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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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地眼神看过来,沈少卿无奈地抬起头。他将手中沏好的茶递过去,道:“娘娘坐下歇会吧,今晚只怕是不得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外面下着雨,浑身都透着冷。玉笙看了看放在她面前的茶盏,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

掌心之中一片温暖,她闻着茶香,看着沈少卿的脸:“沈大人瞧着像是有些熟悉。”之前几次都是隔着很远瞟了一眼。

今日这面对面一瞧,这才瞧出些许的不对劲来。

这位赫赫有名的沈大人,生的却是与永昌侯的世子颇为的相似。不……不仅是相似了,除了年岁上差些,两人这张脸起码像了足足八分。

姜玉堂她之前见过两面,年轻气盛的状元郎,光风霁月。

因着沈清云,玉笙对这位姜世子倒是好奇,但在太子口中听闻,这位是个疯的。不管不顾,疯的要命,强行将沈清云困在自己身边。

故而玉笙对姜玉堂印象不好。但要说起那张脸,倒也实在是挑不出一丝错来。

可……玉笙的目光落在沈少卿的脸上。想到沈清云,没忍住:“大人可认得一个叫做沈清云的太医?”

正对面,沈少卿那张脸抬起,眼帘之下倒是有那么一丝异样。

玉笙瞧不懂,她又道:“与大人同姓,清是……”

倒是许久之后,沈少卿才开口:“吸清云之流瑕兮,饮若木之露英。家母再给微臣取名字时,曾给微臣留下云清二字。”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沈清云?沈云清?

玉笙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沈清云还当真是胆子大,她不会是把堂堂的永昌侯的世子当做替身了吧?想到这个可能,玉笙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心疼她,还是可怜姜玉堂了。

沈少卿抬手,淡青色的袖口落在了棋盘上,又给玉笙沏了杯茶:“娘娘不怕微臣了?”刚在合欢殿的门口,她那个模样可是很惧怕的。

“这么长时间来,大人对我没半分伤害,我自是不会相信,大人会忽然动手。”

“就凭这个?”沈少卿一笑,这人生得好,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

玉笙瞧着这张脸,觉得这沈清云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

与太子殿下站在一起,都足以争辉。

也难怪那气质脱俗的沈太医会这样念念不忘了。

“自是不止。”玉笙道:“我之前见过大人从太子殿下的书房出来。”

“太子遇刺,对外说是危在旦夕,谁也不见。但却偏生只见了大人。太子殿下这番谨慎小心的性子,除了大人是殿下心腹这一条,玉笙实在是难以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面,那人的目光一直看着。过了会沈少卿才摇着头,吐出两个字:“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我入京都之前就听说过娘娘,说是太子殿下十分宠爱。”

太子后宅之事被人闲谈,玉笙眉心皱了皱,颇有些不悦。正对面,沈少卿的目光却还是落在她脸上:“娘娘如今已是良娣,可有想过日后?”

“日后什么?”

他轻抿了一口茶,直言不讳:“日后可会当皇后。”

玉笙被他那大胆的言语给吓到了,纵然她知晓从今日之后,这宫中即将大改。但一切还未结束:“你如何就这番笃定?”

沈少卿的眼神从玉笙的脸上挪开:“看样子,娘娘是想过的。”他目光落在窗棂上,透过那乌云玉与狂风笼下的重重阴影。

“太子今日一战,对帝王之位是势在必得。陆家谋逆,太子妃自然登不上一宫之主的位置,后位空缺。”

他举起手,茶盏在手心之中把玩着:“整个东宫之中,娘娘的地位最高,也最受殿下宠爱,若说皇后人选,头一个自然是娘娘才是。”

玉笙看着他句句分析,却是莞尔一笑。她看着烛火下的人,下垂着的眼帘下投出一道浓墨阴影:“那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想我当上后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少卿的面色与语气瞒不住人,他提起此事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玉笙去抢皇后位置。

