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鱼（1 / 2）

□孤僻可怜T尤忆＆光芒万丈人缘好P艾雯

□略酸涩＋GL不喜慎入＋清水纯爱无H

你是风、是鸟、是天色、是没有出口的河。

——

1.

再一次与她擦肩而过，我闻见了她身上清新的香水味，披着的长发在风中慢慢飘扬，白皙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几个女生在她身边，或许也有男生，我没有太关注。

她们说说笑笑的声音闯入我空洞的耳朵，我捏紧了挎包的带子，在半分钟后回头，果不其然，他们刚好拐弯。

我们在这里遇见过很多次了。

从春到冬，从嫩叶到枯枝，从粉色短裙到白色羽绒服。

我默默顺着她来过的痕迹走回家，走到楼下时我听见有人在喊“尤忆”是妈妈，我赶紧跑上楼，破旧的楼房有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我打开门，妈妈又从轮椅上摔下来了。

我把她扶起来，替她拢了拢头发：“妈，我去做饭。”

“少做点吧，妈今天不饿。”妈妈进了卧室，我看见她悄悄抹眼泪。

酸涩的哽咽感让我快速眨着眼，眼泪似乎掉进了锅里，我连忙擦干眼泪不敢再继续哭下去，我知道自己的脸很容易上色，万一被妈妈看出来她又要自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业被摊开，我绞尽脑汁才解出三道题，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如果是艾雯的话，这些时间够她做很多题了。艾雯很聪明，她是混血，有得天独厚的基因，爸爸妈妈都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她自己也很厉害。

我不禁又想到今天下午擦肩而过的时刻。

2.

学校演讲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只剩下我和艾雯两个人。

艾雯作为演讲人应该早在后台离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默默拿起掉落的笔准备起身，她却叫住我，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同学，你没什么事吧？我怕你是晕过去了。”

我摇摇头，耳朵好热啊。

走到了大门口，我的余光见她也站起身，修长的身段站的松松散散，头发被一根黑色皮筋扎起来，在浅色的发间显得很突兀，我听见了我的名字：“你是叫，尤忆吗？”

我诧异地点头，她笑着走了。

后知后觉我的不礼貌与冷漠，我后悔地踢了一颗石子，又很开心，艾雯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在学校里是透明，而且老师同学都不愿意理我，我的头发长得几乎遮过半张脸，我见过照片里的自己，像个女鬼一样。

后来去食堂打饭，我找不到我的饭卡。

艾雯拿着一张饭卡像乘风而来的鸟：“尤忆，你的饭卡落在我这里了。”

我说谢谢，艾雯又叫我的名字，用手指轻轻拨开我的头发，我不自觉躲开，她的手停在空中，我愣了愣，尴尬地跑走了。跑走时她的朋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们牵着手朝我的反向离开。

离我的生活远远的吧，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个矛盾的人，一边想向喜欢的人靠近，一边像让她离开。

原来我的名字在她口中是那么好听，原来她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是晒干了的洗衣液味道，像阳光下我最爱的被子和晒太阳时眯起眼睛闻到的舒适感。

3.

回家时下了雪，我戴上帽子想去买点肉，今天好像是冬至，包点饺子吧……

一只手露在我的眼前，她的手被黑色的伞柄衬得又白又细，另一只手从帽子里伸进去摸了摸我的耳朵：“尤忆你耳朵会被冻掉的吧？穿的太少了。”

艾雯带着笑意的话让我有点无地自容，她或许不知道，我太穷了，连这件棉袄都是三四年前的地摊货，幸亏是黑色的，不会褪色，这是我唯一庆幸的。

我们走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像踩着一条带碎冰的河流。

我说：“我们不去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呢？”她的手看起来好冷，我垂了垂眼，主动接过伞想给我们打，她在我拿过伞的时候就退出伞外：“那好吧，我们下次下雪再见好不好？”

她走远了，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唯独手心里的伞还有余温。

菜市场里很冷清，我拿着一把黑伞差点吓到一个路人，他骂骂咧咧好久，买菜的阿姨说他总这样，让我不要在意，我数钱的手都在抖，直到眼泪凝固在雪地里。

为什么哭呢？好像不是因为他的谩骂。

好像是因为手里的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4.

