是道了。

反正她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答到后面时,她也不免受到天气影响,头脑昏沉,思维迟钝,完全是强撑着答完,答案质量不一定有保证。

她估计自己有点感冒了,鼻子堵住呼吸不畅通,喉咙里也干涩发痛,口水都咽不下去。

不过连她都这样,其他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用想象,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喷嚏声就知道了。

二月十七日清晨,随着贡院大门打开,这次会试终于落下了帷幕,卷子交上去,考得如何,就要看接下来的阅卷放榜了。

不过那都是考官的事了,眼下沈清疏的任务是养病,连日的疲惫受冻,加上考完心神放松,出来那天她就病倒了,把老刘氏吓得不轻,好在只是普通风寒,注意保暖,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怕传染到林薇止,这几日沈清疏单独腾了个房间,她把所有答案默写出来,给郑先生看过。

郑先生捋捋胡子,很是满意,点评道:你的经义策论都写得很不错,文采甚至较平时文章更好,已是上选,这一点老夫要夸赞你,在考场上能保持平常心,答出自己的水平,很是难得。再加上此次数算较难,你全部答对,倘若不出差错,应是排在二甲前列。

郑先生常年关注会试,对卷子的定论很准,沈清疏想了想,翻到那道律法题,问:先生,这道题您认为该如何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郑先生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说不准,依老夫来看,你答得没有问题,但这要取决于主考官。不过有十多位同考官在,倒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个别考官不喜你的答案,也不可能把你黜落了。

沈清疏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先生。

郑先生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不过你们师兄弟倒是有默契,在这道题上选择都一样。

是吗?好友同自己志同道合,沈清疏也很高兴,又连忙问:不知夏师兄和师弟考得如何?

他们一起参加考试的几个朋友,夏薄归和郑衡也都是考完就病倒了,只有林修平身体康健,九天扛下来居然没生病。

她听刘叔说了这些消息,但她自己也正病着,就没有上门探望,直到这两天,她病好得差不多了,才得林薇止允许出门,拿了答案来请教郑先生。

薄归他性子踏实,考得与你差不多,倒是衡儿他郑先生眉头皱起,摇了摇头。

师弟他怎么了?沈清疏紧张地问,很是出乎意料,郑衡不会考砸了吧?他学问可是比他们都要更好啊。

郑先生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看了几篇流传出来的文章,写得真是好,衡儿与他们也只是不相上下,恐怕不一定能夺得会元了。

沈清疏一时无语,这话听着怎么滋味这么奇怪呢,感情只是会元不稳,您老人家却表现得好像落榜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案例化用了宋代的登州阿云案,这个案子其实还涉及到当时两派党争,跨了十多年时间,最后还是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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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从郑先生那里出来,沈清疏又去后宅看过小师弟,途中还跟郑先生的小孙女打了个照面。

她在郑宅读书时,偶尔会碰到这位小师妹,男女有别,两人也不是很熟,据传当年师母有意撮合她们两个,还十分惋惜她早早定下婚约。

不过只是笑谈罢了,今年四月的婚期,小师妹也要出嫁了。

两人颔首示意,沈清疏避开让她先走,对她从郑衡这儿出来,也没有觉得奇怪,郑衡在郑家长大,两个人有交情再正常不过了。

她掀起门帘进去,见郑衡靠坐在床头,正望着窗外发呆。他穿着白色里衣,披了袄子在外面,看着身形很是单薄,没有束发,黑发披散下来,衬得他面色格外苍白,有些病恹恹的。

同样是风寒,郑衡比她严重多了,这七八天下来,她基本已经痊愈,郑衡却还下不得床。

不过他们之中,惨还是夏薄归最惨,他平时就不爱运动,昏睡了好几天,听负鞍说差点就转成了肺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清疏都走到床边了,郑衡还没注意到她。

郑衡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目光移到她身上,弯了下唇角笑问:师兄怎么来了?

床边刚好有张凳子,沈清疏撩起袍子坐下,道:我病好了,来找先生判卷,顺便过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师兄。

他神情郁郁寡欢,沈清疏以为他在担心会试的事,便安慰道:你不要思虑太多,当先把身体养起来,先生也只是说他们与你不相上下,你还是有可能中会元的,这不榜单还没有出来

她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是什么学霸的烦恼,她一个普通考生,来安慰开解人家不能考第一,怎么想想就很心酸呢。

第二第三不也挺好的嘛!她还考不到呢。

师兄,我并没有忧心会试。郑衡摇头笑笑,他还没那么自大,把会元当成自己的掌中之物。

那你这么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烦心事?

郑衡想了想,解释道:只是我离家已有许多年,之前收到父母来信,竟已记不得他们的样子,这次殿试考完,倘若得授官职,我也算不负期望,终于有脸面回乡一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呵,唬谁呢,师弟,就你这点道行,还瞒不过我。沈清疏斜他一眼,她才不信呢,思乡嘛,谁还没思过,她以前经常思乡,那种失落怅惘跟他这就不是一回事儿。

她摸着下巴沉思,这样子有点眼熟,像是什么呢

十七八的少年人,能有什么烦恼,最常见的就是感情,沈清疏忽然灵光一闪,不由打了个激灵,惊诧道:我刚刚碰到小师妹,你你你,你该不会

我我郑衡紧张地看着她,五官皱在一起像是要哭了。

沈清疏心里一沉,从郑衡的反应里,她已经判断出来了,左右看看无人,凑近压低了声音道:是小师妹吗?

虽是疑问,她语气却很笃定,郑衡苦笑了一下,被猜中了,他心里却有种解脱感,慢慢地点了下头。

他点下去就不再抬起来,低着头,脖颈无力地垂着,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沈清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心疼他,从她穿过来,可以说是看着郑衡长大的。

他农家子出身,郑先生对他再好,在郑府也是寄人篱下,随着年龄增长,少年人难免多了些敏感自卑。他知道郑衡有好几个兄弟姐妹,背着全家人的厚望,想要出人头地,因而读书十分刻苦,在学堂里几乎无人能及。

他有争会元的实力,不得不说是因他过目不忘,天资异禀,但更多的还是他努力的结果。

知好色而慕少艾,小师妹天真烂漫,二人年纪相仿,接触得多了,会喜欢上也是难免的。要是他只是郑先生的弟子,那可真是一段好姻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他还是郑先生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两个人都姓郑,在礼法之中,表亲之间,再近的血缘关系也能通婚,但假使换成同姓的堂亲,那出了三代都不行。

你这沈清疏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说什么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当她自己也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才知道劝解的语言有多么轻飘飘,可除了劝郑衡放下,她还能说些什么。

小师妹都定下婚期了,郑先生精挑细选,对方也是官宦子弟,年少有为,称得上门当户对,横着礼法和家境的郑衡能怎么办?

师兄,沉默了一阵,还是郑衡先开口,他沮丧道:我是不是很无耻,吃着老师的,用着老师的,还怀了这种心思。

怎么会,你没有做什么错事,不要自贬,沈清疏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叹息道:只是你们之间差了点缘分。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两个,小师妹她,她知道吗?

倘若两情相悦,那就更痛苦了。

我怎么敢让她知道呢,郑衡摇摇头,颤着声音道:我处处避开她,说我只把她当成妹妹,好不容易,才终于绝了她的念想,我不能耽误她啊。

还真是两情相悦,这比沈清疏想象的还要糟,她看着颓丧捂着脸的郑衡,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他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理智地做了决定,可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难。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已经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在京城,甚至没有人可以倾诉,若非今日沈清疏撞上猜到了,也许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看出来。

你以后,还会遇到其他人的,殿试之后,郑先生也,也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也许,时间久了,就渐渐忘记了

沈清疏吞吞吐吐,终于说不下去了,伸手拥住他,把他的头按到了肩上,温声道:师弟,不如哭一场吧,师兄不会笑你的。

郑衡揪着她的衣袖,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沈清疏却感到肩上衣衫被打湿了,轻叹息一声,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一直到回伯府,沈清疏都在想这件事,忍不住连连叹气,郑衡多老实一孩子啊,他六岁就离开父母,独自在京中求学,从来不哭不闹,平素羞涩腼腆,谦虚好学,就是后世老师家长最喜欢的那类乖孩子。

怎么偏偏都姓郑呢?

沈清疏发现人真的是双标,她上次还说血缘关系近了不能通婚,现在却遗憾郑衡他们两个不是表亲。

经过回廊时,她想起上次聚会,那时小师妹刚定下婚期,郑衡明显是在喝闷酒,她却一点没注意到,不禁更是自责。

林薇止正在院中修剪花枝,见她回来,脸上带了几分郁色,放下剪刀过去,小心问:怎么,可是先生说不好?

沈清疏欲言又止,面露难色,她走时,郑衡小声恳求她保密,她也答应了,这下却是不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看她神色,却误会了,主动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就算这次考不中也没什么,我们可以寻其他理由离京,你才二十岁,你看我哥哥,已经二十六了,不也还在考么?

沈清疏哭笑不得,林修平怎么老是被拿来做反面例子,她默默心疼了大舅哥一秒,摇了摇头,先生说二甲有望,我是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事?

沈清疏想了想,老实道:是郑师弟的事,不过关于他的隐私,我不方便开口。

那就不必说了。林薇止挑了挑眉,她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追问。

沈清疏松了口气,看她持着剪刀继续修剪花叶,侧脸恬静柔美,心里忽然生起一股安定感,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

薇止手里顿住,微微侧脸表示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想抱抱你。沈清疏蹭了蹭她的鬓发,她只是,看到郑衡,觉得她们能有今日真是太幸运了。

这日之后,沈清疏经常拉着孟柏舟去看郑衡,柏舟虽然有些不着调,却总能活跃气氛、逗人开心,慢慢郑衡的病也好起来了。

另一边夏薄归她也没忘,只是他病得太重,需要静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渐渐地临近了会试放榜的日子,沈清疏心中也不免开始焦躁起来,虽然郑先生给了论断,可榜单不出,就说不准。

倘若她不中,要离京就得面对巨大的压力,想想就让人头大。

夜色深沉,京城东南的贡院之内却是灯火通明,阅卷已是到了最后时刻。

考官们从本次参考的约八千份试卷里,选出了三百份,都是上上之选,由同考官推荐,主考官批阅,还分别对落卷进行了搜遗,确保没有被埋没的人才。

取录的这三百人,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较量,大多数名次已经定下,只剩下最重要的前三名。

主考官严大人环视一圈,问道:诸位同僚认为,谁堪当本次第一?

同考官们互相看看,有一位站出来道:大人,下官认为,考生郑衡的卷子答得最好,他年方十八,又是寒门出身,正是会元的最佳人选。

大人,下官认为不妥,这郑衡年龄太小,容易引起争议,还是定楚方更好。

有什么争议,有志不在年高,这会试排名不看才华,却是按岁数排不成?那这位六旬考生,岂不是更合适了。

这二人试卷本就不相上下,谁都堪为第一,岂不闻少年得志,反害己身,依我看,可以压一压这郑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大人此言差矣,我认为

至公堂内,又开始了争执,各位考官为自己嘱意的试卷据理力争,主考官严大人将三份试卷翻了又翻,忽然问:这郑衡是不是中过解元?

正是,此子连中小三元,又中解元,倘若此次再中

同考官没再说了,圣上偏爱少年英才,很可能再点为状元,那郑衡就会成为世祖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

所谓文人相轻,似六元及第这样的美名,那是不会轻易给出去的,因为落榜举子不会服气,对试卷的期望会无限拔高,会有很多人来挑刺,文人不会骂圣上,最后只会传成考官舞弊偏袒。

一般来说,大家都不愿担这种风险。

严大人皱了皱眉,这三份试卷之中,他还是最喜欢郑衡的试卷,文采飞扬,有少年人的意气,世人都偏爱少年郎,便是话本里,也不会出现四十岁的会元。

众同考官都等着他做决定,严大人犹豫斟酌了半天,还是叹息道:定楚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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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翌日放榜,一家人都早早起来,用过了早膳,就在正堂等待。

气氛很是沉默压抑,又藏着止不住的焦急期盼,大家故作淡定地找话题聊天,往往聊着聊着就莫名其妙断了,心不在焉,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清疏清晰感受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到了这种时刻,便是她也不能免俗。

心慌的滋味非常难受,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掌中的手。

薇止看她一眼,反握住她,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安抚。

刘叔和负鞍识字,老刘氏早就安排了他们去等榜。随着日头升起,大家都频频往外望。

中了!少爷中了!一阵喧哗,远远地就听到刘叔欣喜若狂的声音。

沈清疏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身体都有些发抖,如同在梦中一般,脑海里无法思考,只回响着刘叔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中了!她真的中了?

不过几瞬,负鞍就从门外冲进来,兴奋地大喊道:少爷,第九名!你是第九名!

第九名?沈清疏喃喃着重复了一遍,才终于神魂归位,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激动地抱住了林薇止,我终于中了!

林薇止也很为她高兴,拍了拍她的背正要说点什么,忽然从旁边传来一阵惊呼,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儿吧,快来人!

娘,不好了,快去叫大夫!

沈清疏一惊,转身看过去,却是老刘氏太过高兴,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昏倒在了地上。

祖母!如同立时被浇了一盆凉水,沈清疏吓得不轻,连忙奔至近前。

人散开,把祖母放平,负鞍,快去叫大夫,找最近的。

见老刘氏只是闭着眼,没有大碍,沈清疏定了定神,她从前看榜时,这种情况也见过不少次,当即替她松了松领口,蹲下去掐她的人中。

不过片刻,老刘氏幽幽醒转,她一睁开眼,视线清明之后,立刻抓住了沈清疏的手,我不是在做梦吧,疏儿你中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中了中了,沈清疏松了口气,扶着她起来,笑道:是真的,第九名呢。

出了这一遭,她倒是终于镇定下来了。

老刘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搭着她的手臂愣了好一阵,才颤着嘴唇道:真是列祖列宗保佑,你祖父倘若若泉下有知,也该万分欣慰。

她仔细端详沈清疏,眼眶渐渐地有些湿润,感慨道:一转眼,疏儿你都这么大了,祖母也老了,不知还能再看你几年。

祖母这是说什么呢,看着她脸上皱纹,沈清疏心里一酸,笃定笑道: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刘氏没有接话,欣慰地笑看着她,抬手遮了遮眼睛,转头对刘叔道:这是大喜事,为疏儿贺,本月府中之人,皆发三个月的月俸。

刘叔笑着应了,是,恭喜少爷,谢过老夫人。

跟着沾光发钱,其余下人也都很高兴,一时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对了,刘叔,我几个同窗中了吗?沈清疏想起其他人,又拉了刘叔问。

这小人倒是没注意,看到您的名字就立马回来报信了,刘叔回想了一下道:只依稀听得有人喊会元是楚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郑衡,沈清疏有些失望,私心来说,她肯定更希望自己师弟第一,至少情场失意,考场得意嘛。

可惜,考试排名很难说得准。

过了一会儿,报子敲锣打鼓地来了,高唱着恭贺贵府沈清疏老爷高中丙申科会试第九名!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沈府早就准备好了喜钱,一大箩筐的铜币搬出去撒,沈清疏出去感谢,听着报子一口一个的老爷非常之囧,这称呼她真有些接受不来啊,感觉像是腆着大肚子的土财主一样。

一共有好几拨的报喜人,等都应付完,人群散去,沈清疏脸都要笑僵了。

过了中午,负鞍买回来小报印刷的抄榜,沈清疏才知道其他人的名次。

这次录取的贡士绝大多数都是20到30岁之间,会元是楚方,苏州人氏,年三十,21岁得中乡试第七,也是有点倒霉,他也许是想压三年再考,次年没去,谁知后来父母却接连去世,因为孝期错过了两届会试,终于在今年厚积薄发,一举得中。

他确有真才实学,郑衡输得也不是太冤,但刚好第二,就差那么一点,沈清疏叹了口气,有点担心他想不开。

再往下看,关意明第二十六,夏薄归第五十四,林修平一百五十名,他压了三年,却还是差一点就掉到三甲,沈清疏估计他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但不管怎么说,她这次一同参考的同窗好友都榜上有名,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尤其她自己,会试藏龙卧虎,她根本没想到能进入前十名。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写文章,就是缺那么一股灵气,这次名次这么高,是很多因素综合的结果,比如她身体好,像关夏二人,答到后面神志不清,就吃了点亏,还有数算,多亏严大人是户部的,所占比重较大。另外还有林北澜压中的题等等。

她想想都还有点恍惚,来这边八年了,手不释卷,寒暑不辍,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晚上一家人自然是好好庆贺了一番,连一向沉默内敛的何氏都喝了几杯薄酒,她不敢多说,只是抓着沈清疏的手不断念叨苦了她。

沈清疏知道她言下之意,可她真没觉得苦,她安慰着何氏,想着怎么说外放的事。

张榜的同时,礼部也下发了殿试时间,就在几天之后,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她看着老刘氏的笑脸,始终开不了口,几番犹豫,想着今日是个喜庆日子,还是没有说。

可早晚都要说的,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她也许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往后推罢了。

用过晚膳,两人照例在院子里散步,天气暖和起来以后,树木已经开始结出小小的花苞。

怎么不高兴,说了几句闲话,林薇止看到她不自觉拢起的眉,抿了抿唇,问:是不是在想同祖母说外放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我不知道怎么说,祖母肯定不会同意的,沈清疏止步,面朝着她,敲了敲额头,为难道:我也不想同她老人家吵架争执。

她浑浊的眼睛,布满皱纹的脸,干枯的手掌,都清晰展露着这是个生命暮年的老人了,外放之后,也许要三年甚至更久才能见一面,倘若面对她祈求的话语,沈清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不。

她都有些后悔考得这么好了,如果差一点,那就不得不外放,可考场上不全力以赴,又没法保证不会落榜。

不然,不外放了吧,看着她苦恼纠结的脸,林薇止伸手抚平她的眉心,轻松地笑起来,留在京城也不是不行,进入翰林院,对你以后的仕途也更有利。

沈清疏捉住她的手,摇头道:不成,我舍不得祖母,但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

林薇止眨眨眼,柔声道:其实祖母也并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言语刻薄一些,我只做听不见就行了。

沈清疏只摇头拒绝,从前老刘氏眼见要去世了,因为她又活过来,可见对子嗣的执着,她做了官,就要每日应卯,整日不在家,又有孝道压着,不一定护得住林薇止。

后宅的阴私手段,她也不是没听过,老刘氏现在还慈爱,一两年以后就说不准了。就算她说自己不能生老刘氏也不会信,起码要给她纳七八个小妾再试,她若不肯纳,那就绝对是林薇止的毛病。

想到这里,沈清疏低下头,寻到她的眼睛,调侃道:那倘若祖母要我纳妾,我纳是不纳?