“臣听闻,娘娘不是真心对待太子殿下。”

玉笙眼神往里一缩,袖子里的手无意识的缩紧了。

后宅那些秘事,这位沈大人谈论起来,倒是丝毫都不避讳:“再者,娘娘的身份是洛家的遗孤,八年前洛家已经被灭,再也没了半点根基,若说当个宠妃一辈子荣华富贵自然不错。”

“可一宫之主,管理后宫,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早晚也会被覆灭。”在后宫中生存,无异于在战场上对上千军万马。

“日后,后宫三千,只凭借殿下的宠爱难以服众,何况,是一国之母。”他是近臣,又有从龙之功。如今能说出这些,只怕也不止是他一人所想。

帝王之位,为的是天下百姓,是苍天黎明。这位玉良娣在殿下身侧,已经影响了殿下太多。

若她是一心一意喜爱殿下的还好,可怕就怕在,她对殿下不是全心全意。殿下已经动了情,日后又岂会甘心她如此?

而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

贵妃、宠妃、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眼前这位都当得。但殿下想给的是后宫之主,是一国之母。

“殿下根基还未稳,若非要力排众难给您皇后之位,倒时只怕众臣不服,民心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人说得都有道理。”玉笙垂下眼帘,沈少卿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无非是太子想给她皇后之位,而她没有家族,背景,不能服众。

“我不争就是。”

烛火晃荡着,屋内昏黄的灯火影影绰绰。沈少卿看了玉笙一眼,忽而笑了:“只怕臣早晚还是要参见皇后娘娘了。”

杯盏落下来,瓷面上面烧制的是一条红鲤,在荷叶之前摇摆晃荡。

随着茶盏落下来的,还有沈少卿的声音:“不争才是争。”她不争又如何,只怕到时候太子殿下要双手捧上。

茶盏接过,玉笙喝了一口,掌心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对面,沈少卿的眼神落在她肚子上一眼,过了会才挪开。

半阖着的窗棂被风吹开,雨势越来越大。

屋内,小炉子中的茶水早已开了,正在嘟嘟冒泡。那句话说完之后,屋内许久都没了声响。

直到窗外一道黑影,雕花浮云的门被人敲打了几下。那如玉一般的谦谦君子这才站了起来。淡青色的袖口从黑檀木的八珍桌上拂过。

沈少卿站在玉笙面前,弯了弯腰:“天该晴了,微臣告退。”

大门打开,乌云之下外面漆黑一片,瓢泼大雨砸的人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玉笙看着沈少卿执着一把伞,浓墨重彩的青色长袍消失在一团雨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

她才眨了眨眼,对着头顶的那一轮月色。

沈少卿说错了,天还未晴,是雨下的越发大了。

第219章宫变三大修大修,需要重新看……

正阳宫门口,死伤无数。

皇后跪在佛堂中,诵起了佛经。前来贺喜的命妇们都被关了起来,侍卫们严加看守。皇后刚从那回来,袖口上染了血。

她穿着那件血衣,就跪在佛堂面前,如同往常一样,屋内燃起了佛香:“娘娘……我们上当了,沈少卿是太子的人。”

“禁军从中杀敌,沈少卿带着巡防营在后包围。”

“我们的援军还没到钟祥门,就被巡防营的人当场绞杀。前方是禁军,后方是巡防营,我们的人夹在中间,炮台,冷箭对准的都是我们。”

“死……死伤无数啊,娘娘。”

说话的人是陆府的旁支,平日里若是论起辈分来,也得叫皇后一声姑母。此时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被炮台炸烂了,右侧的胳膊没了一半,剩下的摇摇欲坠的挂在肩膀上,仿若能透过猩红的血肉瞧见里面的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烧焦的样子,似乎还有熟透的肉香。诡异的气味惹得人喉咙翻滚,根本不敢仔细去看上一眼。

