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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呢？"

"去看顾楠了。"

顾楠？元修心头一紧，连忙追去。

还在大牢幽深狭长的走廊里，他便听到一声暴怒："槐安公主在哪儿！"

顾楠笑呵呵地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很有少女模样地瘪了瘪嘴。

萧廿一拳垂在铁栏上，道："来人，上刑！打到她说为止！"

虽说顾楠与槐安公主有所勾结，但她毕竟是舵主顾明的妹妹，还患有心疾。现在顾明已被革职软禁在家中，但不代表他在分舵没了信力。若是上刑后顾楠死了，顾明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而对于萧廿本人，他的名声只会一烂再烂。

"殿下不可！"元修跑至此处，挥手示意狱卒下去，"殿下，依据我大兴律法，对于未满十八的女性、未满十六的男性，是不能动刑的！"

顾楠看着萧廿，目光清澈，耸了耸肩，仿佛在说："看吧，不是我的问题哦！"

萧廿冷声道："弃真司的存在，本就有违律法——来人，上刑！"

"打小孩子呢！"顾楠柔声道，直勾勾地盯着萧廿，"晋王殿下也不过如此嘛！"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萧廿拂袖离去。

顾楠被两个狱卒拖到刑房，鞭声随即响起。与绝大多数受刑的人不同，鞭声之中，伴随着的，是一阵比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夜间小巷里的女鬼，令人后背发凉。

萧廿坐在外面面色不动如山，唯有额角的冷汗显现出他此刻的状态不太好——本就伤势未愈，自能下地开始，他便上山与衆人一同搜寻。

元修密切关注这他的情况，今日幸好提前回来了，昨日能结束，还是颜宁北来接的人，半哄半骗地将人带回去的。但回去后，脸色也一直不好，背上的伤，更是因为一日奔波撕裂了一些。

所以，今日他再去的时候，就由阴阳二师轮流将人按在山下等消息，坚决不让人上山亲自搜寻。

"咳咳咳——"萧廿忽然一阵狂咳，掩嘴的手拿开，上面竟是有了血迹。这还没完，他才刚要拿绢布擦去，又忽地呕出了一大滩血。

"殿下！"元修连忙过来，就要找医师，萧廿制止了他。

"不许与任何人提及，尤其是……世子。"

在外人眼中，晋王这次寻找槐安公主以及清理密道，都是为了洩愤。至于洩什麽愤，自然就是遇刺一事。

元修隐隐约约猜得出某些隐情，但也不便开口。

"殿下！"刑房内一人跑出，"顾楠晕了！"

“拖回去，让医师来看，别死了。”萧廿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而后起身，“通知顾明，準许探望。”

顾明有多心系这个妹妹人尽皆知，先前几次他想来探望都被萧廿下的死命令拦下。现在忽然同意了，他一来看到顾楠被打成这样，还不得疯一下？

元修心里不断琢磨着萧廿的心思，却见萧廿已经起身离去，他正要跟上，就听萧廿道："别跟着！"

虽然萧廿这麽说了，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堪忧。元修并没有跟着，而是和若干暗卫一起在暗中相随。

他能看得出来，这几日随着找寻槐安公主的时间越来越长，萧廿的性情越来越急躁，这是他刚失明的时候才会有的情况。

但其中具体的原因，他不知晓，也不便开口询问。不过，他毕竟当了这麽多年的阴师，能猜到的都猜得到。当年某些事情，他也知晓一些风声。

萧廿离开大牢后，也没回颜宁北置办的那个小院，便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着。

他知晓元修和暗卫在身后悄悄跟着，但面上不显，只随意在城中閑逛一会儿。

转过几个街角，萧廿进入了一家成衣店。

“客官看点儿什麽？”

萧廿侧眼观察身后，一面随意地走入店中，道：“与我身材一致，稍微壮一些，高半个头的男子成衣有吗？”

店家笑道：“自然是有的，公子这边请。”

说着，他带着萧廿到了一排成衣前，道：“这批都是刚做好的，料子都是这个季度才进的货，上好着呢！公子若是买来送给您那位朋友，他定是会欢喜！”

敢不欢喜！萧廿心想，用挑剔的目光在每件衣服上扫视一圈，选了一件长衫一件圆领袍，让店家包了起来。

“公子，小店如今推出买二赠一的活动，这店中的衣物，您可以再选任意一件。”店家笑眯眯地接过萧廿的银子，眼角的鱼尾纹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手上快速地包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