随你,两人对视,薇止移开了视线,不自在地拨弄着兰草叶子,纳也可,不纳也可。

随我?她语气轻飘飘的,沈清疏有些不满,咀嚼了两遍,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你想得美,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纳妾?那是想都不要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

什么叫用最凶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她挽了挽耳边碎发,好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

沈清疏自己反应过来,也有点耳热,刚才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可她又有些着恼林薇止的态度,谁准许她这样若即若离的。

暮色四合,只有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着若有似无地枝叶阴影,夜风温柔地拂动她鬓边发丝,去吻她蕴着笑意的嘴角。

四下无人,丫鬟们提着灯,远远缀在后面,沈清疏心中一动,手上使力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她先是准备会试,会试后又生病隔离,两人很有一段时间没有靠得这么近过。

是我说的,沈清疏回答她,一手护住她后脑,一手顺着她颈窝往上,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

她低头,嘴唇在她下颔处游曳,惩罚性地轻轻咬住她下巴,留下浅显的牙印。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情人间的耳语一般软糯呢喃,我说话算话,从前往后,都只认你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薇止抬眸看她,夜色暗淡,她清亮的眼却明晰可见,像是在黑夜里燃烧的炙热的火,把她心里的野草也燎绕着点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凑在她唇边,近得呼吸交缠,却游移着始终不落下去,像是在诱导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分钟,薇止认命地闭了闭眼,终于踮脚,主动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想想怎么写才能过审,头秃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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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两唇相接,沈清疏忍住没有动,任由她来主导这场亲吻。

薇止笨拙生涩地在她唇上贴着,轻轻摩挲,彼此的温度交换纠缠,她环搭着沈清疏的肩膀,学着她轻轻啄吻她的唇心。

她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又迟疑着探出舌尖舔了舔清疏的唇瓣,细细勾勒她的唇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动作又轻又缓,清疏耐心地启开唇缝引导她,感觉到她小心地探进来,舌尖又湿又软,带了淡淡桃花酒的香气。

就像是一头初生的麋鹿探索森林,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她慢慢扫过清疏的上颚,汲取着她的味道。

舌尖相触,薇止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缩回去,清疏勾着她的舌,终于忍不住回吻她,扣住她的后脑,顺着惯性前压了几步,踉跄着将她压抵在树下。

这次要激烈得多,如同狂风暴雨般骤然落下,身体紧贴着身体,唇齿相依,清疏在她口腔里扫荡,吮吸她的舌尖,深深地交融,热烈得几乎要融化在津液之中。

直到肺活量耗尽,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时,薇止推拒着在她肩膀上轻锤了几下,沈清疏才放开她。

两人依偎在一起,胸口上下起伏,薇止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攀着她的肩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她眼尾泛红,眼眸里都是莹润的水光,清疏抱着她,蹭着她的额发,心脏软绵绵的,像是在温水里被泡得发涨。

她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喉咙滚动,控制不住地从耳廓开始吻她,细细密密的吻过每一寸肌肤,含住她的耳垂逗弄,沿着精致的下颚线往下,掠过颈项,手指轻挑开衣领,在她细瘦的锁骨处流连不去。

唔薇止揽住她的后颈,不自觉地侧过头去,酥酥麻麻地感觉几乎要渗进骨子里,她难耐地轻吟了一声,在几要迷失的□□里找回几分理智,别别在,这儿

清疏眼里光芒明灭不定,一股暖流生出来,小腹暖烘烘的。她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停下来,偏头一看,两个丫鬟都背过了身,藏在树木阴影里,极力地降低存在感,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前读书时,她明明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是很失礼的行为,不想到了自己,还是情难自禁。

她俯身下去,施力将薇止打横抱起,大步往卧房走去。

薇止猝不及防,将手搭在她颈后,深埋着脸,手指渐渐收紧,无措地揪着她衣服领口,不知如何是好,她之前并未设想到这个地步,心里滋味复杂难言,羞涩紧张的同时,又不可抑止的生出恐慌来。

像是回到新婚那夜,那种对未知,对生命中有另一个人侵入的恐慌,她觉得自己还未曾准备好。

她失神了片刻,回神时,清疏已将她抱到床上,她小心地撑着重量,倾身压下来,寻到她的手扣压在枕上,凝神看她,眼神柔软清澈,蕴着毫不掩饰的恋恋之意。

良久,清疏将她脸上散落的几丝乱发慢慢抿到耳后,慎重得像是在做一等一的大事,细致又温柔。

她视线逡巡着,凝在她眉间,薇止的眉很细,不笑时总好像带着几缕青烟似的闲愁,让人不自觉想替她消解烦恼。

清疏俯首,轻柔地在她眉心贴了贴。

薇止揪紧了床单,几乎要溺毙在这样迟缓又温柔地折磨里,一片寂静之中,她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像是马上要从心口跃出来。

我可以吗?清疏柔声问询,声音又低又柔,炙热的吐息吹拂在她眉宇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薇止说不出话,她其实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只是新婚前夜,母亲给她看了几幅似是而非的图,吞吞吐吐地解释了一番,因而女子之间如何,她更是并不甚清楚,可这并不妨碍她基于直觉地心慌抗拒。

她偏开了头,没有接话,已经是无言的回答,清疏手上力道不自觉松懈下来,胸膛里翻涌滚动的情感像是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下来。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涩声道:抱歉,我

不是的,她刚开口,薇止忽然疾声打断了她,顿了顿,用力反扣住她的手,眼睫颤动着,轻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她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之中,这已是最大胆的表达,她羞涩得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清疏怔住,一瞬间心底里像是枯树发芽,开出了柔嫩的花。

她傻傻站着,眉梢眼角的喜悦几要溢出来,好一会儿,她才吹灭蜡烛,翻身上床,从身后抱住薇止。

别怕,她贴着她的耳廓,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喑哑,却同往日一样的沉稳温和,歉声道:是我太着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她们成亲已经将近一年,可从相互坦白心意来看,似乎确有些太快了。沈清疏自认不是急色的人,可面对着薇止时,她却总是不能自控。

薇止靠在她胸口,软软地嗯了一声,清疏手上施了点力道,将她紧紧揽住,初春的夜里,依偎着,肌肤相贴,鬓发相磨,她的四肢百骸都好像泡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提不起一点子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月十八日殿试,殿试之前,考上的贡士还要进行一场复试。

复试类似于后世的面试,考官出题,考生直接口述回答,难度并不高,主要是检验一下考生是否有真凭实学,以免因为其他缘由,不小心录了个草包,在皇帝面前闹出乌龙,考官也受到牵连。

另一个也是看看考生的身材相貌,有没有五体不全的,特别丑陋的,以免殿试时吓到皇帝。古人其实也不免以貌取人,甚至更甚,长得丑的都不能做官。

好在此次录取的贡士大都很正常,便是年老的,位置排在后面也就是了。

复试过关以后,又有专门的礼部官员统一培训礼仪,怎么入殿,怎么给皇帝参拜,整个程序都有严格规定,务必要做到整齐划一。

这些单独做起来倒不难,沈清疏袭爵以前就已学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做到动作标准,难的是和其他人配合,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众人在宫里排练了一整天,拜得腰酸背痛,才勉强过关。

这天沈清疏和会元楚方还打了个照面,出乎她的意料,楚方身材十分高大,国字脸,长得英气勃发,她本来还以为楚方是个文弱书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想也是,文弱书生也撑不过会试,能得中的,那都是身体倍儿棒。

她微微颔首示意,便去寻几个同窗,见到郑衡时,看他面色沉静,眉宇间疏阔不见颓丧,心里放心了几分,看了楚方背影一眼,调侃道:师弟,别灰心啊,殿试时你还可以把状元给夺回来。

师兄可别这么说,郑衡无奈笑笑,楚会元极有才华,我输得心服口服。

沈清疏笑道:你服了先生可不服,我昨日去见他都还一直念叨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倒是,辜负老师厚望了,不过,郑衡有些愧疚,却又带了两分轻松,长长吐了口气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怕中不了,让老师失望,现在真的没中,我心里不知为何,却舒坦多了。

沈清疏一想也是,郑衡从前压力确实有些大,那读书劲头,她看了都有些害怕,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没中会元,也不见得是坏事。

她便也不再提,恰好这时林修平过来,一见她,便抱怨道:老爷子把我骂惨了,他拿你做对比,越想越气,我明明中了,让他骂得跟没中一样。

还有自己一份功劳了?沈清疏摸摸鼻子,劝解道:岳父大人是严格了些,不过大哥,你也确要当心,倘若殿试稍出差错,也许就掉到同进士了。

唉,我晓得的,但我文章火候就是这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林修平长叹一口气,转而道:不说这个了,你考得如此好,难道还是想要外放么?

沈清疏点点头,还没答话,旁边夏薄归听了惊讶道:你要外放,清疏,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是啊,师兄。郑衡也看过来。

这时代留京做翰林,就像后世留在□□,做大领导的打杂秘书,以后可以直接留在□□各部门,开启快速直通车道,渐渐升成部长,外放就是做县长,一步步慢慢往上升,最后可能只升到省长,怎么看,都是前者更好。

我留在京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七品官,不知要熬多久,因而更想早点去地方,做一方父母官,至少大权在握,贴近百姓,能做点我喜欢的事。沈清疏没有多说,简单解释了两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修平不解道:你也可以做三年翰林再外放啊,何必急于这三年呢?

沈清疏苦涩笑笑,她也想这样,可现实它不允许啊,不过这缘由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夏薄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是,以我的名次,入不了翰林院,到了六部,也是不入流的小官,还不如外放,做些实事。

不会吧,这么轻易就说动了,沈清疏嘴角抽搐了两下,摆摆手道:师兄,我就是瞎胡说的,你听听就罢了,可千万别跟着我胡来,一定要留在京中啊。

她担心夏大人知道了,会一怒之下,打断她的狗腿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大家都脑补到太平洋了[捂脸],我觉得阿止拒绝是合理的,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一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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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68、第68章

并非因你之故,夏薄归摇头失笑,我早前就更偏向外放,只是一直还拿不定主意,现下见你都能如此,我父母康健,家中又还有薄言在,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沈清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中有苦说不出,实在是她不得不如此,没有其他选择啊。

她硬着头皮再劝了一句,师兄,你不要一时冲动,一定要想清楚,再多和夏伯父商量商量。

夏薄归微微一笑,我省得,多谢师弟。

见他神色从容自若,显然已有决定,沈清疏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夏大人不允。

那我之后,恐怕就难以见到二位师兄了,郑衡听了有些黯然,他少年心性,质朴纯真,又因自小经历,对离别之事总多三分愁思。

想了想,又叹气道:不过我以后,恐怕也会外放吧。

沈清疏正因他上一句话想着怎么宽慰呢,忽然听到这句,吓了一大跳,不会又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吧,她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啊!绝对没有误导其他人的意思。

沈清疏都要给他们跪了,立马着急道:师弟,一甲可是会直授翰林院编修的啊。

师兄误会了,我肯定是三年之后,有了翰林官的资历再外放,郑衡解释道:我自小离家,未曾在膝下侍奉,想把父母亲人都接到身边来照顾,但京城物价实在太贵,以我七品官的俸禄恐怕不太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得坦然,毫无卑怯之意,其余几人也就了然地点头,不再劝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京城居,大不易,一处宅子近百万,郑衡可以住郑先生家里,他的家人总没有这个道理。

反正不是因为她就好,沈清疏松了口气,想着郑衡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也替他头疼,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关于钱财的烦恼,要不是诚意伯府有祖传的大宅子,靠她以后的薪水,估计也要省吃俭用十来年才买得起房。

下到地方也好,是一种锻炼,翰林官外放,如学政之类,也都是容易出政绩的好差使。

林修平在旁边听了一阵,很有乐观精神地笑道:你们考得如此好的都要外放,忽然便觉着我外放也不是那么寒碜了。

几人相视一笑,还真是,怎么搞半天全都外放了,说好的打破头留京呢?

他们边走边聊,路上又遇着几个相识的人,其中也有关意明,沈清疏给他们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寒暄几句也就别过了。

隔了半年没见,回京以后沈清疏又有其他朋友在,二人的关系远不如在滁州府时亲密,关意明只去了伯府一次,也说不上谁主动,就是不知不觉地渐渐疏远了。

相交不久,虽然有些可惜,沈清疏也没有太在意。人生就像一趟开往终点的列车,随时有人上,有人下,不必遗憾,能有缘互相陪伴一程就已足够。

回到伯府天已经擦黑了,正赶上晚膳。

中午是在宫里吃的,馒头配肉汤,怕在宫中如厕,沈清疏也没有敢多吃,因而晚上吃得格外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刘氏今日只随便用了点,漱口之后,就端着茶慢慢看她吃。

差不多时,她咳了一声,不经意道:疏儿,我明日给你房中再添两个丫鬟如何?

嗯?不用,沈清疏咽下口中食物,拒绝道:我觉得朝雨初月二位姐姐照顾得挺好的,尽心尽力,也不多事。

她不疑有他,因为老刘氏一直觉得伺候她的人太少了,想多派几个,可她又不是没手没脚,现在三个人专门伺候她都觉得太奢侈了。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老刘氏微微一笑,嗔怪道:胡闹,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还要替她二人想想,你算一算,朝雨初月都多大了,再耽搁下去还要不要嫁人了?这会儿添两个年龄小的打下手,等她们嫁人,正好就能接上。

沈清疏一怔,确实,大户人家的贴身婢女,除非收成通房,不然最迟二十五就要放去婚配,婚配之后就改做其他活计。

她在外是男子,要讲究避嫌,像笙寒可以一直照顾林薇止,到老了就成婆子,朝雨初月却是不能。

祖母说得是,是我欠考虑了,沈清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沉吟道:那就您来安排吧,添两个丫鬟,朝雨二人伺候我这么久,我也十分感激,一定给她们寻一门好亲事,府中也再多添些妆银。

林薇止安坐在旁边喝汤,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抬头,静静凝视了她几瞬。

她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既不像是带笑,又不像是带怒,跟从前看林修平时有点像,沈清疏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好冲她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傻得令人不能直视,林薇止默默移开了视线。

沈清疏挠挠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听老刘氏说:那是自然,祖母也不是什么抠搜的人,会将她二人安排得好好儿的,新丫鬟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眼角皱纹生动活泛起来,不动声色地露出了慈祥笑容。

沈清疏想了想道:就朝雨姐姐这样的吧,我不挑,麻烦祖母了。对了,说起来负鞍也不小了,怪我疏忽,祖母也一并安排了吧,倘若他们之中有意愿结为夫妻的,也都准予成全。

好,祖母替你物色好了人选,明日就送到你房中,你也可想想新丫鬟的名字了。老刘氏笑着应了,又叮嘱她慢慢吃,这才搭着丫鬟的手回房了。

她这话听着不知为何有些怪怪的,沈清疏摇了摇头,没多想,抛开思绪继续干饭。

却见林薇止站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哎,等等我啊!沈清疏连忙冲着她背影喊了一声,差点被饭呛到。今日这是怎么了,往日不都是用完一起散步回院子的吗?

林薇止没止步,一会儿就走过拐角不见了人影,沈清疏不明所以,哪里又惹她生气了,她三两口扒完饭,追了上去。

林薇止也不是真的气她,过了拐角就放慢了步子驻足在桃花树下,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见她也松了口气,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小声问:我哪里错了,怎么又在生我的气啊?

她语气又轻又软,既像是在对她撒娇讨饶,又像是宠溺纵容着她生气,林薇止心里那一丁点别扭立时就消散了。

她转过身来,气恼道:哼,祖母的话,你真就听不出来么?

什么话?沈清疏有点懵,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和老刘氏讨论什么了,不就是丫鬟小厮年龄大了的嫁娶问题吗?

林薇止瞪她一眼,这榆木脑袋,该灵光时不灵光,不该灵光时她却灵光得很,她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道:就是往你房中派丫鬟,她真是想给你派丫鬟吗,恐怕更想给你派侍妾吧。

沈清疏这才反应过来,她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因为她过往不要通房,所以老刘氏就变着法给她塞人,可是朝雨和初月确实年龄大了,总要给她派新丫鬟的,所以有没有其他用意也说不准,毕竟是她祖母,不好什么都往这方面怀疑吧。

当然,在媳妇面前,她肯定不能这么说,沈清疏摸摸鼻子,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祖母说得在理,所以我没太注意,这,总不能拦着她们不让嫁人,要不然,我明日回绝祖母,不要婢女伺候了。

她又不能让人近身,一些粗活有负鞍做,不要婢女估计也能适应。

你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传出去我要成什么了,母老虎?林薇止无奈扶额,咬了咬下唇,祖母知道,恐怕会更生气,我也不是要你拒绝,只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祖母派给你的不是普通的婢女。

沈清疏认真点点头,我知道,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难道还能硬逼我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顿了顿,她犹豫了下又道:另外,祖母这段时间也没有给你好脸色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替她道歉,你别跟她计较,放在心上。

薇止脸色变了一变,眉头拢起,你替她道歉,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难道我是外人吗?气量这么狭小?

