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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柔的声音落在耳侧,带着消冰融雪的热意。
“痛……”他的嘴唇剧烈地颤动着,嗓子哑得像烧干的柴火。这样温柔的声音,让他不自禁想倾露所有的痛楚,“好痛……”
他好似落入了一个轻柔的怀抱,像漂浮在一汪清澈的湖水。温润的凉意在血脉神经中蔓延,安抚着四肢百骸的裂痛。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旋动,将他包裹着,向湖底更深处沉去。
一切喧嚣都消散,四时万物都静谧。
“别怕……”世界只剩下低柔的抚慰声,一句一句落在耳边,带着蚀骨的温存和惦念。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他竭力思考着,好似有什麽东西,涌动着,挣扎着,想从岁月的坚冰里破土而出。
“别怕,很快就不痛了。”
“我陪着你。”
“别怕。”
“不痛了。”
“别怕……”
温柔的低语不间断地掉落在漫长的深夜,身体的痛楚在一声接过一声的抚慰中渐渐平息。疲倦重新占据了神经,他越发昏沉,终于沉入一场平和的梦境。
“好好睡吧。”
眉间落下飘渺的吻迹,轻如飞羽。
重逢
月光如银色的丝缎洒向静谧的房间,在地面拉出长长的阴影。柔和的光线将室内的人影勾勒出温软的轮廓,晚风带着远方的树木沙沙作响。
黑羽快斗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眼眶透着血色的红,好似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沉睡的身影,视线在他的面庞上来回逡巡,仿佛要将每一寸细节都牢牢刻进眼里。
他更瘦了,黑羽快斗覆住他骨节凸出的手腕,拇指的轻茧在消瘦的腕间来回摩挲。
比那时候,还要单薄瘦弱,抱在怀里的时候,轻盈得好似没有重量,像抱着一个随时都会消散的魅影。
很痛吧?这些年。
他的指尖停在一块粗糙斑驳的疤痕上,一圈、绕过一圈,来回打着转。
他不敢去想这个人身上有多少类似的伤疤;不敢去想那位小小姐递给自己的病例单里,每一个艰涩的术语背后都代表着什麽;不敢去想,像他这样能忍的人,是怎样的疼,才让他痛苦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痛苦,他足足忍受了五年吗?
五年……是多长的时光呢?黑羽快斗有些恍惚。
五年足够让他从东大毕业,被服部和白马拉着成立了一个【大阪-东京-海外】联动运营的侦探事务所;五年足够让他和父母的关系变得缓和,也许并不算多麽亲密,却也像朋友一样相处自如;五年足够让思念融入点滴的习惯,让执念生出全新的血肉。
这些年,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来到美国漫无目的地游蕩,从纽约到洛杉矶,从芝加哥到亚特兰大。他徒步走过每一座城市,从街头到巷尾,从城东到城西,从市区到郊外。
他的脚步从不停歇,心底翻腾着微小的祈望。
也许下个城市、也许下个转角,某个魂牵梦绕的人就会突然出现,降临在他的眼前。
这样的祈望从未实现过,但他依然年複一年地前往,像是某种强迫性的重複。
至少这样,他又离他近了一些。虽然自己连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但上天总还是眷顾他的,虽然每一次的眷顾,都裹挟着令人瞠目的滑稽。
“快斗,今年也要去美国吗?”
一个普通的周末,他回家和父母一起晚餐,閑聊着一些工作的琐事和未来的计划。听到他打算再再再一次前往美国的时候,黑羽千影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出声询问。
从前也不见他多喜欢这个国家,自己在美国的时候,怎麽叫他都不去。这些年反倒着了魔似的,一有机会就往那里跑。
“嗯……”他嘴里含着寿司,语气含糊着回道:“习惯了,去那里可以放松心情。”
“工作没关系吗?”千影担忧地问,现在可不是上学时的假日,可以说走就走。
“没关系,关西那个侦探恨不能包揽全日本的业务,交给他没问题的。”
快斗想到那个永远干劲满满,成天拉着他对比业绩的服部平次,毫无心理障碍地打算把关东的业务全部丢给他。
黑羽千影仍有些担忧。
快斗现在的状态,比他们刚回来时好上不少。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青子叫他出去玩也不去,每天待在房间里看书,人不大爱笑了,连甜品也不碰了,甚至开始喝起从前靠近一点都嫌苦的黑咖啡。
“不如,这次全家一起去吧,”黑羽盗一突然开口,“我有个……亲戚,之前失联了很久,现在在美国。最近突然有了消息,说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拜访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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