他看着像是就要死了,整张脸被烧的肉眼模糊,勉强跪着,一句话喘了四五口气才说清楚:“陆……陆将军让属下前来禀报,说……说没有援军,根本支撑不下去。”

“此时收手,尚且还有一具全尸,再这样下去,禁军就要冲到正阳宫了……”话没说完,身子就是一僵,脖子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伤口,鲜血直往外溅。

大殿之中,翻腾起一股血腥味。金丝绒的褐色地毯,很快就被染湿了。皇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手中拎着一把剑,面色冰冷。

“娘娘……”秦嬷嬷看着,浑身都有些发冷。太子计谋深远,连沈少卿都是棋子,娘娘这是犯下了大错,禁军,巡防营两军包围。

陆家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

“将那些命妇给本宫压下去。”门外,厮杀的声响也越来越重。似乎要透过重围,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出。

“一炷香不停,就杀一个,两炷香不停,就给本宫杀一双。”

秦嬷嬷站在背后,看着皇后的脸色,欲言又止却又闭上了眼睛。看守正阳宫的,本就是巡防营的人,如今,又何来拿命妇威胁这一说法?

太子让陆家死士进宫,只怕其目的只是设局,以谋逆之罪,绞杀陆府。

皇后拖着剑往外走,一路所过之处,尸体无数。汉白玉的台阶之上,尸体堆积如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只着一件单衣,身上都是被溅出来的血。四周,巡防营的侍卫们将她围在中间,却又不敢上前。

唯独沈少卿上前两步,对着她弯腰行了个礼:“太子早就知晓皇后娘娘会拿朝中命妇动手,特意派属下在这守着。”

“沈家的庶子。”皇后看向他,冷笑。若不是她轻信了面前这人,今日也不会输的这么彻底:“是本宫轻敌了。”

“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允诺你日后封侯称王?你这番帮他。”

“并未。”沈少卿下垂着的眼帘中一片冰冷:“只是属下与娘娘之间有些前尘往事,皇后娘娘忘了而已。”

“好得很!”

皇后冷笑,看向战场。陆家养了多年,几万个死士如今都成了人尸。这偌大的皇宫,如今成了个屠尸场,遍地都是尸体。

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陛下忌惮陆家多年,太子受她多年的禁锢。今日,无论她反抗与否,早晚都有这么一日。

皇后大笑:“好一个皇帝,好一个太子。”

“本宫养了太子多年,如今倒是养了头白眼狼!”陆家军队瞧见她出来,拼命的想要护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又被巡防营的人马,一一斩杀在马蹄之下。

箭雨落下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接二连三的倒下去。有些鲜血似乎都溅到了她的脸上。皇后一动不动,冷眼看着。

她手中拎着一把剑,就站在无数的尸体中间。沈少卿派人上前,将她给团团护住,却到底念及着她皇后之位,并不敢上前。

雨下的愈来愈大,雷鸣声响起来,半边天都亮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整座皇城都跟着震动。无数的骑兵身着黑色的铠甲,冒着大雨冲了过来。

黑压压的人马仿若城墙,气势逼的人喘不过气。振聋发聩的声音,连着地上都仿若跟着地震山摇。皇后顺着火把看去。目光似是带着一丝希望。

援军?是来了援军?

援军若是一到,陆家算是有希望了。皇后神色激动,一侧的沈少卿也立即扭头看了过去。

禁军与巡防营的人马都在这儿了,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拧着眉心,透过那无数的火把,大雨之下,黑色的旗帜迎着风,待瞧清楚那黑色的旗帜之后,眉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恒亲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恒亲王!!是恒亲王!!”不知是谁,欢呼一声。恒亲王军队的旗帜在半空之中扬起,黑色骑兵犹如闪电,飞速地冲向了战海。

领头之人坐在黑色俊马之上,正是陈珩。乌黑的雨夜之下,他坐在马背上,微沉着一张脸,面上满是肃杀之气。

沈少卿步子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之中全是防备。这位恒亲王此时前来,实在是不妙。太子与陆家正在厮杀,恒亲王此次赶过来,目的只怕是不纯。