不,不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沈清疏打了打嘴巴,揽住她肩膀,抿了抿唇道:是我嘴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觉得跟我在一起要负担太多本不该由你负担的责任。

她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林北澜是正四品官员,老刘氏当然也不会做得太过,只是近来饭桌上时不时会阴阳怪气地隐喻、讥讽几句,类似于不下蛋的母鸡之类。林薇止做为孙媳,只能带笑听着,沈清疏也最多岔开话题或者提前离席,不可能说跟老人家争执对骂。

薇止也觉得话有些重,缓和了脸色主动抱住她道:我从没有这样觉得,祖母对我不满,我也理解她,她老人家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说一说罢了。

其实她从小到大,父母疼爱,丫鬟仆人们伺候着,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有一次沈清疏不在,说得太过难听,她差一点在饭桌上掉眼泪。只是因为这个人,所以她愿意忍受罢了。

沈清疏揽紧她,偎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纳妾,即便是形式上的,我也绝不会同意,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娘子。

她终于狠下了心,决定殿试后便说外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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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翌日一早,老刘氏就赶着送了两个丫鬟过来,沈清疏叫她们两个把脸抬起来,定眼一看,顿时无语。

真叫林薇止说中了,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跟花骨朵儿似的,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这种丫鬟在市场上的价格高出一大截,说老刘氏是随便买到的,换谁也不能相信啊,亏她昨日还觉得不一定,这可真是套路深,让人防不胜防。

沈清疏轻叹息一声,挥手招了刘叔过来道:刘叔,麻烦你再把人送回去吧,就跟祖母说,我不喜欢长得太娇媚的,换两个粗使丫头过来便是。

啊?少爷,这刘叔有些无措,老夫人可是吩咐了他,务必要将人留在少爷房中的。

不必再说,我还要看书,就按我吩咐的办。沈清疏抬手,打断了刘叔的话,转身径直回屋去了。

剩下三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无奈之下,刘叔只好领人回去复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刘氏这会儿正高兴着,还在念经求佛祖保佑,她精挑细选的两个丫鬟,长得好看又好生养,定能为沈家添丁。

她这一辈子都还算顺当,没有太多的遗憾,现下唯一的企盼就是能见到重孙子再死。

也就是现在塞人显得着急了些,不过她就快要到70岁,身体不好,也没几年好活了,倘若她还年轻,兴许能多容忍几年。

她也没觉得多对不住林薇止,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可沈家上两代的侍妾现在在哪儿呢?真要让小妾压一头,只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

老刘氏听了禀告,从佛堂出来,见到那两个婢女回来,脸上笑容就为之一收,心里沉了沉,等听了刘叔转述的说辞,更是勃然大怒。

在她看来,这肯定不是她孙儿的错,只能是林薇止撺掇的,早前孙大夫说她体寒,老刘氏就心存隐忧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女人自己不能生,还要拦着她孙儿找其他女人。

她才不信清疏不喜欢漂亮丫头,便是她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更偏爱伶俐好看的。

看不出这女人如此有手段,现在就把她孙儿拿捏得死死的,那等她死了以后还了得?

老刘氏越想越气,手中佛珠转得飞快,在佛堂前来回踱步,几想立刻把林薇止叫过来训斥一顿,在祖宗祠堂罚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可沈清疏马上要殿试,林薇止父亲又是大理寺少卿,万一给她孙儿使点绊子,她忍了又忍,在心里念着佛经,好久才平息下怒气,决定殿试之后再和林薇止算账。

沈清疏那边没见到她再送人过来,以为她暂时罢休,也松了一口气。

隔两日到了殿试,科考的最后一关,天子亲策于廷,也称廷试,在谨身殿举行,考一天,黎明入场,黄昏交卷。

贡士们都早早在皇宫外等待,没人敢踩点迟到,相熟的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沈清疏也在同郑衡他们闲聊。

到黎明时,宫门打开,有宦官出来点名,依次而入,再经历赞拜、行礼等环节,才终于在桌案坐下,开始考试。

殿试只考时务策,由大臣们出题,临考时,皇帝再从中随机抽取一道。

试卷发下来一看,考试题目有一百多字,大致是说王朝兴衰皆有定数,为何燕朝能够二次中兴?要求言之有物,在两千字左右。

沈清疏磨着墨,心想,还不是因为燕世祖是穿越者,鬼知道他为什么懂那么多,跨时代降维打击,能不赢么?

只是他刚好穿成了大燕皇室,才再次中兴,要是穿成其他人,那铁定是王朝新立了。

但也就是心里吐槽,策题沈清疏肯定不敢这么写,她对目前的名次很满意,也没有想着要写出新意再进一步,决定中规中矩地吹一波人心在燕,再分析一下世祖的生平,拍一拍他的马屁,顺带着,能衔接上当今圣上,就再好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答是政治正确,怎么都挑不出错,可能名次会下降一点,但也掉不出二甲。

严格来说,她们还算不上进士,不过其实也是板上钉钉了,从前的殿试,还会象征性淘汰两个人,自从写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位,不幸被淘汰之后,一怒之下造反,成了王朝覆灭的□□,历朝历代,就汲取了血的教训,殿试不再淘汰,最多调整名次。

磨好墨,大家陆续开始答题,整座谨声殿都很安静,只有写字的沙沙声,三百张桌案排成了方阵,相互间隔着两臂还多的距离,四周都是监考的御林军,几乎没有人敢抬头四处张望。

他们山呼万岁之后,皇帝就静静坐在最上首,为了体现对科举人才的重视,他坐足了两刻钟才走,沈清疏估计是开朝会去了,今日也不是休沐日。

皇帝走了,沈清疏听见好几声吁气之声,大多数士子都是第一次见皇帝,难免紧张。她见得多些就还好,当然,也是因为当今性情温和,从来不会乱杀人。

到了中午,有宦官抬着馒头肉汤过来分发,味道还不错,但所有人都紧张着考试,只是随便垫了点。

怕在宫内如厕,沈清疏也没敢多吃,以防万一,她早上还吃了白果。

这会儿她策论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大致数了数,接近两千字了,沈清疏便开始收尾。

她现在发现拍马屁也真不是那么好拍的,是个技术活儿,要忍着自己的鸡皮疙瘩,把那些美好的词藻嵌入文章里,还不能太谄媚直白,要含蓄不露痕迹,她绞尽脑汁,真是用尽了平生写报告的功力。

她写完又修改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错别字和避讳之处,才开始往试卷上誊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回儿下了朝,皇帝又回来了,沈清疏听见一阵脚步声儿,偷眼一看,皇帝身后还跟了一帮大臣,皆是穿红着紫的高官。

她没敢细看,不知道林北澜是不是也在其中,低头专心地继续抄写。

皇帝沿着过道一路视察,有时还会停下来看看考生卷子,有些心理素质差些的,直接就手抖写错字。

沈清疏沉着气,没多去关注皇帝,有什么皇帝还给她发过彩头呢。

但等到她视线里出现明黄色的衣角,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放慢了笔速,一字一字地写好。

好在皇帝也没多停留,很快走过看另一位考生的卷子了,如此转了一圈,大臣们退下了,皇帝又坐回上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着他们交卷。

沈清疏誊抄完,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见其他人还在奋笔疾书,也没着急,就在座位上坐着等,直到会元楚方交卷,其他人陆陆续续交了一小半,她才夹在其中,毫不起眼地跟着交了。

出来郑衡他们还在等她,师兄弟几个其实也能算竞争对手,但互相之间的情谊并不是做假。

几人说说笑笑,交流了一下答题情况,一致认为还是郑衡的思路最好,只不知能不能压过楚方,夺得状元。

沈清疏回了家,心情一下变得沉沉的,该来的总会来,她不能再犹豫退缩了,她却不知,老刘氏也是这么想的,正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日晚膳的气氛有些沉凝,虽然脸上都还挂着笑,但笑容之下掩藏的心思,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何氏左右看看,不知发生了什么,自沈清疏成婚以后,她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桩心事,成日里更是深居简出,不理俗务。不过现下,就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敢问老刘氏,拉着沈清疏的衣角,悄声问:疏儿,出什么事儿了?

沈清疏拍拍她的手,正要说话,老刘氏身边的大婆子忽然端着一碗药汤过来,放到了林薇止面前。

沈清疏目光一凝,这药汤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她勉强提起笑容道:祖母,这是什么?

老刘氏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林薇止和蔼笑道:是我找神医给开的生子秘方,孙媳妇嫁过来也有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不见,想是身体有问题,需要补一补。

什么神医,沈清疏闭了闭眼,道:孙太医那里不是开了方子吗?

孙太医那方子不起作用,老刘氏随口回她,斜着眼逼视林薇止问:孙媳妇,你喝是不喝?

林薇止看她一眼,轻叹了口气,就要去拿汤勺。

你不是最怕苦吗,不准喝,沈清疏把碗端过来,赌气道:我替她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疏儿!老刘氏一下子站起来,怒声斥道:你一个男子怎么喝得,你这样做,是眼里只有你娘子,没有我这个祖母了吗?

祖母,我们才成亲一年,您为什么要这么逼她,什么江湖神医的方子,那是能信得的么?沈清疏牵住薇止的手,也站起身,勉强压着气道:您不必白费心思了,实话说,我们没有孩子,不是薇止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疏儿!何氏颤着声打断她,事态发展得太快,让她不知所措,她插不进去话,却知道绝不能让沈清疏冲动说出那个秘密。

沈清疏看了她一眼,长吐了一口气,转身牵着薇止就要走。

等一等!老刘氏急走两步,扯住她的衣袖,她眼睛瞪大,眼角像是要裂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疏转身看着她,何氏心慌意乱,连忙把所有下人都摒退了。

那双苍老的眼里全是祈求,沈清疏移开视线,狠下心涩声道:意思是,我不能人道,我们成亲至今,娘子还是完璧之身,所以您再怎么为难她,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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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70、第70章

不,不可能,老刘氏嘴唇抖动着喃喃,双目失神,几乎站立不稳,忽然,她指着林薇止怒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疏儿这么说的,你这个,你这个女人你是要断了沈家的香火啊!

她一边说一边急剧地喘着气,手指也抖个不停,满脸都是失望和痛恨。

这种情况林薇止也没料到,之前她们本打算的是外放避开,她偏头看了看清疏,有些无措。

沈清疏把她挡到身后,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拢住老刘氏的手指压下来,镇静地道:祖母,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您也知道沈家每代都子嗣艰难,断在我这里也是在所难免。娘子她受了这么大委屈,没有昭告外人弃我而去,已是很难得了,责任在我,您要骂就骂我吧。

你,你刺激太大,老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娘!好在何氏在旁边,立时伸手抱住了她,看着沈清疏摇摇头道:你真是吓死娘,疏儿,你太不谨慎了。

沈清疏从她手里抱过老刘氏,抿了抿唇道:先叫大夫吧。

一番折腾,终于把老刘氏安置好,老太太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怒攻心。

三人送完大夫回来,何氏关上门,转身看着沈清疏,叹了口气道:你今日说这番话,要是你祖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倘若下人们传出去,别人又会如何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她这会儿细想,不如自己说要外放,转移老刘氏的注意力,可是她虽然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女性,却无法做到一味趋同。

那我该怎么说?这是我的问题,不管我娶谁,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娘,难道你从没有设想过这些吗,我从哪里给祖母变出子嗣来?沈清疏也觉得头大,语气便带了两分质问,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只要没有子嗣,早晚都会有流言的。

何氏一噎,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说到底,还是他们当初的决定导致的。她其实还有个想法藏着没敢说,那会儿老刘氏眼看要没了,本以为她最多撑几年,真没想过这些,谁知道二十年一晃,她又开始盼着重孙子了。

何氏自责道:都是娘的错,当初就不该把你

她说着一顿,看了林薇止一眼。

沈清疏直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阿止知道了。

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何氏还是倒退了一步,大惊失色道:这,这,你怎么

成日里相处,您觉得瞒得住吗?沈清疏无奈道:更何况,我们欺瞒在先,本就对不起她,还要瞒多久?

林薇止上前搀住她,安抚道:娘您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的。

何氏握着她的手,也很是愧疚,嘴唇蠕动了几下,歉声道: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没想连累你的,可我一个内宅妇人,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她眼中泪光泛起,似乎马上就要掉眼泪了,林薇止连忙道:您别担心,我不怪您的。

顿了顿,她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我是真的心悦她。

嗯?

何氏眼泪都憋了回去,疑心自己听错了,左右看看,二人似乎都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道:你刚刚说

薇止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羞红着脸没说话。

沈清疏过去牵了她的手,直视着何氏肯定道:就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想相守着,白头到□□度这一生。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笃定,何氏怔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豪门之家,往往妻妾成群,后宅之中接触不到男子,空虚寂寞时,也发生不少假凤虚凰的丑事,她亦有所耳闻,有时想到沈清疏的未来,也未尝没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

因而她这会儿,竟没有产生什么反感厌恶之情,只是这个人是林薇止,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细想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把沈清疏教成这样子的,但她女儿并不比任何男子差。

她半天不说话,沈清疏有些担心地问:娘,您没事儿吧?

可别又吓晕一个。

哦,哦,没事儿,你们这样,挺好的,挺好的,娘没有意见。何氏回过神,不住地点头。

她这样沈清疏反而更担心了,真的没事儿?

真的,你别多心,何氏拉过她们两个的手,交握在一起,笑中带泪,娘以前就担心你一辈子孤苦无依,现在能有个人陪着你,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娘这一辈子,唯独做那一件错事,最对不起你,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什么意见都没有。

沈清疏替她擦去眼泪,心中也有些感动,何氏是个传统妇人,性情又懦弱,在沈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因为她,对这种事情,却能接受得这么快。

气氛难得温馨,这时下人来报,说老刘氏醒了。

走吧,先过去看看,何氏叹了口气,忧虑道:先前那番话,你祖母醒过神后,不一定会相信,她性情一向强硬,之后恐还有得折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可拖着也不是办法,我不想再让娘子受委屈了,沈清疏犹豫了下,直接道:娘,殿试之后我打算外放做官。

何氏正打算出门,闻言脚下一个趄趔,差点绊倒在门槛处,她扶着门勉强稳住了身子,回头震惊道:你说什么?

沈清疏闭了闭眼,移开视线道:娘,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了。

你,疏儿,你这是要你祖母的命啊,何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我倒无关紧要,可我了解娘,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沈清疏下颔紧了紧,没说话。

何氏瞪大了眼,你难道真要气死你祖母吗?

一片沉默,薇止咬了咬下唇,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被沈清疏伸手拦住。

她直视着何氏的眼睛,眼中都是痛苦纠结之色,缓声问:那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纳妾,祸害更多的无辜女子,成日里寻医问药,治疗本就不存在的病吗?要知道,只要祖母的心愿是看到重孙子,那我们的矛盾就永远存在,无法调和。

何氏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想说,老刘氏也没几年好活了,想劝沈清疏忍一忍,可她看着林薇止,实在没脸说这话,人家好好的姑娘,金贵着养大,凭什么要在她们家受这种磋磨。

而且这也说不准,万一老刘氏再活上十多年,那到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半响,何氏垂下头,黯然道:随你吧,娘无能,帮不了你什么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顿了顿,又叹息道:只不过,你不要现在说,让你祖母先缓一缓吧。

沈清疏心里也不好受,默然地点头应了,三人便过去看老刘氏。一路无话,何氏今日受到太多冲击,精神恍惚,走路都是飘的。

老刘氏躺在床上,精神有些萎靡,听见动静,睁眼看过来,迟钝地凝视了几瞬,才冲沈清疏招招手。

祖母。沈清疏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有些蓬乱的灰发,还是忍不住心软。

老刘氏颤颤巍巍去摸她的脸,疏儿,你刚才是骗祖母的,对不对?

沈清疏垂下眼睛,没有回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空气都凝滞住,老刘氏失望地放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清疏看了她背影一阵儿,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温声道:那您好好休息。

她心中酸涩,自她穿过来,老刘氏对她,那真是毫无保留的好,吃穿用度都是府中最好的,大到她赴考安排,小到她换季衣裳,都是亲自过问,一手包办。

平日里嘘寒问暖就更别说了,有一年京中下大雪,她留在郑先生家用晚膳,忘了派人回去禀告,夜色沉沉才回伯府,老刘氏担心,在门口等着她,晚膳一口没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这些好都是有条件的,建立在她是孙儿的基础上,如沈佩璃那样,只是孙女,就只剩附带品的一点点好了。

她有时想,倘若老刘氏有一天知道了她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还会这么疼爱她吗,恐怕不视若仇人就算好的了。

看过老刘氏,两人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薇止脸上表□□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

等一下,沈清疏抬手打断她,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如果是抱歉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是我和祖母之间的事,便是我娶别人,也会发生。

林薇止挑了挑眉,你还想娶别人?

打个比方,我只会娶你一个,沈清疏摸摸鼻子,笑着安慰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解决好的。

林薇止静静看着她,轻声问:可是,假如祖母真的气出个好歹,你能够安心吗?

以沈清疏的性格,恐怕会一辈子都负担在心上,而且这个时代不孝是大罪过,传出去人人都会唾弃。

我会尽力做到最好,沈清疏默了一瞬,视线投向远方,坚定道:可要是真的不能两全其美,我会愧疚,但不会妥协,我首先是我自己,倘若事事都为别人而活,那和木偶人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一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趣?

她珍惜上天给的这次机会,也把沈家人当做自己一般无二的亲人,但绝不意味着任何事情都要顺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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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老刘氏这一气,不知怎么旧疾给犯了,以致卧病在床,沈府勉强平静了几天,但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的前夜,透着诡异,便是府中下人也察觉到这点,做事更加小心翼翼了。

另外,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那两个丫鬟最后还是指到了沈清疏院子,她们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沈清疏也没有迁怒为难,只是让两人跟着朝雨做些杂活。

很快到了二十五日,殿试放榜,一干贡士再次入宫。

殿试的读卷官皆由翰林学士充任,八名读卷官轮流阅卷,在三百张卷子上给出自己的评价,分别是圈、尖、点、直、叉五等,得圈多的是佳卷,阅完排好名次之后,再将前十名进呈给皇帝,由他选定一甲三人,即是状元、榜眼、探花。

这是三年一次的盛事,此时皇极殿之中就在讨论排名,沈清疏她们在外面按名次排队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片刻之后,殿中一声接一声地传出宦官唱喏:宣楚方、郑衡沈清疏进殿

这就是前十名了,与会试名次大差不差,众人整理好衣袍鱼贯而入。

皇极殿是举行各种典礼的大殿,很是庄严肃穆,沈清疏也是第一次来,他们行完礼站在中间,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隐约能感觉到两旁大臣的注视。

平身,皇帝倒还是一样,绕有兴致地问:哪个是郑衡?