快过年了，我给妈妈买了一件新棉袄，她瘦弱的身体蜷缩在轮椅里，不知不觉我从费力地抱起她到轻松，不是我长大了，是她变得好瘦，我知道她故意的，一是不想让我累，二是不想活了。

我给她喂了好几个饺子，她穿着棉袄在床上睡着了，手很凉。

我坐在板凳上给她暖手，在网络上刷到了艾雯，她和一大堆家人朋友聚在一起，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她明媚的脸颊，很漂亮。他们一起举杯庆祝又过一年，黑暗的夜色里她竟然是唯一的光亮。我放大截了一张图，手机好卡，存了好久才在相册里看到她的脸。

还有一分钟十二点时我昏昏欲睡，提示音响起——艾雯加了我的微信。

我想点通过，结果点不了，急的快哭出来了还是不行，十二点那刻，又是一条消息提示音——艾雯说：新年快乐，游鱼。

我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新年快乐四个字很久以后才发出去，我关掉手机，疲惫地靠在妈妈的手臂旁边，轻声呢喃：“妈妈，我好像很喜欢她。”

【晚安呐。】

5.

开学第一天班里大扫除，我把桌子打扫干净给他们踩着擦灯泡，老师说新年新气象，我盯着脏兮兮的桌子，用纸把鞋印擦干净了，毕竟新年新气象。

“大家请到教学楼前集合。”

艾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我站在队伍里，她站在台上，妥帖的校服被仔仔细细熨烫过，高高的马尾一看就不是她自己梳起的，我很早就听说艾雯是个生活废。

我似乎和艾雯对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人都在鼓掌，我用力拍了一下然后放开手，初春的空气裹挟着料峭寒意涌入身体，她像暖阳里的风，我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我，冲我打了个响指才回了自己的班级。

在一起后我问她那时候不怕被说吗，说跟我这种人近距离接触，就算没有人会去孤立她，也会有人在背后偷偷嚼舌根，我不希望她被这么对待，尤其是因为我。

她躺在床上抱紧我：“宝宝，你太可爱了呀，我又不在乎她们，在背后说我的人还少吗？”

我陡然回神，同学们回头打量的视线以及老师若有所思的深情让我意识到艾雯到底做了什么事，脸颊几乎是迅速染上一层红，我拿出口罩，现在我什么也不会被看见了，看我的头顶吧，求求了……

回教室的路第一次这么长，没有了被挤来挤去的感觉，只有好闻的香味。

艾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我从中穿过，她伸手拽住了我被风吹起的发尾，扯掉我一根头发后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我想叫住你的。”

“……有事吗。”我慢吞吞地站定。

“嗯……”她好像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和事情，我摘下口罩：“要上课了。”

“好吧，那下次见，小游鱼。”

心不在焉的听着枯燥的数学课，笔尖在本子上沁出一滴黑色的墨珠，我心念一动，写写画画，一个生灵活现的Q版艾雯出现在我的数学书上，她旁边出现三个字：「小游鱼」

好奇怪啊，我喜欢艾雯，那艾雯为什么要接近我呢？

我这种人，她喜欢吗？

一个孤僻又寡言的笨孩子，而艾雯是一个开朗又爱交朋友的好孩子，就算我放任自己去喜欢她，我也不会要求任何回应，所以当艾雯表达出自己那一丝让人不可思议的情感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后悔，后悔出现在她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6.

那把伞静静躺在角落里，我们都没有提及。

艾雯最近总来找我，给我买奶茶还替我做作业，我想拒绝，可艾雯那么好，没人会想拒绝她的吧。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星光似的亮，如果我拒绝了，她或许会伤心。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个座位昏昏欲睡，艾雯转着笔思考最后一个题，夕阳照在我的脸上，我微微眯着眼，好想躺在夕阳里睡个好觉，做一个关于艾雯的梦。

睁眼，艾雯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很模糊——好像是个好梦。

“你睡着了，很累吗？”

我抿了抿唇，拿走她手里的笔：“不累，不用做了，老师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