所有皇子之中,最有机会夺位的就是太子与恒亲王。陆家如今已快要消除,皇位之争就剩太子与恒亲王了。

数千名黑骑甲齐齐往两侧退开,恒亲王骑战马,身披铠甲,手握银木仓,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只见那黑色的马蹄扬起,银色的铠甲如同闪电一般,却是直面冲向了陆家军队。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身影从马背上飞过,手中的银木仓一挑,陆家军的领头之人,瞬间死在了他的银木仓之下。

此举,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陆家军大部分人都跟着停了下来。剩下的人六神无主,像是无头的苍蝇。擒贼先擒王,领头之人一死,似乎将陆家军队的人都给震慑住了。

“恒亲王饶命!!”

一人放下刀,紧接着是百人,千人,甚至于是万人。陆家军队跪地求饶,所有人跪在地上看着战马之上的恒亲王,犹如再看天神一般。

沈少卿低下头,眉心紧了紧,据说这恒亲王前段日子去了一趟江南。这才不足十日的工夫,人就赶了过来,消息倒是灵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恒亲王过来,这一场战争算是彻底结束了。沈少卿看着皇后,太子殿下大业未成,恒亲王此时前来,未必不是为了皇位,再拖下去只怕是大有麻烦。

“刀剑无眼,皇后娘娘还须小心。”沈少卿面色清冷,手背朝后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卫上前,控制住了皇后的手脚,封住了皇后的嘴巴。

“得罪了。”沈少卿眉目淡淡的,随意地弯了弯腰,撩起眼帘起身,眼神都未曾往那儿瞟上一眼:“将皇后娘娘送往乾清宫。”

陛下还在那儿等着,皇后娘娘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是该让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

——

正阳宫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自知大势已去,哭都不敢出声。

沈少卿轻瞟了一眼,便让人将这些奴才们拉去慎刑司。他在边关见惯了生死,这些是在难以让他动神分毫。反倒是他想起了太子殿下的叮嘱,踏着湿透了的长靴,去了正阳宫内殿。

只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门口便传来一阵声响。

沈少卿笔直的身影停住,转头往背后看去。门口一队人马正涌进来,刚刚在战马之上的恒亲王正站在最后。

他身披着铠甲,手中正握住一根马鞭。与往日里,素来不务正业的恒亲王相比,穿着铠甲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眉眼依旧是那个眉眼,可是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不愧是征战西北,铁骨铮铮的恒亲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少卿站在原地,看着恒亲王去了内殿。

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雨势收小了一些。沈少卿站在油纸伞下,看着前方,恒亲王从正阳宫中离开。他手中捧着个雕龙附凤的匣子,站在雨夜里,浑身的长袍似乎都被淋得湿透。

一队护卫们站在他身侧护着,瞧着他看着前方没动静。直到等恒亲王殿下消失后,有人才敢大着胆子问:“大人,恒亲王殿下拿走的是什么?”

沈少卿把握着油纸伞的手紧了紧,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搭在玉骨伞上,在黑夜之中散着光:“这东西……”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琢磨出一个形容词。

“掌管天下的权力。”

沈少卿没拿到皇后宝印,反倒是被恒亲王捷足先登。他执紧手中的油纸伞,转身去寻太子殿下。

陆家军队已经是苟延残喘,恒亲王的人马过来之后,便再也无人反抗。一场杀戮的战争,眼看着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无数的尸首倒在脚下,肉眼可见的是人间地狱。

“皇后宝印被恒亲王拿去了。”沈少卿站在油纸伞下,清隽的一张脸仰起,眉眼淡淡的:“属下没能拿到。”