学生郑衡叩问陛下圣躬安。郑衡连忙出列。

果然少年英才,朕听说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回陛下

传言非虚,皇帝跳过了会元先问郑衡,倾向已经很明显了,他问过话,又试了一试郑衡的过目不忘,言语间颇是满意。

皇帝打量着他,忽然又笑道:只这般年龄还未婚配,郑衡,不若朕再赐你一桩好姻缘,如何?

其他人顿时都望了过去,心里十分羡慕,这都不仅仅是在皇帝面前挂上号了,登科时赐婚,以后仕途该多一帆风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有沈清疏暗暗着急,怕他犯傻拒婚,但见郑衡愣了几瞬,跪伏道:陛下抬爱,只臣家境贫寒,唯恐会委屈了贵女。

皇帝笑道:诶,你还年少,却是无妨,哈哈,朕的这位爱卿看中你,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啊。

沈清疏看不清郑衡的表情,听见他叩首道:谢陛下,臣唯陛下吩咐。

好,哈哈,容朕先卖个关子,放榜之后,诏书会随之下发。

皇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畅然,真看不出他还喜欢做红娘,沈清疏内心正吐槽着,忽然又听见皇帝喊她的名字。

她打了个激灵,连忙出列问安。

诚意伯府的小子,朕还有些印象,不想你骑射了得,读书竟也不差。皇帝摸着短须,对她的长相很是满意。

陛下缪赞了,臣在这其中,不过是敬陪末座罢了。沈清疏心里很是慌张,她明明排在末尾,第二个问她是什么意思,当今这位陛下可是十分任性的,经常会不顾名次,点好看的人做探花。

她才不想做探花,一甲会直接授官,那她还怎么外放,就放她一马,让她苟在第九名吧。

不必谦虚,朕还记得你祖父,也是当朝大将,文武双全,你颇有他的遗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给他跪了,故意惶恐道:陛下过誉了,小子这点本领还不及祖父万一。

她两次驳话,虽是谦虚,但不知怎么听起来就是不太舒服,皇帝面色淡了些,看着她的卷子,又问:你年已二十,可曾取字?

沈清疏心里一咯噔,连忙道:回陛下,未曾,但学生已同恩师说好,只等殿试之后赠字。

皇帝一噎,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本来前十之中就这一个勋贵子弟,又长相俊美,他有意提为探花或传胪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他淡淡嗯了一声,转头问其他人去了,沈清疏暗暗擦了把汗,也不知她的回答到底奏效没有。

她恭瑾地站着,感受到四面八方游移来的目光,其中有一道格外强烈,一直定在她身上,她偷眼望过去。

糟糕,是林北澜!

忘了岳父大人也在,该不会被他看穿了,沈清疏默默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又问了几个人,殿中安静下来,大家知道名次要定下了,都不免有些紧张。

好半响,皇帝终于开了他的金口,此次新科进士,状元为郑衡,榜眼为楚方,探花为江一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感觉到他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紧张得不行,等听到名字,简直想给他鞠躬感谢了。

接着便是传胪大典,众人退出殿外,皆面有喜色,便是楚方,虽然有些许失落,却还是欢喜居多。

只郑衡怅然若失,沈清疏拉了他袖子,小声告诫道:你可是状元,一会儿不能苦着脸啊。

郑衡勉强提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知晓的,师兄,只是我觉得如同身在梦中,忽然便定下了婚事,还不知晓是怎样一个女子。

沈清疏知道他口是心非,不忍地道:忘了吧,师弟,别再想了,从此陌路,好好做你的状元,好好对你未婚妻子。

郑衡迟钝地点点头,这种场合,沈清疏也不好多说,只叹息一声,拍了拍他肩膀。

他们没等多久,一切准备就绪,听得礼乐大奏,司礼者执鞭鸣三鞭,唱喏:宣新科进士进殿

接着便有鸿胪寺的官员,引他们到侧殿换衣服,朝服配三枝九叶冠,和正七品官服差不多,只颜色是红色。

换好衣服进殿,皇帝也换了礼服,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左右,空出中间的御道。

大学士三跪九叩,请出黄榜,交礼部尚书放在丹陛正中的黄案上,鸿胪寺官员引众进士就位,高声宣诏:丙申年三月廿五日,朕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才是真正的进士了!

接着再唱,第一甲第一名郑衡。唱三遍,有官员引他出班,跪于御道左侧。

再是楚方,跪于他右侧,其余人依次往他二人身后跪,一甲唱完,就是第四名,第二甲第一名沈清疏,请传胪官出列唱名。

沈清疏心里一惊,她果然没有猜错,皇帝就是个颜狗,好在她没让皇帝赐字,不然探花就是板上钉钉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镇定出列,三跪九叩之后接过黄榜,继续唱名,第二甲第二名蒋瑜。

第二甲第三名

之后都只唱一遍,也没有官员引出列,唱完之后已是正午,沈清疏嗓子都哑了,她深深怀疑让传胪唱名,就是因为鸿胪寺的老大人们坚持不下来。

唱名结束,众人再三跪九叩,典礼就算结束,礼部尚书举黄榜出午门,众进士跟随在后,至东华门外张榜。

这就是所谓的金榜题名,榜单会张贴三天,然后送到国子监刻碑保管。

沈清疏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很感慨,近十年科考生涯,终于到了终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会儿便要驭马游街,她心里也难免生出几分稀奇。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但凡历经十年寒窗,谁人能不神往。

顺天府开道,备伞盖仪从,三百匹马,皆是高头大马,非常神骏。这般荣耀时刻,既是朝廷对新科进士的优待,也是为了引导民间考学风气。

对京城居民来说,这也是头等好看的热闹,整条□□线路都围满了人,热闹非凡,两边酒楼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沈家也早早预定了雅间,一家人全都来了,便是闻勤也闹着要看舅舅游街。

他们这一科,前十名长得都在水平线以上,大家都知道皇帝爱美少年,因而最关注探花。

不断地有鲜花手帕扔过来,颇有些忧郁气质的状元郎受到最多关注,其次就是沈清疏。

她掩着口鼻,很想打喷嚏,不知那些手帕染了多少香粉,呛人得很,她一个都不敢接,怕她娘子吃醋。

终于到了沈家预订的酒楼,沈清疏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林薇止,她抱着闻勤,小家伙扒着窗框,正激动地冲她喊:舅舅,舅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沈清疏挥了挥手,自然地露出灿烂笑容,红色进士服衬得她面如冠玉,便听得附近尖叫声一片,鲜花手帕跟不要钱的一样扔过来,把她淹没住了。

不知道是谁还扔了两个果子,沈清疏没避开,被砸了一下,不禁很是无奈,古代的女子怎么也这么不矜持呢?

她不敢再笑,严肃地往楼上望去,见林薇止抱着闻勤,笑意吟吟地看着热闹,根本没有扔花的意思。

这怎么行,之前说好的,眼看就要走过了,沈清疏顾不得那么多,着急地又挥了挥手,快扔给我。

便是底下那么多进士,她在薇止眼中,也是独一份的出彩,她笑着取过花,握着闻勤的手,使力往这边一扔,沈清疏小心避开各类障碍物,准确地接到了手中。

她仔细一看,红色的蔷薇花,应是林薇止自己种的,品相很好,只外围花瓣免不了有些凋残。

沈清疏得意地把花插在帽子上,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簪花游街嘛,这么多大男人都插着呢,她怕什么?只要不去想,反正自己也看不到。

她忘记教训冲着楼上一笑,又是一片花雨,不得不举起袖子挡着头脸。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仪式才算结束,一生之中就一次机会,很多进士都还意犹未尽。

就是百姓们太疯狂,沈清疏觉得,比后世明星粉丝还要夸张。

他们从早到晚,都还没有用午膳,之后认识结交了一些同年,约定再聚,便各自告辞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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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放榜次日下发谕旨,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其余人则还要参加朝考,依据成绩授官。

朝考也称馆选,成绩好就能考入翰林院,但只是庶吉士,要先学习三年,之后散馆,才能成为翰林院官员,较一甲要晚上三年。

不愿做翰林或考不上的,也可授六部五寺三司的杂官,或者外放做一地县令。

燕朝现在还处于王朝初期,官员缺额比较多,中进士后,一般情况下都无需候官,直接能上任。

当天随之下发的,还有郑衡的赐婚圣旨,赐婚的是户部侍郎严大人幼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可真是一桩好婚事,沈清疏听闻也是大吃一惊,严大人正是他们会试座师,正三品的高官。

如他这般地位,想结亲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未曾想他竟会看中郑衡,有这样一个岳父,郑衡以后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出身背景了,只要他自己不出差错,仕途必定畅通无阻。

双喜临门,众师兄弟都很为他高兴,就连郑先生,这几日都有些绷不住严肃的脸,走路轻飘飘地。

郑衡自己倒是淡淡的,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沈清疏却知道,大半是因小师妹之故,婚期就定在四月初一。

造化弄人,她只希望婚礼之后,郑衡能够渐渐看开,毕竟严大人的女儿也是无辜的。

在古代生活久了,沈清疏也见惯了盲婚哑嫁,婚前寥寥几面就决定了终身,遇见什么人全靠人品,实在是不靠谱,但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也不可能自由恋爱,只能指望自己运气好点。

四月初一这日,沈清疏做为弟子,也被邀请去参加婚礼。

她携了林薇止一起,也算换换心情,府上这几日实在太压抑了,老刘氏的病拖着不见好,放榜游街那天都没去看。

她生着闷气,沈清疏每日探望,都对她不理不睬,单方面冷战。不管她是真的生病还是以病迫她,沈清疏心里压力都有点大。

到了郑府,两人先去见过了郑先生夫妇,郑先生这段时间好事连连,今日更是红光满面。

言语间提到郑衡,沈清疏心里又免不了可惜,面上便带了些出来,让林薇止瞥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免想得多了些,自她们成亲,她还没见沈清疏对哪个女子有所不同,不料今日她小师妹成亲,却唉声叹气的。

莫非是她从前的心上人?

沈清疏全然不觉,见过长辈后两人分开,她自去寻几个师兄弟。

等到了迎亲之时,张灯结彩,新郎官打马来了,新娘的兄弟并师兄弟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些人皆是一时俊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刁难的题急得新郎官直冒汗。

沈清疏也去看了一会子热闹,新郎官长得还是白白净净的,官宦子弟,听说人品性格都算上佳。

她跟着出了两道数算题,看新郎官抓耳挠腮,连连摆手求饶,也被气氛带得开怀大笑。

等一转头,看见角落里静静站着的郑衡,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当人。

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今日对他以外的人来说,确是一件喜事。沈清疏敛了笑容,走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巴巴地问:师弟,没事吧?

郑衡扯起唇角,微笑道:新郎挺好,我挺替她高兴的。

他一双眼温和地看着那边,脸上笑容浅淡,看起来似乎正常得很,沈清疏却注意到他不自觉颤抖的指尖。

她叹息一声,揽住郑衡肩膀默默陪他站着,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参加心上人的婚礼,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平息的心碎难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郑衡还能站在这里,勉力维持着平静,已经是很难得了。如果换成她,很难说会不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来。

过五关斩六将,新郎官终于到了门前,新娘被弟弟背着出来,凤冠霞帔,新郎却是他人。

郑衡怔怔地看着,四周喧哗声远去,灵魂仿佛飘浮在空中,拉扯着,不由想起从前的琐碎往事。

倘若他六岁时,不曾到郑家就好了,便不会遇上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倘若那年夏天,没有对上她黑亮的眼睛就好了,他便不会陷入网中,无法脱身。

倘若时光永远静止在十五六岁就好了,不用去面对现实,一切都是刚刚好。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他知道,他一个农家子,得老师赏识,父母亲人都还指望着他,没有什么资格去伤春悲秋。

他拼了命地读书,中解元,中状元,可一切早有定局,最开始就错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脚下迟钝地跟着人群走,终于新娘上了花轿,像是慢动作一样,轿帘缓缓落下,掩去了轿中人身影。

沈清疏担心地看着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却看见郑衡眼眶湿润了,他肩膀无力地垮塌下来,低着头,让人辨不清他脸上神色。

人总是越长大越现实,少年人的情感虚幻,像是无根的浮萍,却也最是炙热纯真,无需权衡,便能把整颗心都掏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许很快郑衡就会忘了这一切,也或许,会藏在心里一辈子,白发苍苍时亦不能忘。

沈清疏贴心地挡着他,安静等了一会儿,摸出一张手帕递过去,郑衡垂着手没有接。

沈清疏叹了口气,其他人都跟着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她们两个,她不得不提醒一声,师弟,走吧,送嫁了。

顿了顿,又迟疑着提议道:要不然,你就别去了。

郑衡终于抬起头来,他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眼眶发红,整个人像是牢笼里的一头困兽,发出死前的哀鸣之声。

师兄他喉咙干涩,喉结滚动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是喊沈清疏,而是不知道说什么的茫然无措。

沈清疏搭着他肩膀,不忍地劝解道:师弟,别为难自己了,回去睡一觉吧,明早起来就忘了,老师那边我去替你解释,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人这么多,他也不会在意的。

郑衡木愣着没有马上回答,沈清疏就耐心地等着。

好一阵儿,郑衡脸上牵起个未成形的笑,眉毛却撇下来,像哭一样,声音干涩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去,我,答应了她,要喝她的喜酒。

好吧。沈清疏心里竟也跟着酸涩起来,顺手替他擦了擦眼角,把手帕塞过去无奈说:你先去洗把脸吧,为了小师妹的名声着想,控制住情绪。

虽然也能说是喜极而泣,但郑衡不过师兄而已,哪来这么深感情。这时代,要是让人怀疑他二人有染,那小师妹就没法做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郑衡平复收拾好,两人赶到那边,刚开始拜堂,沈清疏本来还担心郑衡失态,不想他挂着程序化的笑容,融在一干师兄弟里毫不起眼。

礼成,送入洞房

在一片恭贺之声里,沈清疏鼓着掌,悄声问郑衡,去见师妹最后一面吗?

今夜之后,小师妹会盘起已婚妇人的发髻,郑衡也另娶严家小姐,两人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便是再遇见,相互之间要避嫌,最多只能寒暄几句。

不了,她不想看见我,我还去讨什么嫌呢?郑衡苦涩地笑了笑,偏头道:师兄,陪我去喝几杯吧。

沈清疏说不出拒绝的话,大家都去看新娘子了,席上没什么人,两人悄悄拿了酒,寻到假山后的偏僻角落,对坐而饮。

黄昏已经过去,夜色悄然接手了这片天地,阖府的灯笼相继亮起,侍女仆人穿行其间,送上美食佳肴,在酒肉的香气里,宾客们言笑晏晏,调侃新郎官的声音传过来,喧哗又热闹。

可热闹是他们的,与他无关,郑衡的脸藏在阴影里,沈清疏看不太清,却莫名觉得他在流泪。

最好的酒,是喜酒,最苦的酒,也是喜酒。然而即便是喜酒,却还是那么的辣,沈清疏仍然喝不惯,却突发奇想,是不是正要辣得人眼泪都流出来,好似这样,就不是自己想要流的。

一杯接一杯,主要还是郑衡在喝,可沈清疏酒量浅,后来想到家中的那些事,也心烦意乱多喝了两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醉鬼不知时间,到了散场,林薇止找到他们之时,两人相拥在一起,头靠着头,肩并着肩,表情一致,姿态亲密无间,颇有点像是互诉衷肠或抱头痛哭的意思。

打扰了。

她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无奈地回头过来,自己扶着沈清疏,让婢女扶着郑衡将两人分开。

沈清疏脑子都喝懵了,这时才反应过来,靠在她肩背上,迟钝地抱住她,愣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你别误会,我和郑师弟没什么。

许是不小心打翻了酒,她衣襟上都是浓重的酒气,林薇止不适地皱了皱鼻子,没接她的话,偏头严肃地看着她,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这人酒量不好,身份又敏感,除非是宫宴那种避不开的,其他场合,一贯不怎么多喝,来之前明明还叮嘱了她,信誓旦旦和她保证了。

没喝多,这些,都是郑师弟喝的,沈清疏眨眨眼睛,脑子里的浆糊终于开始转动起来,利索地把锅甩给郑衡,傻傻地笑道:我是困了,所以在这儿,睡一觉。

师兄,干杯~偏偏这时郑衡还迷糊地喊了一声,挣扎着要找酒杯,两个婢女都差点架不住他。

你看,我就说师弟喝醉了吧。沈清疏满意地点点头,好师弟。

她口齿清楚,逻辑清晰,浑不似醉了,要是不了解她,还真的会被骗过去。可薇止知道,这人醉了,除了反应慢些,也和平时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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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林薇止没理她,先把郑衡交给了郑府的下人安置好,授官以后有官舍,但郑衡目前还没搬出去。

之后两人才上了马车,沈清疏喝醉后一贯的小学生坐姿,老老实实低着头,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

林薇止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吧,怎么和师弟躲到角落去喝酒?

本来就是喜宴,酒水不断,喝醉的大有人在,两人这么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猫腻。

沈清疏迟钝地抬起头,眨巴下眼睛,脑袋晕乎乎的,却还记得这是个秘密,对她傻笑了下,道:答应了,不能说。

林薇止拢眉,心里那个猜测又浮出来,轻声问她,是因为师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你猜到了,沈清疏看着她,被酒精麻痹的思维无法正常思考,全然没想林薇止何从猜到郑衡的事,只觉得自己不用隐瞒,松了口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把郑衡给卖了,就是这样了。

她吐字慢,几乎一字一顿,林薇止耐心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跟她想的南辕北辙。

原来如此。她毕竟不像沈清疏有那么深的交情,而且同姓亲戚,本就是乱人伦,本来没有太多的感触,可转念一想,自己二人同性,又何尝不是乱人伦呢?

