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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抱着乌和勒远远地看热闹,还怕吓着他。这孩子太胆小娇气,每夜都要阿衣努尔亲自哄着睡,还得巴图在一旁唱着歌谣才行。

他偷偷亲了亲乌和勒的小脸蛋,无奈地想,真是天生金贵的命。

不像他,从小死了爹娘,被师傅捡到练习武功,每日不是挨罚就是挨骂。

偏偏他就是野得像个皮猴子,也没读过什麽圣贤书。长大进了军营后,才稳重了些。

他好羡慕那些兄弟姐妹多的人,可以相互扶持,过得不那麽难。

阿衣努尔殿下是胡人先可汗的三儿子,最小的幺子,应该是极受宠爱的吧。

赛马那天,段英早早地侍奉阿衣努尔洗漱。这时候的阿衣努尔是最平易近人的,还没完全醒神的朦胧睡眼,有些干燥苍白的嘴唇,没有梳起的乌发。

一天中最无辜清纯的时候。

段英也在此时能毫无顾忌地盯着阿衣努尔的每一处,眼神流连在他白皙的脖颈和耳垂上。段英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阿衣努尔一直觉得段英很奇怪,经常跑神一样盯着他。

他有那麽困吗?

“段英!”,他试图唤醒。

段英被他推一下,吸溜吸溜嘴角流出的一点口水,为阿衣努尔穿上靴子。

“阿衣努尔殿下,好久不见啊!”,阿尔善突然闯进,嘟噜了一句段英听不懂的话,他将阿衣努尔的鞋穿好后就行礼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出去了但没完全出去,段英竖起耳朵站在门口偷听着。

这个野猪可别欺负我们殿下。

“今日你参加赛马吗?”,阿尔善语气不像是找茬。

阿衣努尔冷淡地点点头,连话都不想回。每次他这个样子都会把阿尔善气得跳脚。

阿尔善哼笑一声,咬咬牙,和善的表情完全维持不下去了。

“你给我等着。”

阿尔善放下这句狠话就气愤出门了,差点擡手一拳捶上段英的脸。

“呜唉!”,段英连连后退,阿衣努尔走出来瞪了他一眼也离开找巴图去了。

只剩段英委屈地站在原地。

怎麽了嘛,他又听不懂,还不是担心殿下。

赛马在某个老汉的一声鹰哨下拉开帷幕。各色彩带飞扬,围观者沸腾振呼。

骏马齐齐嘶鸣,踢踏着草原的土地,肥沃的草被带得连根拔起,前些日子草原上久违地下了几滴雨,马蹄踩溅水坑,马背上的汉子各自展示高超的骑术,有一种别样的硝烟氛围。

阿尔善盯着前面驭马奔驰的阿衣努尔,赶上后向他那边倾斜了一下,马腿纠缠到一起,两人同时落马。

阿尔善早有準备,几下动作安全落地。

阿衣努尔没有防範,匆忙护住身体部位掉落在泥水坑里。

灰黑的泥溅到他的面上,就像烂泥裹上了白瓷,虽然狼狈,但实在美丽。

段英一直在外围努力追着阿衣努尔的身影,看到他落马后不顾危险跑进赛场扶起有些站不起来的阿衣努尔。

“殿下!你没事吧!”,段英声音恐慌,作势就要将他背起。

阿衣努尔用手止住他,意味深长地盯了阿尔善一会儿,厌恶地别开眼,扶着段英走了。

阿尔善嘴角的笑凝滞了。

回了毡帐后段英忙前忙后给阿衣努尔去衣烧水,阿衣努尔行动不便,只能由着他扶着进了浴桶。

好在亵裤没有髒,他就直接穿着进去了。

段英用桶掂来热水,用更大的桶混合着凉水倒了进来。

温度正好,还挺贴心。阿衣努尔闭着眼靠在桶壁平複心情。

该死的阿尔善,就这样当衆让他出丑。

他眼眶微酸,他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吗,这点儿难堪都要放在心上了。

一双手在他裸着的背上摩挲,阿衣努尔睁开了眼,看见了段英满是担忧的眼睛。

还会有人为他感到心疼吗?

阿衣努尔和段英对视着,空气中好像有一种古怪的气氛,让阿衣努尔感到昏昏的。

再次清醒过来才发现段英和他的唇距离只有几毫分。

他猛地推开段英,手指向外面,“滚出去。”

“殿下……”,段英磨磨蹭蹭不想出去。

“滚啊!”,阿衣努尔背过身,不想再看他。

段英灰溜溜出去了,準备偷看,还顺走了阿衣努尔上面的亵衣。

透过门帘,他看见屏风后面的倩影。身形,弧度,令段英血脉偾张。

他悄悄移到离屏风不远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正在沐浴的阿衣努尔。

修长的玉臂,蝴蝶骨,肩线,长发黏在白皙的背上,还有这私下里才有的冷淡又脆弱的眼神。

段英咽下口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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