太子坐在战马之上,面容清冷,他身上的铠甲上四处都有飞溅出的鲜血。只余下眉眼没被遮住,模糊成了一片。

“她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少卿心中一紧,想到他在密室之中说的那些话,眼神和闪了闪,心中有些虚:“玉良娣在密室中。”

太子说着,握住缰绳的手一紧,便立即调转了个头。

沈少卿眉心一皱,微躬着身子立即上前挡在太子面前,将人给拦住了:“殿下,玉良娣属下派人看着,很是安全。”

“皇后娘娘如今正在乾清宫,殿下您的身世,八年前的恩怨此时正是要揭开谜团的时候。”前太子陈琅无辜惨死,这么多年还背负着谋逆的罪名。

天下不公,帝王不公,让清白之人蒙冤。

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成败就此一举,无论如何都要还太子一个清白才是。

朦胧的细雨斜打在长袍之上,他立在太子殿下身侧:“玉良娣那儿属下派人看守着,必定会万无一失,属下恳请殿下顾全大局。”

“去乾清宫,此时正是揭发皇后娘娘的大好时机。”

太子坐在马背之上,垂下眼帘往下看了眼,紧握缰绳的手收紧,到底还是调转了马头:“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沈少卿看着太子前往乾清宫的背影,彻底松了口气。他转身,跟了上去,想了想,向身侧的人吩咐:“再派一队人马,去保护玉良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夜里有些冷,玉笙坐在密室中,蜷成了一团。外面,杀杀打打的声音不知何时结束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

瞌睡一下子消失了,玉笙抬起头,门正好被人打开。漆黑的夜色里,一丝光透进来。玉笙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一人踏着光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笔直,银色的铠甲在月色下透着光,玄色的长靴上染着血迹,步履坚定却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直到他越靠越前,背上那丝光似乎都散开了。玉笙这才瞧清楚来人。

“恒……恒亲王?”

陈珩看着面前的人,漆黑的眼帘下垂着,里面透着一股令人瞧不清楚的复杂。

他生的好,面容看上去,少了太子殿下那股清俊与温润。但模样看着,却又是多了一副少年气的凌厉。特别是此时身披铠甲,手握长枪的模样,浑身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令人害怕的气息。

玉笙的眼神落在他的长枪之上,瞧见那上面鲜红的血迹后,呼吸都轻了一些。

似是察觉到那抹目光,恒亲王握着长枪的手一颤。如同被烫了手,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长枪交给了身后的侍卫。

他握了这么久没反应,不过是她一个眼神,便像是握住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立马就扔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恒亲王此时前来,是因为什么。”玉笙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半分害怕都生不出了。

陈珩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半响没有说话。他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还好。

一见面,却依旧还是有令人手足无措的本事。

见他不说话,玉笙眉心皱了皱。

陈珩见她不悦了,这才挪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太平。”玉笙摇摇头。沈少卿既是太子派来的,那这儿定然是安全的。此时宫乱,外面刀剑不长眼。

她待在这儿,无疑是最好的。

知晓她不愿,陈珩并未再说。只是二话不说,大步上前。直到站在玉笙的身侧,他才停下来。

他拧着眉心,看着玉笙,一时之间,像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玉笙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

却见恒亲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低下头,二话不说,握住玉笙的胳膊就往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你这是做什么?”玉笙被这一幕差点儿给弄懵了。

前方,恒亲王掐着她的肩膀,隔着一层衣服,掌心之下却是炙热又烫人。他掐得不深,但也没那么容易便让人挣脱开。

玉笙被他牵着,半分都反抗不了,只得乖乖的跟着他走。

“恒亲王!”出了密室的门,玉笙才瞧见。恒亲王带来的人与沈少卿的侍卫打在了一起。

看着这么多人刀刃相见,玉笙抿了抿唇,仰起脸,问:“王爷此时要带我去哪?”