她心悦她,比她自己料想的还要早,即便后来知晓她是女子,也放不下心中的情意,可这些思绪偶尔还是会扰乱她,让她觉得害怕惶恐,担忧她们之间遭到报应,没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林薇止沉沉叹了口气,忍不住寻到她的手扣住,心里才重新安稳下来。

至少牵着她的手,她就还有勇气。

沈清疏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她心里转过多少心思,仍然呆呆地看着她。两人视线对上,对视得久了,便有些火花滋生。

她酒意上涌,热得难受,凭直觉凑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嗯,想干什么?林薇止长睫颤了一下,稍稍偏开了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距离太近,她尾音放得很轻,带了点不自知的笑意,像是种不动声色的引诱。

沈清疏脸上都是酒意染出的红,微拧着眉,眼神涣散地看着她,像是想了好半天,眼里绽出点亮光,忽然倾身向前,用身体抵着她,吻住她的唇。

林薇止还想再说什么,都淹没在了唇齿之间,清疏覆在她的唇瓣上,温柔地辗转缠绵,她不太清醒,却凭借本能启开她的齿缝,勾着她的舌尖吮吻。

薇止回吻着她,这个吻细密,绵长又温暖,让她漂浮着的心落到了地上。

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两人才稍稍分离,相拥着平复呼吸。

清疏头埋在她侧颈里,只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又伸出舌尖在她颈上舔了舔。

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传来,林薇止敏感地颤抖了下,感觉她得寸进尺,越舔越往下,有些羞恼地闭了闭眼,使了点力气伸手推开她。

沈清疏被推到车厢壁上,呆了一瞬,眼巴巴地看着她,见她不为所动,又乖乖地坐好问:不可以亲吗?

语气又软又糯,还带点委屈,好像她才是小可怜似的。

不可以,薇止拢好衣襟,差点被她气笑,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凶巴巴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从前可还喜欢过谁?

每一次接吻,她都很被动,沈清疏一点都不像新手,她们年龄相仿,那她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技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只喜欢你一个,沈清疏瘪了瘪嘴,这下是真有点委屈了,拉着她衣角解释:我从前看视频学的。

她嘴里时常会有些新词,林薇止又是一愣,视频是什么?

视频就是视频呀,沈清疏有些卡壳,凝望着她,轻笑着说:遇见你,就融会贯通了。

她眸光太过动人,好像眼睛里藏着小星星,林薇止脸上止不住地发热,好在光线昏暗,被酒意遮着,看不太出来。

就会哄我。她哼笑一声,偏开了头,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

什么?沈清疏追问。

没什么,林薇止转移话题道:你真的喝醉了吗?怎么喝醉了说起情话来,还是一套又一套的。

沈清疏无辜地眨眨眼,没醉呀,我没醉,都是师弟喝的。

林薇止:

对了,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来着。

到底是喝多了,还在车上,沈清疏就困意上涌,眼皮打架靠着她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路上马车颠簸,林薇止小心地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能睡得好一些。

新郎家在城西,距离甚远,回到伯府时,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

老刘氏身边的婆子还守在门口,见沈清疏平安回来了,才赶紧回去复命。

林薇止看着她的背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复杂,祖孙俩明明互相关心,着紧得不得了,却偏偏要冷战着,看谁熬不住先低头。

可老刘氏不知内里,沈清疏便是低头也无用。倘若她知道,所谓诚意伯府的香火,其实早就已经断了,恐怕会发疯吧。

这段时间,林薇止也常常在想,倘若没有遇见沈清疏,二三十年后,她会不会也变成这种,只为丈夫子嗣而活的样子。

人总是会变,年少的时候,很难想象到自己衰老的样子,可至少,当她老去,她希望还是能保留住一点自我。

翌日晨起,林薇止还记着那个词,又问沈清疏:视频是什么意思?

沈清疏暗道一声糟糕,装傻道:什么?我也不知道啊,我说的吗,可能是醉话吧,我忘记了。

林薇止似笑非笑地看她,也不追问,就那样静静凝视着,看得沈清疏自己觉得不自在,败下阵来。

就是,就是沈清疏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偷瞄了林薇止一眼,咬咬牙豁出去道:就是类似于朝廷禁印的春、宫、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得又急又快,说完就偏开了头不敢看她,耳根红了一片,连带着脖子都泛着粉,自己私底下看一看没什么,拿出来说真是太羞耻了。

林薇止差点没听清,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母亲给她的册子,她看过两页就不敢再看,只是,这类画册还有女子之间的吗?

她,她是不是也要寻来学一学?

思及此处,她脸上也是红霞漫天,丫鬟进来禀告时,就见她二人不尴不尬坐着,都别开脸不看对方,空气似乎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度。

丫鬟不明所以,少爷?

沈清疏干咳一声,连忙站起来,什么事?

适才太医院院判到了,老夫人召您和少夫人过去。

沈清疏表情一凝,好,我马上就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两人对视一眼,刚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

太医院院判,看来祖母还是不相信,要请名医为你相看过。林薇止有些担忧地道,能做上院判,怎么也不是虚有其表,称得上是大燕医术最顶尖的人之一,沈清疏不可能冒风险让他把脉。

可不把脉,老刘氏又怎么会相信认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牵紧她的手,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过去看看。

她们到了正堂,院判刚给老刘氏把完脉,正一边写药方,一边叮嘱丫鬟注意事项。

老刘氏一见到她,嘴角便挂起了笑,同往日一般关切地喊道:疏儿,快过来,让冯太医替你看看。

沈清疏走至近前,看她端坐在主位上,脸色正常,全不似前几日那般萎靡,心里沉了一沉,没有动作。

愣着干什么,冯太医可是大忙人,今日好不容易才腾出空来府上。老刘氏冲她招招手,语气和蔼地道:你放心,冯太医妙手回春,治好过许多人,疏儿你只是小毛病,叫冯太医瞧上一瞧便好。

沈清疏垂下头,无力道:祖母,一定要这样么?

老刘氏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两眼似刀子一般锐利地盯着她,我怎样?

沈清疏平静和她对视,语气不容置疑地道:我不需要看大夫。

沈伯爷,这个病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您让我看一看,兴许能治好。冯太医在旁边插了句话,他也感受到气氛的僵硬,他见得多了,只以为是沈清疏的自尊心接受不了。

沈清疏客气地笑笑,冯太医,麻烦您今天白跑一趟了,但我确实不需要看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转过身,对刘叔道:给冯太医备双倍谢仪,送客。

站住!老刘氏怒喊一声,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我给你安排侍女,你不碰,替你找良医,你却也不肯治,你真是身子有问题?

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老刘氏指着林薇止,脸涨得通红,大喝道:你宁愿背着不举的名声,也不肯纳妾,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如何对不起,我们才成婚一年,祖母何必这么着急,您年少之时,难道不希望祖父心里身边只您一人?不曾憎恶过妾室?为何临老了,却又要去逼别人,待孙媳如此苛刻?

沈清疏忍无可忍,倘若男子花心纳妾就罢了,为什么同为女子,换了角色,就没有一点同理心,难道媳妇熬成婆就都会这样吗?

老刘氏眼神恍惚了一瞬,许多年过去,她已经记不起为丈夫纳妾时的心情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抬起拐杖,往沈清疏身上打过去,你果然在骗我!

她心里本就不愿相信不举这件事,沈清疏这番话更是印证了她心里猜测,一时又是高兴,又是惊怒。

沈清疏赶紧拉着林薇止躲开,老刘氏拐杖离地,也根本站立不稳,更别说打她了,她追了两步,被婆子拉住停下来,喘着粗气骂道:你这兔崽子,还敢躲!

祖母您消消气,沈清疏站得远远儿的,也没想到她气得动手,劝说道:您就算再怎么骂,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当初是您为我定下这桩婚约,我娶了,这辈子也就认定了她,不会再纳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想了想,又带了点安慰意味地道:兴许等个几年,我们可能会有子嗣吧。

抱养的也勉强能算吧。

她一鼓作气,打算今天把外放的事也说了,视线投向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冯太医。

冯太医都已经惊呆了,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大瓜。察觉到她目光,马上就知趣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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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四月初五日,新科进士在谨身殿朝考,由翰林院主持,考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漫不经心做完交卷,拧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

出了大殿,好几个士子明里暗里偷觑她,有个胆大的同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沈兄,最近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沈清疏一听,脸拉得更厉害了,要说放榜之后京城的稀奇事,诚意伯府以无可匹敌之势,窜升登顶榜一,不过发酵了两三日,却感觉人人皆知了。

据传,现任诚意伯,新科传胪,痴心一片,为拒绝祖母安排的妾室,竟然谎称自己不举。

古人也八卦得很,这件事飞速传播,异化衍生出各种版本,譬如她真的不举,只是怕丢了颜面,不敢让太医把脉;再譬如她其实是好龙阳,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还编出她和夏薄归的二三事,理由是他们都不纳妾,种种传言漫天飞,就差上震惊体了。

沈清疏只恨自己那天忘了清场,也没来得及警告冯太医。第二日林修平就忐忑复杂地找上门来,问她事情究竟。

越想越气,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假的,不信谣,不传谣。

夏薄归见了跟上来,等距离远些,才关切地问:清疏,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他,沈清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说:师兄,连累你了。

无妨,那些都只是笑谈耳,夏薄归不在意地摆摆手,语重心长道:倒是你,如何就传成这样,颇影响你的声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经此一事,她在京城大姑娘小媳妇里的名声倒是好极了,可男子之中,却对此十分不屑一顾,私下里嘲讽称她为情种。

沈清疏叹了口气,只是我们成婚一年,还没动静,和长辈生了些龃龉,让师兄见笑了。

她现在烦恼纠结得很,那天和老刘氏说了外放的事,老刘氏倒是暂时忘记了其他,却当场给她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沈清疏要是敢寻求外放,她就一头撞死在她面前。

她会不会真的寻死?沈清疏不清楚,可她没法冒这样的风险,诚意伯府那天闹得鸡飞狗跳,老刘氏哭天抹地的,这件事现在就是拖着,她不想妥协,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今日朝考,她都想破罐子破摔,考个一塌糊涂,不得不外放,心里又拉扯着下不定决心,最终犹犹豫豫,心绪不宁,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个什么。

原来如此,家长里短的事,夏薄归也不好多说,见她愁眉紧锁,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你还年轻,我和娘子也是成婚第二年才有喜,老人家不过着急了些,你且放宽心,不要太在意。

再过两年也还是一样的,可这没法跟外人解释,沈清疏苦笑了一下,也不想再谈,轻声应了,多谢师兄。

出了宫门,她和夏薄归告别分开,怀着满腹愁思正要回伯府,忽然听得一道久违的声音喊:沈兄。

她止步一看,却是关意明,不禁有些讶异,两人疏远之后,很少再见面,不过点头之交。不知他有何事,沈清疏转身回礼,关兄,许久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是啊,沈兄贵人多忘事,关意明走至近前,语气有些奇怪,最近便是我,也听说了沈兄的轶事。

沈清疏尴尬笑笑,实在不想再跟人聊这个,直接道:不知关兄找在下有何要事?

诶,没事就不能找沈兄了吗?关意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来,唰地一下打开,悠然地摇摇头道:我见沈兄你面带愁色,闷闷不乐的,正好我今日约了几个同窗吃酒,沈兄不若同我们一道去,小酌上几杯,消消愁绪。

沈清疏一愣,关意明确实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主,但他二人早已不是滁州交情了,她心里有些疑惑,客气地拒绝道:不必了,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关兄你们自去吧,倒也不差我一个,沈某先告辞了。

她说完要走,关意明立马扯住了她袖子,那不成,大家都翘首以盼,怎么能少了沈兄你呢?沈兄,你今日一定得去。

关兄,我真不能去,就饶了我吧。沈清疏无奈,她一贯不喜欢酒宴,而且就林薇止鼻子那么灵,她敢在外面喝酒么,回去得受多少冷脸?

关意明还是不放,两人拉扯了一阵,沈清疏有些不耐烦了,挣开衣袖,关兄,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执着,你今日到底有何用意?

唉,实话说吧,我今日其实是想给沈兄,引荐一位贵人,关意明觑着她神色,也知道不说不行,故意叹息道:我知道沈兄和嫂夫人感情甚笃,近日在寻求外放,这位贵人兴许能祝沈兄一臂之力,解沈兄困境。

是吗,哪位贵人?沈清疏不太相信,关意明至京不过半载,能认识什么贵人,是她作为诚意伯不认识的。

关意明眼神闪烁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挂起笑容,神秘道:沈兄你同我一起过去就知道了。

沈清疏还在犹豫,关意明一把抓住她手腕,强把她拖走,有些不满地道:沈兄,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慢点。沈清疏拗不过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走了。想着他一个有功名的进士,总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清雅的茶坊,沈清疏心里松了几分,以关意明的习性,她还以为会安排烟花之地呢。

到二楼雅间,转过屏风,沈清疏打眼一瞧,确有两三个士子在,应是同年,而主座上坐着的男子,竟是简王!

她大吃一惊,来的路上她想了好几位官员,却万万没想到是简王,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在一块儿的?

简王已经看见了他们,沈清疏骑虎难下,不得不跟着上去施礼,下臣问简王殿下安。

是沈卿啊。上首的简王玩味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叫他们免礼。

沈清疏在案几后坐下,心中暗暗后悔,她真不该跟着关意明来的,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三纲五常,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皇帝下令她外放,那确实皇命难违,老刘氏也只能遵从。

可要外放,自己去找户部就是,皇帝凭什么关注一个七品芝麻官,找简王帮忙,简王又凭什么帮她?

更何况,简王还是个神经病,沈清疏悄悄往上首投去一眼,不想简王也正盯着她,她立马低下头,背上吓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前两次碰见温文有礼的简王,完全就是运气好。今日简王仍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雅致袍子,眼神却很凶狠,似乎像狼一样冒着绿光,眉眼间都压制着戾气,感觉随时能拔刀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雅间里有乐人奏丝竹之声,关意明凑到简王旁边不知在说什么,沈清疏缩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恐怖的精神病人,皇帝的弟弟,别人死在他手里等于白死,但要是反抗伤了他,那绝对是千刀万剐。

目下她只能见机行事了,可千万别激怒这位王爷。

沈清疏喝了两口茶压惊,正预想着对策,忽然听见简王招手喊她,沈卿,坐到这边来,陪孤喝上一杯。

沈清疏心中一悸,在坐只有她一个姓沈,简王明确望着她的方向,手势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是,下臣领命。沈清疏无法,硬着头皮坐到他左手边,紧张得不行,没忍住横了关意明一眼。

沈卿,来。简王递了一杯酒过来,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几乎和他正常时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沈清疏接过来,不敢违逆他,恭敬地和他碰杯喝了下去。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她心跳急剧加速,感觉自己像是在钢丝上跳舞,随时都可能坠落悬崖。

又喝了两杯,简王往后一倚,散漫地躺着,手撑着额头,微眯了眼看她,道:沈卿,孤听闻你殿试中了传胪,你这般样貌,没能中探花,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疏揣摩不出来,小心谨慎回答道:殿下缪赞了,臣能得中传胪都已算侥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说!简王厉喝一声,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她,他眉梢挑起,表情忽然变得凌厉噬人,孤说是探花,你就是探花。

沈清疏吓得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这话哪里触动了他的神经,不敢辩驳,顺着他道:是,本该中探花的,臣愚钝。

简王却又笑起来,你不愚钝,你是最聪慧,最最好的。

沈清疏不明所以,只觉得精神病人果然思维广,跟着点了点头。

简王笑了一阵儿,忽然前倾靠近她,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指腹轻轻摩挲,好似对待情人一般,低声问:符卿,你怎么都不来看孤了?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

他手指并不冰凉,却沾了些酒液,像是一条毒蛇在皮肤上爬过,沈清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殿下,您醉了。她迅速抽回手,背到身后,四下一看,其他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清疏心里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简王一直不娶妻,难道不是因为精神病,而是因为他断袖!

关意明这个杀千刀的,真的把她给卖了,可她实际上是个女子,这算怎么事儿啊?

沈清疏腾地一下站起来,心里的恐惧都瞬间消退了,一时只想骂娘。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铺垫简王就是为了离京,跟猜错的小可爱们道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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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殿下,您清醒一点,臣先失陪了。沈清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为上,转身就要往外。

站住!简王怒喝一声,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看着她,符卿,你要去哪里?

沈清疏这回确认她没听错,惊疑不定地往后退,殿下,您怕是认错人了。

孤没有,你不准走。简王脸色一下变得阴沉,眼眶通红地盯着她,忽然便扑过来拉她。

沈清疏吓了一大跳,她神经本就紧绷着,应激反应下,短暂忘记了简王的身份,一脚就踹了过去,正中简王小腹。

也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简王太菜,居然轻松被她踹倒,侧摔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这这

沈清疏也惊呆了,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在原地呆站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溜之大吉,往门边跑去。

不想一开门,门边还列着黑压压两列侍卫,听到动静,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

身后简王捂着小腹,艰难地爬起来,脸上阴云密布,给孤拦住他!

好吧。沈清疏沉思一秒,无奈地摇摇头,挽起袖子,摆出起手架势,尽管来。

侍卫们扑上来,便见她左拨右晃,穿行其中,一拳一个傻大个,被打到的侍卫愣在原地,不一会儿,便叫她突围出来,扬长而去。

此时简王才踉跄着走到门边,却连沈清疏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废物,一群废物!简王弯腰扶着门框,表情变得扭曲狰狞,也抬脚踹了侍卫队长一脚,怒骂道:这也能叫她逃掉,一群绣花枕头,还有脸做孤的侍卫!

侍卫队长低着头不敢吭声,十几个人连一个公子哥都拦不住,也确实丢人,可当时不知是怎么的,他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只想伸手抱头,拳脚功夫根本发挥不出来。

这边厢沈清疏逃出来,上了马车,没见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有点特殊的能力,不然今天就栽在这儿了,傻逼简王,狗*的关意明,她在心里怒骂了一阵,才渐渐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冲动之下,她还踹了简王一脚,也不知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她,这皇权社会,随便给她安个杀头的罪名,说不定还会牵连诚意伯府,一家子都变成逃犯。

她越想越焦躁,似乎就连身体都开始跟着发热,沈清疏一惊,察觉出不对劲来。

卧槽,简王不会还在酒里下了药吧!

