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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夫放下药材,笑吟吟看向二人:“回春堂原本不收散药,但你这药材品相着实不错,便按照市价,一百二十文一株,如何?”

贺枕书略微诧异。

这价格可比前世高了许多。

难怪伙计会说卖给药贩子就是亏了。

吴大夫是个爽快人,见两人没有异议,便让伙计去后头取银钱。趁这空档,还把裴长临按在椅子上,把了把脉。

“脉象细弱无力,气血两虚,最近可还会心悸气短?”吴大夫问。

裴长临:“是。”

吴大夫长叹一声,道:“我几年前就与你爹说过,你这是先天不足,我开那副药只能用做滋补调理,根治不了。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效用只会越来越差。”

“还是让你爹再想想办法,另请高明吧,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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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裴长临和贺枕书走出医馆。

那一背篓草药最终卖了两贯零五百二十文,全换成了铜板,装在贺枕书的背篓里。他颠了颠背上比来时重了好几倍的背篓,忽然有些感慨。

折腾整整两天,又跑得这麽远,最后才赚了不到三两。

也就够他以前在城里酒楼与人下一顿馆子。

但有钱入账就是好事,何况还比他预计中多赚了不少。贺枕书这麽想着,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不知是不是今天走得太远,有些累了,从吴大夫给他诊完脉之后,裴长临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此时也是,他静静与贺枕书并肩走着,脚步轻缓,脸色苍白。

“裴长临,我……”贺枕书道,“我知道有个大夫,也许可以救你。”

裴长临脚步略微一顿。

贺枕书抿了抿唇,继续道:“他现在……应该在青山镇,离这里没有多远的。我们去青山镇吧,我带你去看大夫。”

裴长临问:“你怎麽知道他一定能治好我?”

贺枕书:“我……”

自然是因为,前世也是那位大夫给裴长临开了药,缓解了他的病情。

不过,前世他们并不是去青山镇看大夫,而是那位自己来了下河村,阴差阳错与他们遇到。

按照时间来看,那大夫至少还要大半个月才会出现,所以贺枕书原本没打算这麽早把事情说出来。

可看见裴长临这模样,他又有些不忍心。

贺枕书一时不知该怎麽解释,裴长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擡步朝前走去。

“你别走啊!”贺枕书连忙追上去,“那位大夫医术很高明的,他肯定有法子。你相信我一次吧,我——”

“贺枕书。”裴长临轻声打断他,“你知道我这些年,见过多少个信誓旦旦能治好我的大夫吗?”

贺枕书眸光微动。

裴家从未放弃求医,裴长临这些年也的确看过许多许多大夫。

其中有一些,的确医术高明,可有些纯粹只为了骗钱。

但无论是什麽人,没有一个能治得好他。

裴长临轻轻叹了口气,脚步未停,只留下贺枕书站在原地,望着对方的背影小声嘟囔:“可这次是真的啊……”

坦白而言,对方这态度,他是可以理解的。

太多次燃起希望又破灭之后,便不敢再有希望,这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些年,他这病情不断拖累着家里,叫他不敢再尝试,也不愿再尝试。

青山镇离这里不远,但乘牛车也要大半日的光景,来回一趟再加吃住,又是一大笔开销。偏偏贺枕书不能说出实情,在裴长临看来,这与先前每一次看大夫并无差别,他自然不会轻易同意。

别说是他,就算把这事告诉家里人,他们也不一定会同意让贺枕书带着裴长临去那麽远的地方。

得想想别的办法才是。

贺枕书快走两步,追上前方的人。二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贺枕书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偏头去看他。

世事真是很不公平。

裴长临模样生得英俊,那冷冰冰的气质在人群中也很突出,但他脸上仍能看出些许稚气。他这个年纪,本该是最逍遥自在,贪玩随性的时候。

就因为这身病骨,他只能每日卧床修养,连出趟门都不容易。

他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

贺枕书看得出神,后者忽然停下脚步。他连忙移开视线,刚想往前走,却被人拉住了。

“怎、怎麽了?”贺枕书莫名有点心虚,几乎不敢看他。

裴长临道:“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贺枕书:“啊?”

他这才注意到两人已经重新走到市集,就停在刚才贺枕书进镇子时看到的那家馄饨摊前。

贺枕书愣了愣,正想说什麽,就听见腹中传来一声极其清晰的:“咕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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