月色之下,黑夜里的光越发地浓。

陈珩抿着唇,铠甲之下,另一只下垂着的手一寸寸地捏紧。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后,他才犹如脱了力,一点一点松懈下来。

“去乾清宫。”

握住玉笙的胳膊手放下,陈珩下垂着的眉心撩起。那双眼睛漆黑一片,却又犹如星辰,目光直直地撞入玉笙的眼帘里。

“你的身世,洛家究竟是如何被灭门……”

“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恒亲王的眼神转向天边,乌黑的夜里,金色的琉璃瓦上泛着微弱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口浊气吐出来之后,才传来他沙哑的声响:“乾清宫中,都有答案。”

第220章始作俑者陈琅皇兄

夜色渐浓,乾清宫中的灯火亮的如同白昼。

白玉长阶之上,浮云雕龙泛着莹莹的光,像是笼罩在了一层月色之中。

乾清宫中,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站在一片肃杀的夜色中,手中握着的刀剑泛着冰冷的光。太监总管刘进忠站在门口,目光微沉。

背后,宫门紧紧地关闭着,像是听不见里面半分动静。但偶尔却还是有支离破碎的声音传出来,却又很快地变得安静。

身侧的小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看过去。唯独刘进忠,站在门前,身形一片笔直。

殿内

皇后娘娘跪在金砖之上,后背崩的一片笔直。她依旧还是身着着那件素衣,消瘦的身影从后背看,一片温柔,婉约。

若是忽略掉她袖口上的血迹的话,此时的皇后娘娘与寻常相比,并无两样。

“混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头顶一道茶盏砸过来,几乎是擦着皇后娘娘的脸滑了过去。帝王站在龙椅前,瞧着皇后的眼神一片冰冷:

“朕这么多年,自认为待你不薄,却是不想让你生出了这番谋逆之心。”帝王面上满是怒火,冷眼看着皇后,眼眸之中没了半分怜惜:

“你这个皇后也是做到头了,滚去冷宫里面,了此残生吧。”

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言的皇后,此时听见这话才冷笑着抬起头:“陛下说您待我不薄?”白净的一张脸仰起,粉黛未施。

晃荡的烛火之下,那张脸上居然满是笑。

她笑得大声,笑得疯狂,到后面,甚至于都有些发癫:“陛下一年到头,都极少来我这儿一回,我堂堂陆家嫡女,贵为皇后,却是被个出身卑微的女人踩在脚底。”

“陛下您去淑贵妃那的时候,可有想过妾身的感受?如今说起来,倒是说对我不薄?”

陆家在朝中势力过大,又占据了皇后与太子妃两个宝座,这么些年,陛下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冷落了皇后。

“你就为这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子的眼神眯起,冰冷的眼神中,却无半分的动荡:“你心思深沉,这么些年,怀恨在心。刺杀太子,这又有何解释?”帝王的手指向右侧,只见那雕龙刻凤的点翠屏风旁,太子殿下正坐在那儿。

他手中捧着一杯茶渣,微垂着眉眼,对上两人看过来的目光,这才抬起头。

颤动着的眼帘微微撩起。

太子的眼神看向前方,最后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脸上。

今日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人引起的。若是没有他,今日的结局就会不同。看向太子那张脸,皇后的眼神恨不得咬他肉,喝他的血。

“不过是个奴才所生的贱种!”

她姿态再如何卑微,身段放的再如何低下,可看向太子之时,却依旧还是高高在上:“本宫养了他这么年,却到底还是洗不净他骨子里那股低贱的样子。”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在座的三人无人震惊。就算是那站在龙椅旁,高高在上的陛下,面上也是半分惊讶都没有。

太子的出身,陛下是一早就知晓的。

皇后察觉到这一点,这才如卸了力般,彻底的崩溃大喊:“本宫这么多年,就当是养了条狗!”

玉笙站在乾清宫门口之时,听见就是这句话。皇后娘娘这句话喊得太大声儿了,似乎是故意喊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周看守的侍卫那么多,连着看守的奴才们这么多人都在。

玉笙站在那长廊玉街之上,只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冷的。皇后娘娘怎可这番说?再如何,她也养了殿下二十多年,就真的连半分情谊都没有不成?