真恶心,她顿时觉得那一脚踹得太轻了,在心里把简王翻来覆去骂了一百遍,几乎用上了她知道的所有骂人词汇。

现在才发作,多亏了她见机不妙反应快,沈清疏庆幸不已,赶紧叫车夫加快了速度。

回到伯府已是黄昏时分,沈清疏跳下马车,随便抓了个下人,急声吩咐道:立刻去耳房,给我放一桶凉水。

下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少爷,是凉水吗?

沈清疏脚下不停,边走边道:对,立刻去,速度要快,别耽搁。

是,小的这就去。

沈清疏只觉身上越来越燥热,四肢百骸都烧起来,脑袋昏沉,胸口也酸酸麻麻地发疼,急需要一个宣泄口,她默念着心经,一路目不斜视,急步回了自己院子,砰地一声踹开门。

今日怎么回来得晚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薇止正坐在床边看书,笙寒在旁边候着,听到这么大动静有些讶异,她才站起身问,就见沈清疏两三步迈过来,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不由分说地低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笙寒都还在呢,林薇止有点羞涩,伸手去推她,但才稍稍分离,却又被她按住继续。

笙寒愣了几瞬也反应过来,赶紧低头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很快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沈清疏移开去吻她的耳廓,林薇止才得出点空,喘着气问:你,嗯你怎么了?

沈清疏不答,她有些微凉的皮肤贴起来很舒服,就像是沙漠的旅人终于寻到绿洲,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林薇止被她带的后退了两步,身后就是床,膝盖弯处碰到床畔,她站立不稳,沈清疏倾身压过来,两人交叠着倒在床上。

沈清疏在她颈间,锁骨间,毫无章法的亲吻啃噬,她唇瓣炙热,有点些微的疼,疼过以后,却又生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的手无师自通地往下,解开了林薇止腰间带子,挑开她的领口,吻随之往下,触到细腻柔软的那片肌肤。

林薇止唇间溢出一声似忍非忍的□□声,她脸颊发烫,却直觉得不太对劲,太反常了。

她扣住沈清疏的手腕,紧咬着下唇,哼声道:别等一下,你,是怎么了?

感受到她的抗拒,沈清疏停下动作,伏在她身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冷静下来,找回理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那么多次易感期也不是白熬的,起码忍耐力足够,沈清疏压着心里的浴火,拢好衣襟,埋首在她颈间,闷闷地道:阿止,我们可能要去浪迹天涯了。

我今日揍了简王爷。

林薇止不明所以,惊疑道:什么,你不是去参加朝考吗,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疏抱着她,又深吸了一口她身上香气,控制着自己离开她,坐起身来,郁闷地道:概括来说,就是简王看上了我,我不从。

林薇止怔了一瞬,消化掉这个信息,很快就把事情串联起来,看着她额上冒汗,眼尾都被烧红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被设计了,霎时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紧张地在她身上摸索,你没事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别乱摸,沈清疏闷哼一声,反扣住她手腕,又闭眼默念了会经,才道:没事,我发现得早,反教训了他。

上次见他,不料此人竟如此卑劣,林薇止心里暗暗恨上了简王,可恨身份悬殊,她们不但拿他没有办法,还要担心他的报复。

犹豫了片刻,林薇止忍着心里的羞意,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沈清疏,在她颈后吻了一下,你可以。

动作很轻,几乎只是贴着,可沈清疏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是无声的邀请,她身体僵住,内心开始激烈地斗争。

好一阵儿,她才以莫大的自制力做出决定,挣扎着迅速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把距离拉开,才回转过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薇止抬眸看她,脸上还带了一抹绯红,她眼中如秋水荡漾般动人,蕴着讶异和不解。

耳房应该已经备好水了,沈清疏头脑烧得昏沉,她晃了晃脑袋,勉强维持着清醒,勾唇露出个笑,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胁迫你,说了等你,那我就不会趁人之危。

她说完,不等林薇止回话,急步出了门,像是怕她再说一句,自己就会后悔一样。

林薇止看着她背影,半响才垂下头,摸着唇角发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酸又涨,又有点啼笑皆非,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沈清疏和衣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这时节还没完全热起来,冷得她牙关打颤,过一会儿又热起来,冷热交杂,又冷又热,那滋味儿就别提了。

她又把简王两人提拎出来骂,尤其是关意明,简王可恶,关意明更是小人,两人好歹还有点交情,做出这种卖友求荣的事,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喝着防风寒的汤药,苦得眉头都皱起来,越喝越气,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又着人叫了刘伯过来,耳语一番。

刘伯有些讶异,这,伯府确实有些门路,可这位不是少爷的好友么?

沈清疏冷哼一声,什么好友,是我瞎了眼,今日断交,以后便是仇人,这次的梁子,你吩咐下去,越快越好,务必要让他几个月下不来床。

刘伯知趣地不再多问,躬身应了,是,小人这就去办。

沈清疏这才消气了点,她奈何不了简王,难道还奈何不了你关意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要让关意明知道,狗不是那么好做的,简王他惹不起,没落的诚意伯府他也惹不起。

更何况,她还有个做大理寺少卿的岳父,这会儿他们还没有授官,陷害同僚的罪名,只要简王不为他张目,那铁定是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你不仁我不义,她才不信以德报怨那一套。

她眉间流露出几分怒气,林薇止给她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沈清疏察觉到,正襟危坐,表情立马变乖,温声道: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林薇止摇摇头,又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嘴边,淡淡道:不重,打得好。

她只是觉得,不能连简王一起打,真是太可惜了。

沈清疏也想到简王,有些发愁,叹气道:唉,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府里。

不会,林薇止放下碗,给她擦了擦嘴,淡定分析道:他一个身患头疾,没有官职的闲散王爷能如何,这本就是他做出的丑事,陛下是明君,便是再怎么宠爱他,也不可能以这种荒唐理由,处置诚意伯府,那武毅候府、我爹、满朝勋贵大臣都会不服,陛下不会冒这种风险。

简王属于宗室,沈清疏属于勋贵,二人之间不管谁吃了暗亏,只要不闹出大事,明面上都拿对方没办法,只能自己认了,暗中使些绊子。

沈清疏一听,也回过味儿来,顿时又后悔在茶楼时,自己没多踹上两脚。

第二日果然风平浪静,像是没有这回事儿,傍晚时分,刘叔却进来禀告,说简王孤身上门拜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听了也很是惊诧,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但他一个王爷,总不能拒之门外,这里是沈府,简王一个人来,她们人多势众,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和林薇止商量了一番,最可能的猜测是简王病好了,上门道歉,孤身上门以表诚意,所以沈清疏还是去见他一面。

沈清疏其实也希望是这样,她虽然还有怨气,却要考虑到伯府其他人,皇权社会,除非她觉得不共戴天,做好了被通缉的准备,不然没法对一个王爷报复回去。

她只能安慰自己,简王是个神经病,和神经病有什么好计较的,后世神经病杀人还不犯法呢,就当她倒霉,被狗咬了一口吧。

不想到了会客厅,一照面儿,她还是立刻怒气值飙升。

简王今日穿了身白色的袍子,双目有神,神情温雅,看得出确实恢复正常了。

沈卿,简王见她进来,很是忐忑,慌张起身行了一礼,多谢你还愿见我。

不敢当王爷如此,沈清疏连忙避开,冷声道:直说吧,王爷此来有何贵干?

简王有些无措,尴尬地捏着衣袖,歉声道:本王是来道歉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希望主角果断英明,但我觉得那样有点崩人设,祖母七十岁,在古代算高寿了,外放至少三年才能回京,也许再见就是永别,这么多年亲情,如果主角内心没有挣扎,不管不顾,一个冷漠的人,对爱情能够忠贞不移吗,对陌生人能有同理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也是因为我笔力有限,对亲情着墨不够,还请大家多多谅解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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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

下臣哪里当得王爷道歉,能不被王爷记恨就算好了,沈清疏心里憋着怒,说话便阴阳怪气地,只要王爷从此不再找臣麻烦,臣日日烧高香。

简王苦笑道:抱歉,沈卿,这次是本王做得过了,本王也不知是怎么逃出府的。请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沈清疏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呢,精神病患者的话有可信度吗?

简王踌躇了一阵儿,又道:虽然本王知道这微不足道,但你以后倘若有什么事能用到本王,尽可以来找本王。

呵呵,她傻了才主动找上门,沈清疏不接话,只冷淡道:下臣也奈何不得王爷,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王走了两步,却又止步回身坐下,道:沈卿可想听本王讲个故事?

沈清疏冷漠脸,不想。

简王愣了一下,摇头失笑,也不计较她的失礼,自顾自说道:你可知道奉义候府的符小侯爷?

他没指望沈清疏接话,望着烛光视线迷蒙了一瞬,似乎在整理思绪,顿了顿柔声道:他其实还有一个哥哥,比他更清俊,更英武,更有才华。

沈清疏没吭声,猜想这便是那位符卿了,果然,简王道:他叫符谦,第一次见他我便纳罕,居然有父母给孩子取名福浅,后来才知,他真的福浅。

他七岁便进宫,做我的伴读,只比我稍大一点,却处处照顾我,我记得他爱穿红衣,说话语速不快,总显得慢吞吞的,也很爱笑,就像北辰一样发着耀眼的光。

他视线移到沈清疏身上,有些怔忪地道:他也曾得中探花,你与他,其实也不太像,只是我快要模糊他的样子了。

沈清疏终于赏脸问了一句,后来呢?

简王嘴角扯起笑,却无端有些凄凉,后来,我们一起长大,他心悦我,我年少不知事,贪图享乐接了他一颗真心,我自以为有皇兄疼爱,无人敢说我什么,毫不收敛,任性地每日与他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终于被人看出端倪。

这本也没什么,可忽然有一日,皇叔惊恐地找到我们,告诉我一桩隐秘事,十多年前的宫宴上,他酒醉之后,色胆包天,□□了奉义候府的少夫人,按出生日子算,符谦其实是他的儿子。

卧槽,沈清疏惊呆了,手里瓜都掉下来,这发展她是真没想到,她刚才听着,还猜测是被皇帝拆散了,怎么突然情人变兄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到吧,简王表情却还算平静,甚至能自嘲一笑,可惜,他告诉得太晚了,我已经上过符谦的床,发生了敦伦之事。我们成了堂兄弟,在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茫然不知所措时。

他平铺直叙的叙述忽然停下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符谦他,当晚投了洛河。

过去许多年,这件事还是刻骨铭心,简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浮肿发白,几乎看不清人脸了,全凭借身上衣物辨别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忽然都变得虚幻不真实,我站在人群里,看他娘扑在他尸体上,哭得痛不欲生,忽然就愤怒起来,我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要生下符谦,为什么不反抗,做出那种丑事。

她不知所以然,我们对骂,终于掰扯清楚,她说。简王忽然停下来,诡异地笑了两声。

她说什么?沈清疏都不禁好奇起来。

她说,那年我皇叔确实想□□她,但她身边恰好还有个婢女在,最终是婢女代替她承了恩泽,事关名誉,所以符谦问她时,她遮遮掩掩,可符谦,绝不是我皇叔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王拍桌大笑,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哈哈哈,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又哭又笑,额上青筋凸起,神情狰狞,眼中泛起血丝,沈清疏几乎以为他又要犯病了。

可是,这真是一个悲剧,就算她之前那么生气,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为那个少年郎可惜。

厅中沉默了很久很久,简王终于收拾了情绪,表情重新平静下来,平静得几乎死寂。

我不知上苍为何偏偏捉弄我,我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想发泄,想要杀了他们报仇,可我又没法那么做,从那以后,我就疯了,喜怒不定,好杀人,我只能把自己锁在王府,常年深居简出。

他终于讲述完,视线垂落在手上,脊背塌下去,像是撑不住许多重量,好半响,才又努力扬起唇角,这次,我也不知是怎么出了府,对你做出这种事,抱歉,我没法说要杀要剐任你处置,只能尽量在我能力范围补偿你。

补偿就不必了,沈清疏默了一瞬,终究再讲不出重话,叹息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下臣不会再追究,希望王爷以后不要再认错人了。

沈卿,本王讲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怜悯,勾销此事,简王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望着她,有些出神地道:只是本王,太想同人说说他罢了。

许多年过去,在皇帝的有意遮掩下,知道这桩事的人寥寥无几,符谦这个人,也渐渐模糊在了记忆之中。

沈清疏想了想,也是,她希望以后一点瓜葛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求,却反而让简王惦记,便道:那好吧,下臣确有一事想请托王爷,倘若王爷办成,我们就一笔勾销。

简王打起精神,沈卿请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请王爷在陛下面前,替我求一道外放的圣旨。

简王愣了下,确认道:仅仅如此吗,这不过小事罢了。若常人得此承诺,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沈清疏点点头,笑道:对王爷来说是小事,对我而言却是大事。

那好,本王一定促成此事。简王也没有再说,对她很是佩服,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沈卿。

话说到这里,简王便识趣地告辞了,沈清疏解决一桩心事,也松快了几分。

走了几步,简王忽然又回头道:对了,本王险些忘了你那个同窗,虽然是本王卑鄙,逼他在先,但他也绝非善类,卖友求荣,主动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道你一贯不爱喝酒,你多加小心,倘若你要追究他,本王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沈清疏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本来还以为是那几杯酒的问题,怪自己戒心不足,交友不慎。

她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怒气,还是道:不必了,我已与他割袍断交,王爷不干涉,按律革除他的功名便是。

沈卿真是好气度。简王有些讶异,他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这种情况还能坚持不挟私报复。

沈清疏笑笑没接话,她才没那个雅量,昨日泡在水里,最难熬的时候,她都想给这二人脑袋来上一梭子,让他们体会一下做白痴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没这么做,是因为不想破了自己的底线,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一个人私自主宰他人的生命,渐渐就会觉得高人一等,脱离现实,她很少用精神力,就是怕自己迷失在这种力量中。

狠狠打上一顿便也消气了,更何况,对关意明这种热衷功名利禄的人来说,革除功名,沦为败狗,岂不是比死还痛苦。

不知简王找的什么理由请旨,没两日,外放的圣旨便下来了。

简王专程跟她道歉,他虽能求旨,却没法要得太详细,填旨的人在吏部空缺里,随意扒拉了一个岳水县,位处西南,沈清疏听都没听过。

离京千里,路又难走,这实在称不上好差使,但圣旨已下,沈清疏没有挑选的余地,好在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要求,觉得哪里都行。

老刘氏也懵了,一个小小芝麻官怎么还赐下令旨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安慰自己沈清疏得了皇帝青眼。

皇命难违,加上沈清疏心意已决,安慰劝解之下,老刘氏不得不无奈接受,她不再纠缠子嗣的事,只希望沈清疏多留几天。

朝考授官之后,因为官员任期至少三年,朝廷会给新进官员一个探亲假,按照距离远近,假期时间一月到三月不等。

沈家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老刘氏不再冷着脸,她虽然还是对林薇止不满,却仍每日拉着她唠叨,沈清疏的生活习惯,西南那边的注意事项,应备的种种行李,内宅开支用度的掌管等等,反反复复地叮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沈清疏有一回在门外听得一阵儿,怔立了很久很久,几乎不敢进去见她,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分开对双方都好,可她没法不感到愧疚。

五月,京城笼罩在离别的气氛里,林府那边亦是如此,林修平外放去了江南,两个儿女忽然都要离京,林夫人是万般的不舍,日日埋怨林北澜官白做了,连帮儿子运作一个京官都不成。

林薇止回了好几次娘家,每次回来都心情低落,跟着沈清疏外放,她又何尝不是离开养育十多载的双亲呢,之前虽已出嫁,但毕竟都在京城。

离别的日子早晚都会来,走之前,沈清疏去看过姐姐同两个侄儿,也去拜会了郑先生并几个同窗,同他们作别。

翌日早上出发,辰光正好,送行至城门外,沈清疏回头,看着刚刚苏醒的这座雄伟城市,也心生感慨,十年,弹指一挥间。

不舍的话已经说过许多遍,终于还是到了出发的时刻,老刘氏和何氏哭成了泪人,林夫人也站不住,和林薇儿相拥而泣。

沈清疏也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她跪下来,真心实意磕了几个头,泣首道:祖母,娘,我们这便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老刘氏拉她起来,擦干净她额上粘的灰,一寸寸仔细扫过她的面容,颤声道:祖母会的,你们路上也要多加小心啊。

林夫人放开林薇止的手,依依不舍地交到她手里,带着哭腔叮嘱道:清疏,薇儿身子弱,去了那边,你要照顾好她啊。

沈清疏擦擦眼泪,岳母放心,我会的。

等等,疏儿!她们正要上马车,老刘氏忽然又两三步急急奔过来,脚下踉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祖母。沈清疏连忙转身稳住她。

疏儿,让我再看你一眼,老刘氏摸着她的脸,嘴唇颤抖着,泪流满面,祖母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你回来了。

她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留下的风霜沟壑,刚刚那一撞,平日里打理得整齐的灰发散乱了几丝,被风扬起,又被泪水粘在脸上。沈清疏看得心中一痛,立刻又掉下眼泪来。

对不起,是孙儿不孝,她紧紧抱住老刘氏,视线渐渐模糊,哭着道:能等到的,一定能等到的,祖母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外放三年,无事不得归京,这时代的交通不如后世般便利,也没有发达的通讯网络,消息来往传递,全靠驿站运送的信件,倘若某天老刘氏真的出什么意外,她收到信件回来,也许就太迟了,真的一面都没法见上。

好一阵老刘氏都不肯松开她,何氏在旁边抹着泪,终于过来搀扶她,安慰道:娘,让疏儿去吧,她还会回来的。

老刘氏渐渐松了手上力道,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上一遍,记在心里,才终于推开她,去吧。

沈清疏点点头,不敢再犹豫动摇,红着眼眶转身上了马车。

在亲人的不舍之中,在巍峨城墙的目送之下,马车渐渐驶远,不知去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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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西南路迢,何止千里,好在还有水路可行,一路往南,出了京城地界,到开津渡口上船,顺水南下。

此次远行,除了丫鬟小厮、护送侍卫,老刘氏不放心,本来还想让刘叔也跟着去,沈清疏想着府里事务都被刘叔接手,坚决没有同意。

她是去做官,又不是去度假的,就她们两个人还需要多少人伺候,一切从简为上。

除此之外,林北澜还替她安排了一个师爷,是他过往的下属,姓周,已是经年老吏,令她到地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能较快理清关系,上手县城事务。

实话说,虽然读了这么多年书,写了那么多策论,但沈清疏并不清楚怎么做一个好县令,朝廷也就是发了本《授职到任须知》小册子,简单给他们培训了两日,便让他们上任。

实在粗糙,可在这个时代,却又没有更好的替代方法。

县令是一县最高行政长官,掌管着民政治理、决讼断狱、劝农赈贫、讨奸除猾、兴养立教等事,地方事务几乎是一手包办,县令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影响整个县的吏治,所以一向被称为父母官。

沈清疏在船上翻着小册子,她已经看了很多遍,感觉就是纸上谈兵,真要实操起来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本来还想和周师爷多请教一下,不想他竟晕船,上船之后上吐下泻的,整日病恹恹的,沈清疏实在不好意思去为难他。

说起来好像大家都有些晕船,只有她,许是从前漂惯了,竟毫无不适感,甚至还想研究这船哪些地方能改进。

想到这里,她把小册子揣进怀里,掀帘进去,坐到床边问:今日可曾好些了么?

