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阅读-冬十四月(3)(2 / 2)
顾绾伸手拿过江寄绑在一起的发,察觉到他正注视着她,她一顿,又爱不释手的看了看,才将其小心压去了枕下。
等明日拿个香囊装好再送给陛下,若是...陛下不嫌弃的话。
不会!
江寄视线正落在她压着那两缕青丝的海棠红织锦凤纹睡枕上,听到她的话,他眼眸微动,下意识就回了声。
须臾,他又垂眸看了眼胸口,回溯了时光,还换了具身体,那里此时未悬一物,空荡荡的。
静默片刻,他抬起头,看着顾绾认真的回了句:我会日日带着。
.......
顾绾倒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能得到皇帝这样一句应承。
她不禁暗哂,也不怪当年皇帝在她眼皮子底下,整夜钻地道去和沈柔暗度陈仓整整一年她都没察觉不对了。
就她这随口一句话,他的回复,又有谁会去怀疑他对她的珍爱。
倒也好,省了她另外找法子去刺激沈柔了。
想到这儿,顾绾潋滟精致的眉眼轻抬,勾起菱唇看向了江寄。
陛下这话臣妾可当真了,要说话算话。
顾绾如今的样貌虽尚带着几分稚嫩,还不到几年后那垂首抬眸间都是魅惑,美得颠倒众生的侬丽之态,但轻轻一笑,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介于少女和女人间的妩媚风华,也是楚楚动人,让人难以抗拒。
江寄心头一烫,窜起一阵慌悸,他不由移开了眼,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应道:嗯。
饮合卺酒?
短暂的沉默后,江寄看着已经移到矮榻上的银质酒壶和边上摆着的龙凤酒盏问道。
嗯,好。顾绾点了点头。
见她应了,江寄便起身去倒酒。
银质的酒壶里满满一壶酒,两樽酒盏也不算小,思及顾绾这时还不善饮酒,江寄没给顾绾的那樽酒盏倒满,轮到他自己的,他顿了顿,却是倒满了。
将连着红线的其中一只酒盏递给顾绾,江寄就要抬袖饮下,这时,顾绾却拦住了他。
陛下,在民间,合卺酒还有一种饮法。
江寄动作一顿。
顾绾脸带羞意的笑看他一眼,抬手从他手中取过酒盏,低头抿了一口。
带着辣意的酒入喉便有些上头,但顾绾前世在兄长去世后已经习惯睡前饮两盏清酒,倒也不觉太难受。
只是她还是装作不善饮酒的模样呛咳了两声。
怎么了,可是呛着了?
江寄眼里划过焦急,抬手就要替她拍背。
臣妾没事,只是第一次饮酒,有些不适罢了。
顾绾避开他的手,轻声回道,又低下头开始分酒。
将她的酒倒了一些进他的酒盏中,之后,又将他的再倒进了她的,如此反复了三次,她才将他倒满酒的酒盏递还给他。
这叫,我中有你,你中有我(1),合二为一。
陛下先请。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吗?
江寄盯着已经重新回到手中的酒盏,眼里眸光微动。
大概他太久没饮过酒,此时闻着这盏中弥漫出的散着些微甜熏的酒香,竟感到了一丝渴意。
他深深望眼顾绾,便举起酒盏略有些急切饮下了整整一盏酒。
顾绾在一旁盯着,看着他喉结滑动,当真将那酒饮下了,顾绾眼眸微闪,眸底划过一抹失望。
皇帝这么轻易就喝下这酒,说明他现在给她下的药是有解药的。
她想要插科打诨将狗皇帝药倒在这儿,让狗男女这遭鸡飞蛋打,两头急是不成了。
罢,总归是临时起意,准备不充分,能给狗男女一点膈应也算有些收获。
这么想着,顾绾举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口饮了下去。
大概狗皇帝为保险起见,在酒里下了不少药,顾绾酒饮下不久,就感觉头有了晕眩感,但她忍了忍,没有表现出来。她还要在这最后,再送狗皇帝和沈柔一道礼。
时辰不早,臣妾替陛下宽衣?
宽衣?
江寄闻言抬眸看向顾绾,大概是狗皇帝这具躯壳体质一般,他这会儿头有些沉,似乎有点醉了。
再看着顾绾泛起薄红,眸含春水微起湿意的眼,他心头莫名痒.麻,喉咙也一阵干热。他忍不住视线下移。
顾绾饮过酒,唇瓣染着水渍越发红艳,蠕动间都是一种诱惑。江寄喉头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下,身体也莫名起了躁.热。他下意识的想运功平息,随即想起,狗皇帝是半点武也不通,丹田空空,他还得花些时间才能重修回内功。
他又止了动作。
顾绾见皇帝盯着她半晌没吭声,心里有些烦了,抬起手便朝他衣襟伸了去。
这时,江寄抬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
第5章 她醉了
顾绾倒是想让皇帝自己解衣,她懒得伺候。
但她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
为了不浪费时间,她朝江寄轻轻笑了下,抽回了手。
不,这次臣妾来,新婚夜,臣妾理当为陛下宽衣。
顾绾说着,手再次伸向江寄衣襟上的盘扣。
这一回江寄没再拦她,由了她,只眸光定定的盯着她。
顾绾这会儿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解皇帝的盘扣和带垮上,也没注意这些。
盘扣解开,便是腰间的带垮,青白玉龙纹的玉带,带钩也是玉质,打磨得光滑精巧,稍不注意就会被掰断。
平日里伺候的人都格外细致。
上辈子狗皇帝演得厉害,顾绾没干过这伺候人的事,解起来颇为费劲,渐渐的,她恼了。
这破玩意儿能不能直接掰断算了。
顾绾略带混沌的脑子里念头闪过,忽然想起狗皇帝每日早朝的衣裳穿戴,都是由司衣第二日寅时送来。
她这里没有他的备用带垮。
那他该系什么去见沈柔?
手捏着带垮,还是直接一身寝衣。
想到狗皇帝一身寝衣去见沈柔,沈柔分明不舒服还得强撑笑意的模样,顾绾手上用力,那精巧的玉质带钩便应声断裂了开。
须臾,顾绾抬起头,无措的喊道江寄:陛下,臣妾手笨做错事,它断了。
江寄一直注视着顾绾,见她解不开玉带面上生恼时就想伸手帮忙,但他又怕她因此更恼,就犹豫着迟迟没敢动。
听到玉钩断裂的声音,他轻松了口气,再见顾绾望着她惶惶认错,娇语欲哭的模样,他连忙轻声哄她:断了便断了,无妨。
陛下不怪罪臣妾?
顾绾闻言,隐隐透出几分醉意的脸上茫然一瞬,朝江寄弯眸笑了。
陛下真好。
说完,顾绾身子突然轻晃了晃。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江寄一惊,忙去接住了她。这时,他眼前也出现了两道重影,但他暂时没空多想,只焦急的去看顾绾。
顾绾被他揽在怀里,身子微僵,她晃了晃脑袋,皱着眉说了句:头有些晕。
大概药力已经加重,顾绾能明显感觉到她眼前出现了虚影,她掐了掐手指,又看向江寄。
陛下会对臣妾好吗?一辈子都对臣妾好吗?
她说这话时,直接靠躺在了江寄肩上,望着江寄的一双漂亮眸子似染醉意,水雾迷蒙。
她醉了。
僵直得不敢动的肩膀和怀里感受着她香软的身躯,江寄脑子里念头闪过,他眼前又是一晃,头更是重重一沉,但他强忍住了,盯着她的一双朦胧醉眼,毫不犹豫的回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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