陈珩站在她身侧,瞧着她那面色惨白的模样。下垂着的眼神闪了闪,眉眼之间掠下一丝落寞。

“进去吧。”

陈珩握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身侧,刘进忠吓得白脸,立即就要上前去拦。却是被刘进忠挡住了,刘进忠这个老太监,微躬着身子挡在恒亲王的面前。

“殿下,陛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陈珩握住玉笙的手收紧,轻撩起眼帘看向刘进忠,里面一片冰冷:“今日这门,我无论如何都得进。”

“公公若是有这个胆子,就尽情的拦吧。”

刘进忠抬起头,看着恒亲王那面色冰冷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放下了手。

陈珩握着玉笙的手腕,大步往乾清宫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了外殿,朝前走的脚步却是停住了,那一直掐着玉笙的手渐渐地放开。

陈珩低下头,看着玉笙的眼睛,过了会儿,才妥协般地笑了一声:“我不知,如今带你过来,是对是错。”

他难得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

玉笙被他这样瞧着,难得地心中有些不安。她抬起头,恒亲王也恰好再看着她,只目光刚已对上,陈珩就挪开了眼睛。

“待会你听见什么,不要出声。”

玉笙点了点头,他又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以前的事,但是不记得归不记得,当年的真相你有权利知道。”说到这儿,他转过头,看向玉笙。

“到时候是去,是留,你都不要怕。”玉笙没听懂,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眼帘之中一片迷茫。

陈珩深吸了一口气,头一次这番鼓足了勇气,伸出手。

指腹搭在玉笙的额头上,他往下轻点了点:“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在你的身后。”

陈珩说完,转身就往里走。玉笙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走向了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后娘娘这样一说,倒是显得自己无辜了。”陈珩跨入内殿,银色的铠甲上还泛着血腥味,一身的煞气挡都挡不住。

坐在高位上的陛下,瞧见是他进来了,眉心皱了皱,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珩一走进来,立即便弯腰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这才将眼神落在身侧的皇后身上。高大的身影站的笔直的,问:“儿臣查到,派人刺杀太子,想要谋权篡位的人是娘娘。”

“就算不是娘娘所生,太子也是父皇的血肉,对于这点皇后娘娘又如何解释?”

“是他活该!”

陛下一早就知道,太子不是她所生,这么些年,却是从未泄露出半分。

皇后咬牙切齿,疯狂大喊:“本宫养了他多年,却是养了个白眼狼,本宫要他有何用。”太子殿下那日逼她的场景,如今想起来依旧还是历历在目。

她冷笑着道:“太子如今为了个良娣,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太子对他的疯狂样子,半点都不在意。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茶盏,清冷的面容眉目淡淡的,像是所说之人不是他一样。

陛下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着,哆嗦了两下,却还是放了下来。

“那前太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等皇后平静下来,陈珩直起身,对上皇后娘娘的眼睛,咄咄逼人的发问:“你说太子是因为逼迫你,您这才派人刺杀他。”

“那陈琅皇兄又是为何?”

“当年,陈琅皇兄做了什么?皇后娘娘要如此陷害于他?甚至于不惜赔上洛家上百多条人命。”

此话一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陛下伸出去的手哆嗦着,瞪大了眼睛,喉咙里许久都没发出声响。就连太子也抬起头,把玩着茶盏的手放下,杯盖落下来,发出‘咚’的一声。

“你……你放肆!”