林薇止正闭目躺在床上,她症状倒是不重,从前也随林北澜坐过几次船,只是刚离京时不适应,加上心中伤心难过,一不小心就病倒了,好在她们备了常用药品,这会儿只仍有些萎靡不振。

嗯,林薇止应了一声,坐起身来,久了便也适应了。

沈清疏仔细看她脸色,见着她眼下青黑,显然是没睡好,忍不住心疼,叹息道:我没想到外放得这么远,让你跟着受苦了。

蜀地偏僻难行,她已经打听过,岳水县情形十分一般,倘若与淮北或江南地区比,甚至称得上贫困。以她中传胪的成绩,如果是正常外放,反而不至于如此。

林薇止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这算什么受苦,行船速度快,我也没那么娇气,你能够外放,已经算是幸事了,哪里还容得我们挑三拣四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昨夜其实又梦到她娘哭着送她,她知道沈清疏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自责。

怕又勾起愁思,林薇止想岔开话题,见她怀里露出一角的册子,便笑道:又在翻《到任须知》了?再翻书脚便要卷了,你都快要背下来了,还担心什么?

行船无聊,一闲着便想翻,沈清疏不好意思笑笑,摸出来,抚着蓝色的封皮,上面端正的黑色楷体书名,似乎有几分说不出的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总有些紧张,岳水县有五万人,上任之后,官员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民生,我没有经验,怕自己做不好。

她要是从基层公务员一步步做上去,政务了然于心倒还好,这样直接空降,一头雾水,怎么可能不忐忑。

别担心,你有这种心思便能做好,我爹从前不也是直接上任,连师爷都没有,你历练一段时日,便熟练了。

林薇止有些失笑,别人做官都是踌躇满志,十年寒窗,终于出人头地,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她倒好,小心谨慎得不行,不知担心些什么。

沈清疏不知如何解释,新手总难免出些差错,朝廷考核官员政绩也会考虑到这一点,但就她自己来说,百姓要承担历练的成本,一个差错就会影响数人生计,她想尽力做到最好。

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空想,沈清疏反扣住她的手,笑道:嗯,我确实想得太远了,等到了岳水县再看吧。

有时林北澜教她哥,林薇止跟着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但绣花枕头,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她想了想,没有大放厥词,只柔声道:你那么厉害,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是吗,沈清疏听在耳里,忽然凑过去,微仰着脸看她,眼里一片细碎的笑意,我哪里厉害?

刚刚还那么正经,这会儿又随棍上了,林薇止无奈看她,却还是顺着夸赞她道:读书习武都很厉害。

沈清疏有心逗弄,还有呢,具体一点。

还没完没了了,林薇止白她一眼,还有,嘴皮子最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哈哈笑起来,便要倾身过去吻她,只蜻蜓点水地一碰,林薇止偏头避开,拿她没办法,无奈道:你当心过了病气。

昨日不是停了药么,不怕,我身体一向康健。沈清疏不依,又偏头寻上去,手护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避开。

两人缠绵着吻了一阵,出京以后,沈清疏虽然不舍,却也觉得像是终于抛去枷锁,自由自在了许多。

她到底不忍心太折腾林薇止,过得一阵便放开她,让她好好休息补觉。

林薇止横她一眼,眼中水光莹润,翻了个身不再理她。

沈清疏等她睡着才出了船舱,过去甲板上吹吹风,正好有几个人坐在一起高谈阔论,她在旁边难免听到几句,竟然刚好是蜀地口音。

这条船是官船,能搭上的多少有点人脉关系,沈清疏暗暗打量一圈,见这三人皆着上好的锦袍,面色红润,神色平和,像是颇有身家的商人。

沈清疏竖起耳朵,听得他们在讨论一伙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说是得到风声,他们最近似乎转进逃到了蜀地,官府一直没能缉拿到。

他们在京城做完生意回蜀,携金带银,颇为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

沈清疏吃了一惊,她之前未曾听说这些下九流消息,也不想把上任搞得太张扬,所以带的侍卫并不多。

刀剑无眼,这些江洋大盗都是杀人劫财,心狠手辣之辈,她们一行女眷多,也带了不少财物,不知道会不会被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决定谨慎一点,下船以后拿牌子去官府,再要上一队衙役护送。

顺运河南下,再转进往西,到了中上游逆水行舟,水的阻力越来越大,有些地方还需纤夫拉船,遇着险滩,更是有翻船的风险。

一行人下了船,再换成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入了蜀地境内,却还有蜀道横在面前。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沈清疏这才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诗词,举目四望,皆是高山深谷,山道又窄又陡,有些地方还必须要人下马步行一截,马车才拉得上去。

这会儿到了六月,天气也是又闷又热,晚上却又多夜雨,一路熬下来,便是几个侍卫都精疲力竭,更别说女眷了。

怪不得蜀地虽不算穷困,却没几个官员愿意外放到这里,可本地士子,又不准回乡,要异地为官。

晓行夜宿,终于到了充州境内,岳水县眼见在望,大家心里都忍不住松驰了些。

车队在路边的茶水摊停下歇息,沈清疏下马要了些茶点和粥,分发下去,又给林薇止端去车上。

掌柜的见她面善,好心提醒道:我见客官一行有不少女眷,一会儿过渡口可要多加小心。

沈清疏一惊,急忙问:怎么说?

掌柜的道:前面渡口,有一拨水匪盘踞,时常做下案子,似客官这般富贵模样,又有女眷,是他们最爱下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不解道:他们盘踞在这里,官府不管的么?

如何管,你来剿他,他往水泽中一藏,找也找不到,官府也不能日日守在这里。

你这老儿胡侃些什么呢,护送沈清疏的捕头放下茶杯站起来,拱手道:大人放心,有我们护送着,您只管安心赶路,一定没有宵小敢做乱。

沈清疏心里生出几分疑虑,道:还是小心警醒些好,你吩咐下去,都打起精神来,倘若出了什么差错,休怪我不留情面。

虽说她打着官旗,没几个小蟊贼敢惹,但也保不住有胆大包天,铤而走险的。

也怪她在后世没路匪这个概念,又在京城呆久了,习惯了良好的治安,忘记这些偏远地区的险恶。

一行人休息完毕,侍卫在前,衙役在后,提着小心过了渡口。

离着渡口不远处,水草丛里掩着一只小船,几个汉子坐在上面,远远地看着沈清疏她们船只远去,坐中间脸上有疤的那个,不甘心地唾了口唾沫,呸,真是晦气,还以为是只肥羊,不想是官宦人家,还如此胆小,引这么多衙役护卫。

他旁边的汉子道:官宦人家我们又不是没劫过,大哥,这些衙役都是废物点心,只要不叫人走脱,我看做得。

有疤的汉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这么些年怎么跟老子混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看前边那些侍卫,那个小白脸,都是好手,一时半会儿肯定拿不下来,你再看那个小白脸的衣服靴子,他腰上配的玉,那能是普通的官人吗!怎么敢去招惹,官府再加大力气缉捕,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旁边汉子不敢辩驳,问道:那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逃到这里,钱财花销了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官府追得紧,走,先去投奔白五这个地头蛇,避避风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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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78章

晚间便抵达岳水县境内,沈清疏才放下心来,遣了那班衙役回去复命。

夫君,你刚刚怎么这么紧张?林薇止掀了车帘问她,不知怎么的,沈清疏虽然表情如常,她却觉得她一直绷着,这会儿才松懈下来。

沈清疏之前怕她害怕,没有声张,现在平安无事,说与她听也无妨,便如实道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薇止倒并未后怕,她想了想,突发奇想道:那伙盗贼逃窜至蜀地,兴许是在这边有相熟之人,会不会便是那渡口的水匪呢,他们投奔过去,水草芦苇之中,便有了藏身之所,做下案子,官府也以为是一拨人。

沈清疏一愣,她倒是没联想到一块儿,琢磨了一阵,觉得颇有道理,外地的盗贼过来,能去哪里藏身?只能是贼窝。

见她不说话,林薇止又补充道:当然,我只是随便猜猜,没有依据,你若觉得不对,那听过便罢了。

沈清疏笑道:怎么会?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那伙水匪并不在我管辖区域内,倒是可以给州里去信一封,多种缉捕思路。

她只是岳水县县令,不可能越权管辖,有心无力,真管了,邻县县令面子往哪儿搁,肯定会往死里参她。

另外,她觉得邻县不管,也不是不想管,一县就百来号人,三班衙役没有编制,薪水微薄,剿匪还不一定有抚恤,死了白死,不临阵脱逃都算好的了,指望不了他们下大力气,那县令拿头去剿匪啊?

只能上报给知州,哪天派出地方驻军来处理还差不多。

边走边聊,队伍渐行至城外道路,忽然见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迎上来,拦住队伍,拱手道:冒昧相问,照面的可是新任令君一行?

沈清疏打马上前,正是,我便是县令,阁下何人?

那男子脸上立马露出喜色,腰弯得更深了,下官见过令君,我是本县主簿,张明,奉命为大人一行引路,这几日都候在这里,今日才终于等到了大人。

见他穿的确是主簿公袍,沈清疏心里信了几分,下马道:有劳主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张主簿连道不敢,之前他接到州府公文,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位进士来做新任知县,而且还是陛下亲赐。

这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要知道他们这地儿,都是候不到好差遣的举人才肯来,这到底是恩宠还是贬谪啊?

他不知底细,便很是小心,现下见沈清疏这么年轻,一行人气度不凡,更是不敢得罪。

因官员上任一般从东门入,张主簿又引着他们往东门绕。

一路行来,沈清疏暗暗打量,这样的小县城当然和京城天差地别,城墙年久失修,显得矮小破旧,道路由黄泥夯土铺就,十分狭窄,两侧车辙印深深地凹下去,可以想见雨天是怎样一番情况。不过远处田地里连片的麦浪,倒是看起来赏心悦目。

进城之后,街上倒是铺了青石板,两侧建筑错落有序,街上百姓衣着整齐,虽然有一些面带菜色,精气神却都还可以。

因她们一行高头大马,衣裳太过光鲜亮丽,所过之处,忽然便会安静下来,百姓们都忍不住偷眼打量,窃窃私语,眼神好奇又敬畏。

沈清疏莫名有些不自在,好在县城不大,在这样的目送下,很快到了位于城中的县衙。

这就是她以后几年的办公居住场所了,官员作为流官,不允许,也没必要在任官地购置地产,县衙就是朝廷分发的宿舍。

张主簿引他们进去,边走边介绍,县衙坐北朝南,沿着中轴线,过了仪门,主体建筑有大堂、二堂、和三堂。

前衙后邸,大堂分列户、刑、礼等六房下属机构,二堂为县官断案办公之所,后面一进便是县官家人居住的内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人舟车劳顿,且先住下歇息,下官明日再领诸同僚来拜会大人。此时天色已晚,张主簿验看过沈清疏的文书印信,便知趣地提出告辞。

沈清疏和他约定好时间,等他走了,才有心思打量四周环境。

后宅院子不大不小,正堂主卧并左右六间厢房,跟诚意伯府当然没法比,但勉强还算住得下。

这位张主簿也确实是个周到人,房屋虽然有些显旧,却明显有打理清扫过的痕迹,还算干净,省了沈清疏一番功夫。

古代的建筑都是木制,空不得人,她听说有的偏远县城,县令一去一来,完成交接需要小半年时间,不是自己的房子,谁都不上心,到达县衙时,野草都长得老高了。

林薇止也进厢房看了看,确实简陋,除了床和桌子便没有其他,笙寒嘀嘀咕咕地在她耳边抱怨,姑娘,这岳水县也太偏远了吧,还这么贫瘠,我们随老爷上任,却也不见这么险恶,这木头,都生腐味儿了,叫姑娘你怎么住

林薇止不理她,她爹是在天下一等一繁华的苏州府,那能一样么?不过这味道,也确实有些不好闻,她忍不住呛咳了两下。

沈清疏连忙过去把窗户打开,拉了她出来,苦笑道:对不住,这几年只能住在这里了,你先委屈一阵,等我在这边入了正轨,再请人来修缮一番。

都叫你不要同我这般客气了,林薇止嗔她一眼,牵着她的手环绕四周一圈,笑道:出门在外哪能那么讲究,我也不是吃不了苦,一切从简吧,更何况,这儿相比普通人家,已经算是很好了。

沈清疏便也笑笑,不再多说,她对这些其实不是太在意,考棚的环境都抗下来了,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但让林薇止跟着她吃苦,她便觉舍不得,决心要尽快找人修缮。

她吩咐负鞍带人将车上行李卸下来,又让丫鬟们抓紧时间扫洒收拾,勉强规整妥当时,已是暮色深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终于抵达,脑海里绷着的弦一松,大家都十分疲惫,简单吃了点东西,又烧了热水洗澡,沈清疏便回房睡觉。

很累,却又辗转难眠,六月底,蜀地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它这种热却又和京城很是不同,是那种又湿又闷,皮肤黏腻,好像把人闷在蒸笼里烧一般的热,让沈清疏很是不适应。

南边的蚊子也多,又痒又毒,咬一口便起个大包,抓心挠肺的痒,擦了药也不管用。她们挂了蚊帐,熏了艾草,可还是有连绵不断的嗡嗡声,仿佛魔音贯耳,听得人胸膛里不由自主地积蓄怒气。

沈清疏忍不住侧身问:阿止,你睡着了吗?

还没,怎么了?林薇止也只是闭着眼睛,她很困,可她认床的坏毛病还没好。

沈清疏凑过去,摸索着想去牵她手腕,我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吧。

说话可以,你离远一点,太热了。林薇止推开她,往里面离远了一点,这边条件简陋,没有降温的冰块,沈清疏体温又比她高一些,夏天简直就像抱着个火炉。

好吧。也不是第一次被嫌弃了,沈清疏委委屈屈挪回去,又有些想念后世的舒适条件,唉,世祖要是发明空调就好了。

可惜,难度太大,她也知道是在做梦,她遐想着,忽然灵光一闪,空调难发明,风扇总不难吧!

风扇的结构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只要以力驱动扇叶转动,发明电动的当然是跨时代,超纲了,但人力畜力的应该不难。

她依稀记得早在汉代,人们就发明了风扇车,也叫扬谷器,通过人摇动轮轴,产生风力,用于清选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局限在农业上,未曾把原理应用到生活中。她可以进一步改善成机械风扇,靠发条涡轮启动,用齿轮链条装置传动。

这是世祖没有注意到的漏网之鱼,沈清疏立刻高兴起来,兴致勃勃道:你说,我把风扇发明出来怎么样?

林薇止疑惑,那是什么?

沈清疏越想越可行,解释道:嗯,就是一种会自己摇扇的机器,等我研究研究,发明出来你就知道了。

林薇止想象了一下,平日里都是笙寒替她摇扇,难道做个会摇扇的木人?

她想到那种场面,有点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又从哪里来的奇思妙想,那机器是那么好做的么,等你正式上任,每日处理政务,恐怕都没有什么闲余时间,你觉得热,过两日叫丫鬟们轮流着打扇便是了。

这段时间都辛苦,林薇止便免了几个婢女这几日的夜间伺候,反正忍一忍便也过去了。

沈清疏被她这么一说,冷静了一点,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她是县令,不是发明家,上任之后要尽快熟悉政务,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她只偶然在书中看到,知道一点基础的理论,还要找技术精湛的木工、铁匠做扇页齿轮,反复实验,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好,做好了说不定夏天都过去了。

说的也是,唉,等我闲下来再做吧,说不准明年用得上。沈清疏暂时歇了这份心思,只暗自记在了心里。

她想起世祖,顿时更加佩服了,看看人家,可是日理万机的皇帝,照样在其他领域颇有成就,真时间管理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语气不由低落了点,林薇止犹豫了一瞬,主动偎过去抱住她,柔声道:快睡吧,很晚了,你明日还要打起精神,去应付你的属官们。

想也知道她初来乍到,这些人肯定不好相与。

嗯,晚安。沈清疏温声应了,便也揽住她,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相拥着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达官贵人:风扇婢女

平民百姓:风扇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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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79、第79章

翌日上午,沈清疏正式换上官袍,配上印信,去见一干下属官员。

说起这身官袍,是皇帝赐钱做的,用上好的罗绢制成,只是颜色是青绿色,穿起来没那么好看,好在帽子还是黑色的,才显得没那么滑稽。

又叫了周师爷一道,两人到了大堂,便见张主簿同三个男子恭敬候着,沈清疏快走几步,见礼道:本官来迟了,叫几位同僚久等。

大人客气了,我们本就是来拜见大人的,几人回礼之后,张主簿笑道:我来为大人引荐,这是

一番介绍寒暄之后,沈清疏差不多知道了这几人身份。

分别是,许县丞,正八品,协助知县掌管一县事务,类似于副县长,二把手。

昨日迎她的张主簿,从九品,管户籍文书,三把手。

王典吏,不入流,掌管缉捕、治安、狱囚之事,类似于公安局长,四把手。

郭教谕,正八品,掌管县学生员,不属于佐官,类似于教育局长。

加上沈清疏,整个县衙百来号人,只有这几个职位能算官,可以一步步往上升迁,其余日常办公的都是胥吏,没有升迁渠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除此之外,便是三班衙役,皂班、壮班和快班,分别承担站班行刑、催科征税、捕盗解囚的职能,这些衙役都属贱籍,子孙三代都不得科举入仕。

介绍完毕,张主簿又笑道:昨日天色已晚,不得已怠慢了大人,正好今晚诸同僚一道,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劳烦张主簿安排。沈清疏颔首应了,这是应有之意,接风宴除了表示对新任知县的欢迎,也是让她在其他人面前露个脸,相当于群发通知,新知县来了,喏,就长这样。

又简单聊了几句,待他们告辞走了,沈清疏转身问周师爷,先生觉得这几人如何?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叫我老周便是,周师爷摸了摸胡须,大人怎么看?

沈清疏想了想道:我觉得,这几人见我年少,经验浅薄,不免心生轻视,但又因我来头甚大,摸不清我的底细,表面上都暂且装得毕恭毕敬。

周师爷赞同道:正是如此,这些人都是本地大户,在本县盘踞几十年,关系错综复杂,大人想要治理好地方,离不开这些人,但又不能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因此首先要折服这些人,这其中的度大人要把握好。

您认为我应当如何做?

大人初来乍到,双方互不了解,先不要轻举妄动,应熟悉本县事务,了解清楚这几人秉性,一切了然于心之后,再去谈治理弊病,发展民生。

沈清疏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她虽然顶着一个知县的头衔,却是孤身一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能想当然,肯定要熟悉情况才能做事。

晚间沈清疏准时赴宴,在县城中挺大的一座酒楼,除却县衙官吏,城中的富商名流也来了不少,很是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清疏坐在主位,讲了些客套的开场白,便是吃吃喝喝,她仔细数了数,她这一桌有近二十个菜,比诚意伯府还夸张。

经过这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燕朝已从战乱中恢复过来,正处于高速发展之中,即将到达国力的巅峰。

可平民百姓,每日辛苦劳作,也不过是能勉强果腹,便是这样,不会饿死冻死,不用卖儿鬻女,易子而食,到了后世,却也能称一句盛世之治了。

沈清疏偏头问旁边的张主簿,这接风宴的花销是公中出吗?

张主簿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新知县莫不是个一毛不拔的主儿,斟酌着道:不是,大人且放心,我们县衙不需要出钱。

沈清疏眉头一拢,那由谁来出,难道白吃白喝吗?

张主簿连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接风宴城中酒楼都抢着办,酒楼东家是自愿给县衙免费的。

哦,原是如此。搞半天是赞助商,沈清疏一琢磨,三年才免一次,来这么多县里的高消费群体,这广告效应妥妥的,商家也不亏。

行吧,开酒楼的也是人精,没想到知县还有明星效应。

见她缓和了脸色,旁边的张主簿面上笑着,心里暗暗叫苦,从刚才这出来看,这新任知县,似乎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愣头青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们不怕知县中规中矩、平庸无能,最怕的就是那种啥都不懂,又爱瞎折腾的。

现在朝廷的威信力还是很强的,似沈清疏这种,二十岁的进士,一看就前途远大,他们还是希望能不发生冲突,就尽量不发生。

这时代的官、商地位,如同天壤之别,席间不停地有人过来敬酒,沈清疏略略沾一沾唇,或者干脆以茶代酒,众人便知她不喜喝酒,都端茶来敬了。

沈清疏不禁感慨,所谓的酒桌文化,其实也不见得是酒多么好喝,也许因为这是种权力的象征,能享受到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支配感,可以让你喝,也可以让你不喝。

权力确实容易让人迷失,她暗暗警醒自己,一定不要太飘。

接风宴之后几日,沈清疏正式接手县里事务,张主簿几人居然也都很配合,没有推脱之意。

她忙得脚不沾地,后宅林薇止也渐渐购置齐东西,她们离京时,有些不方便携带,需要现买的,老刘氏生怕她们记不住,给她们列了一份采购清单。

她眼睛看不太清,所以是口述出来,林薇止代笔的,方方面面都涉及到,十分细致,就像是以后的父母送孩子上大学,总担心孩子照顾不好自己,千般叮咛,万般嘱咐。

沈清疏每次一看到就鼻尖泛酸,所以都交给了林薇止置办,负鞍带着人在外面跑腿,她们现在人少,管理起来方便,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日上午,沈清疏正在看文书,忽然来了一桩案子,有百姓递了状纸上来。

快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她为官生涯的第一桩案子,沈清疏莫名有点亢奋,赶紧整理了一下官袍,又严肃地正正帽子。

很快衙役带了个男子进来,跪在堂下,沈清疏一拍惊堂木,升堂!

两边衙役手持杀威棒,齐呼威武,公生明的牌匾之下,神圣感油然而生。

沈清疏依惯例说开场白,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小人张三,叩见大人,小人早上起来,便发现家里进了贼,要状告隔壁陈五,偷我银钱二千文并肥鸡三只!

好家伙,沈清疏嘴角抽搐两下,表情差点没绷住,她刚才还设想着是怎样离奇的案子,来开启她神探生涯的第一篇章,搞半天就是偷鸡摸狗?

沈清疏道:似这类案子,应先寻甲长保长才是,何以告到县衙?

回大人,保长偏袒那陈五,小人不服,求大人主持公道。

好吧,小案子也是案子,沈清疏收拾起情绪,打起精神,传被告。

被告带进来,是个年轻人,沈清疏慢吞吞道:陈五,张三说你偷了他的鸡,你如何说?心里已经猜到了他的回答。

果然,陈五喊出那句经典台词,大人,冤枉啊,那鸡本来就是我的鸡,我养了十只鸡,左邻右舍都知道的,张三自己的鸡丢了,便来讹我,还说我偷了他的钱,我怎么知道他的钱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张三大怒,胡说,那鸡的羽毛花纹,明明是我的鸡,就是你偷了还不承认!

鸡都长得像而已,真要是你的,那我的鸡呢,我的鸡哪里去了

谁知道,你自己口滑,偷偷吃了也说不准呢!

放屁,我

沈清疏听得头疼,一拍惊堂木,肃静!

两人吓得趴下,堂内重新安静下来,沈清疏道:张三,你说他偷你的鸡,可还有什么其他证据?

张三道:回大人,那贼不怎么小心,在我院里留下了鞋印,刚好和陈五的脚,大小一模一样。

陈五苦着脸,大人,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小人真的冤枉啊,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没出门,在家里好生睡觉,我婆娘可以给我作证。

哼,那是你婆娘,你们两个肯定串通了,那话能信吗。

那你去我家里搜,肯定没有两千文钱,我真的没有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哪知道,你藏在别处也说不准。

沈清疏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断案小故事,心中一动,提议道:不若这样,这三只鸡今日便当场炖了,你们二人分食,不管是谁的鸡,就当请邻里吃了顿肉,如何?

大人,不可!底下二人异口同声。

那是我的鸡,凭什么白白便宜他。

呸,你这个偷鸡贼,休想占到一点便宜,除了那鸡,还要还我的两千文钱来。

说好的谁更宝贝心疼,谁就是物主呢,两人一样的反应啊,沈清疏默了一瞬,果然故事都不靠谱。

肃静!眼看两人又吵起来,沈清疏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对捕头道:暂且休堂,你带两个捕快去张三家拓下脚印,去周围人家一一比对,有吻合的就带回来。

她起身转进到公堂后的休息室,林薇止同两个丫鬟居然也在,显是在后面偷听,沈清疏愣了一瞬,苦笑着摇摇头道:便是这样偷鸡摸狗的案子也不好断啊。

林薇止撑着下颔,眼眸里似是闪着细碎亮光,笑意吟吟地道:我看夫君可是威风得很呢。

是啊,笙寒也嬉笑道:姑爷的气势十分像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取笑我了,这天气热得很,沈清疏摘下官帽,擦了擦额上的汗,在她旁边坐下,叹气道:要是这第一桩案子都破不了,他们恐怕会更轻视我。

林薇止眨眨眼睛,你是怎么想的?

沈清疏回想了一下,我看他二人,言语激烈,不见心虚之态,神情也都不似作假,张三确实丢了鸡,陈五也确实没偷,应该只是误会一场,那脚印是其他人留下的,陈五只是倒霉,刚好和偷鸡贼的脚一样尺码,所以我让捕头重新去核实。

嗯,林薇止赞同道:如果是专业的盗贼,拿到大笔钱财之后,怎么还会冒风险偷活物呢,我也猜应是四邻少年,嘴馋了,偷鸡之时,顺带在屋里摸到了钱。

两人相视一笑,沈清疏道:现在便等捕头带人回来了。

似这类案子,如果抓不到人,大多也都是和稀泥,息事宁人了结。

那无辜者就太冤枉了,赔钱不说,还要担上盗贼的恶名,被邻里指指点点,希望能抓到人吧。

沈清疏已经端正了自己的心态,案子虽小,却是百姓们真实的生活,切身的利益,不能不查清楚,秉公断案。

到下午,捕头回来,果然提拎了一个少年,说他们去核对脚印时,这少年神色慌张,撒腿就跑,一看就有问题,被他们抓住,脚印也给对上了。

沈清疏一审,这少年本就惶恐,立刻便如竹筒倒豆子一样交代了,还真是他们几个一时嘴馋,□□进去偷鸡,之后一时贪心,又偷了主人家的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鸡已经被烤熟吃了,钱还留着没敢动,沈清疏令其物归原主,又交代了他的两个同伙。

张三同陈五道歉,几个半大小子,一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情有可原,又是初次犯事,家中愿意赔偿张三几只鸡,得到失主原谅,所以沈清疏只是分别打了五板子,叫他们长长记性,便令他们父母带回去严加管教了。

县衙的五板子也不轻,照她看来,这几个少年,回家还免不得有一顿竹笋炒肉呢。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会化用一些历史上案件,大家可能会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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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日子无波无澜地过去,沈清疏渐渐适应了小县城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学习能力还是有的,在周师爷的指导下,每日进步速度飞快,举一反三,很快就掌握了县衙事务,已经能够独自处理好了。

她每日处理下级文书,批准预算,管理六房之事,在公堂上,则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什么偷了牛占了地,欠了钱打了人之类的。

大多数人都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确实少有什么大案重案,不过想也是,以县衙的工作效率,每日都发生命案那还了得。

除此之外,沈清疏核查账目,这时的做账方法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发现了不少对不上的亏空之处。

这都是前任县令留下的旧账,说不清是谁贪用了钱款,很难追责,沈清疏也只能高高提起,轻轻放过。

不过经此一事,张主簿等人更是小心谨慎,又见她年纪轻轻,发配到穷乡僻壤也不懈怠,整日勤于政事,同时又沉稳持重,听得进下属意见,对这个新知县不由多了几分认同,做事更加尽心尽力。

沈清疏这边有工作还好,林薇止在后宅之中,便比较无聊了,这里既没有她的亲人,也没有她的朋友,沈清疏大多数时候不能陪她,整日相处的,只有两个婢女。

几个属官的妻子倒是有意亲近她,可双方差着年龄学识,她们大都不识字,说起话来总离不开持家之道、丈夫孩子。

没聊几次,她便觉得乏味寡淡,提不起兴致来,倒也不是看不起,大多数女子没有她那样读书的条件,但是双方思想不同,便实在没有什么交谈欲望。

她也不想见到那些小孩子,见得多了,她心里竟会隐隐地生出一点羡慕,会去想娘亲的话,她说女子在后宅孤寂,总是要有个孩子傍身,她怕自己心生动摇,便不去看,不去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是呆在家中读书画画吧,可时间长了,又觉得无趣,终日只是在消磨时间。

沈清疏从繁忙的公务中腾出手时,终于觉察到自己在后宅的时间太少了,疏忽了林薇止,她本来是新手,又刚好碰上农忙时节,秋税征收,每天忙到沾床就睡,有时晚膳都是同周师爷,在前堂边吃边聊。

林薇止刚开始还会去听她审案,两人探讨案情,遇着有趣的案子还能逗笑,后来农忙,案子少了,她去下面乡镇巡视,交流便越来越少。

她回想林薇止也未同她抱怨,只是无聊懒怠,笑容似乎渐渐少了,沈清疏暗骂自己粗心,千里迢迢来这里,自己是她的爱人,也是唯一的亲人,怎么能如此冷落她呢?

她自责了一番,暗暗提醒自己,休沐日一定要空出时间陪林薇止。

这日,用罢早膳,沈清疏便提议道:阿止,我听说岳水县附近山上,有一座觉华寺,已有许多年传承,十分灵验,不若我们今日一道去拜拜如何?

寺庙?林薇止讶异抬眼,求什么,你平素不是并不信这些吗?

相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她觉得,沈清疏身上莫名缺一些对鬼神的敬畏。

沈清疏温声道:不求什么,只左近就这一处出名些,听闻山色秀丽,我们出去散散心,顺道拜上一拜。

林薇止便知道她是为什么了,实话说,她心中确实有一点怨气,可沈清疏十年苦读,终于实现抱负,做的是正经事,她爹从前不也是这般吗?她做不出无理取闹、叫她抛下公务陪着自己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更何况,那样的姿态也太难看了。

她心中有些雀跃,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地问:你今日不用办差么?

最近事情少些,今日休沐,之后再办也是一样的。沈清疏看着她,眼中隐约带笑,神情温柔得不像样子。

林薇止脸上微热,站起身掩饰道:那好吧,我去换身方便的衣裳。

两人出了内宅,迎面却刚好撞见周师爷,看他脸上神色,沈清疏心里一沉。

怎么了?

大人,正要去拜见您,周师爷急步上前,见林薇止在旁边,戴了帷帽,立时顿住,您同夫人要出门吗?

嗯,出了什么事?

这您回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沈清疏心中纠结了一瞬,她追问,说不定假期就泡汤了,不追问,她又会担心,在心里胡乱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旁边林薇止上前一步,替她做出了选择,道:周师爷,您直说吧,不必多想。

周师爷只好如实道来,其实还是秋税的事,三新乡那边不服,又发生了械斗,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事情并不紧急,大人看之后怎么处理便是。

周师爷本意是不想打搅的,朝廷虽然规定了休沐日,可实际做起来,能说今日休沐,你改天再来报官么?

他整日跟着沈清疏,对她很是佩服,伯府出身,却不怕辛苦,能沉得下心来做事,也真不愧是林大人的女婿。

你做得对,先派衙役过去稳住,不要闹出人命来,叫三新乡里长明日来见我,备好户籍单子,往年应役缴税的记录。还有沈清疏也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做出安排。

粮食收税,影响因素实在太多,燕朝还是沿用了从前的包税制,一个县的税收,每乡每村分别包多少,里长负责收上来,如果有损耗和不足,就自己掏腰包补,倒是简单又省事。

可之后里长保长怎么压榨泥腿子赚回来,朝廷就不会管了。

沈清疏一个人也不可能改变税收制度,只能把工作做得再细致些,令每个乡的包税额更合理。

对里长这一类地主富户,体量他们付出的同时,也对他们多加敲打,让他们不要剥削得太狠,逼到百姓走投无路。闹出人命官司就是她的底线,绝不会对此轻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然而即便是这样轻的变动,这个过程也充满了阻力,这些里长保长,在当地有家财有威望,一呼百应,有的甚至传了两三代人,收税根本就离不开他们,所以沈清疏不得不下到乡镇,以自己知县的身份来威压说服。

扯得远了,总之,真不是她不想放假陪媳妇,到官第一年总是最难的。

之后没出其他意外,两人顺利出了门,到了文山山脚,马车再不能上,便下车步行。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来登山访寺的人并不多,两人行在安静的山道上,偶尔才能见到几个人。

山道两边,树木仍然郁郁葱葱,不见枯黄,时有飞鸟鸣叫,与京城大不相同。

一开始,两人携手而行,聊着近日的趣事,互相的感想,都有说有笑,很是开怀,等爬了好一阵,林薇止便脚下发酸,开始喘气了,再一阵儿,话都说不出了。

又一次停下来歇息,沈清疏倒还好,笑着把水葫芦递给她,问:还能走得动么?

林薇止喝了口清水,偏头一望,绵延的台阶几乎见不到顶,也不禁有些退却之意。

跟着伺候的笙寒都爬不动了,哀声道:姑爷,这座山有多高啊,怎么还没到顶?若是在京城,早便到寺庙了。

是挺高的,蜀地的山都不矮,这座山还在外有些名气,没办法,所谓名寺出深山嘛。

沈清疏笑着回了一句,伸手替林薇止擦了擦唇边水渍,温声道:还爬吗?我们也不是为了上香来的,倘若累了,就停在这里歇息,看一看风景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歇了一会儿,林薇止腿上又生了点力气,不知怎么的,她今日生了点固执,很想爬到顶上去。

不,继续爬。她站起身,一马当先迈出去。

沈清疏一愣,唇角不自觉漫起笑意,起身跟在了她身后。

一阶两阶三阶,双腿又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林薇止咬牙坚持着,不经意间见沈清疏跟在她旁边,如同闲庭散步一般,不紧不慢的,丝毫不见疲态。她忽然有点气闷,决心日后要锻炼好自己的体力。

又爬了一截,林薇止扶着树干,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们爬到哪里了?

一半吧。沈清疏也不是太清楚,她大致估量了一下,四舍五入,大概、应该、也许有了吧?

一半还多了,林薇止一听,眼睛都亮了,只觉得山顶在望,动力十足。

爬啊爬,中午时分,她们终于来到了山顶,林薇止都要累断气了,她瞪着沈清疏,眼神凌厉地几要飞出刀子来,你管这叫一半?

沈清疏装作没看见,无奈地半抱半搀着她,她路上也说了不然就下山回去,可林薇止却又坚决不肯。

中国人八大原谅之一,来都来了,虽然爬山爬得很痛苦,两人还是进觉华寺上了几柱香。

寺庙不大,很安静,檀香缭缭,佛像侧前方坐了个拨着念珠,默默念经的白眉和尚,倒真有几分佛门清净地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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