陛下被这声惊醒了,手指哆嗦了好久,这才发出声音。

他看着晃皇后的脸,声音都艰难的像是挤出来:“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皇后的脸色惨白着,跪在原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陈珩双手举起,跪了下来。

“儿臣之前去了一趟江南,八年前发生的事,儿臣查了个水落石出。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儿臣要还陈琅皇兄一个清白。”

“你……你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后扭头看向陈珩:“你忘了,当年是你……”

话音还未说完,陈珩就抬起头,他看向前方的陛下,心中却是此时在外殿的玉笙。接下来的话,一说出口,他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

深吸了一口气,陈珩闭上眼睛:“儿臣求父皇治罪。”

“当年,是在东宫之中找到了件做好的龙袍,这才坐实了陈琅皇兄的谋逆之罪。牵扯其多,又害洛家一百多口人,满门抄斩。”

咬着牙,喉咙里像是溢出了一腔血,陈珩才将那句不敢让众人所知的话,吐了出来:“那日,寻到龙袍的是儿臣。”

他当时,才十七岁。

陈琅皇兄说给他做了把好弓,他这才跟着去了东宫。领路的太监将他带到了书房,说是弓就在里面,让他自己去寻。

年轻气盛的少年郎,素来好动,又是心心念念的好弓。

就这样,他在书房的秘阁中寻到了那件做好的龙袍。外面的人像是提早就有了准备,听见声响就冲了进来。

紧接着,一件做好的龙袍牵扯出的所有,前太子谋逆,与洛家勾结,意图谋反,篡位。

他听见了父皇下的命,魂不守舍的跟着去了江南。他难受,愧疚,想让皇兄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还是来晚了。

那个晚上,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屠杀。什么叫做生灵涂炭。

一百多口人,尽数死在了寒冷的刀口之下。男女老幼,一条条人命,刀口一抹,便没了半分的生息。

借刀杀人,他成了那把杀人的刀。

他害的皇兄蒙冤八年,也害的玉笙,家破人亡。所以他,一生都要赎罪。

而始作俑者,正是面前的皇后娘娘。

陈珩知道身后玉笙再听,但他话既说了出口,就再也没办法回头。

闭上的眼帘睁开,他道:

“当年,洛家与陈琅皇兄都是蒙冤而死。而罪魁祸首,就是在东宫之中放上龙袍的人。”

“而此人,就是号称母仪天下,前太子生母的皇后娘娘。”

第221章前尘往事双更合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屏风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玉笙双手捂着唇,将快要冲出口的声响给咽了回去。只那双眼睛里,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前太子是皇后娘娘陷害的?

太子陈琅,为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从出生下来就封为太子,身份尊贵,众星捧月。

至于太子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玉笙虽入东宫的时间不长,但却也是听说了不少。前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关系素来很好。

母子情深,当年,也是不少人看在眼中的。

就因如此,当年太子联合陆家谋逆。皇后作为生母却是一直被瞒在鼓里,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这番悲痛欲绝。

以至于,连陛下都不忍责罚。

最后为了安抚皇后,前太子走后没多久,便下令让皇后的次子陈琢入主东宫。这才稳住陆家,挡住后宫的流言蜚语,让皇后之位彻底坐稳。

当年,所有人都说,皇后痛失爱子,郁郁寡欢,以至于从那以后,还在正阳宫内建了一座佛堂,皇后娘娘每日吃斋念佛,八年来从未间断。

这样的人,恒亲王怎么会说,她才是杀害前太子的凶手呢。

玉笙嘴里喃喃的:“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可能?”殿内之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无人发现屏风后还藏着一个人。唯独太子殿下始终清醒着,他坐在椅子上,往屏风后瞥了一眼。

眉心拧了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只他还未说话,就被前方陛下的声响给拉回了神。

“不可能!”

陛下再次大喊了一声,那张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不可置信。

“刚刚恒亲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帝王的眼睛看皇后,眼中再也没了刚开始的那股不屑,反倒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皇后从始至终都是跪在地上。

她看着面前,帝王的眼神变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褪去了往日里的模样,眼神都蜕变了。变得惊慌,变得害怕。

那样的眼神,变得不像是个帝王。

好像她接下来的回答,会让面前这张虚伪的脸变得崩溃。她大笑一声,盯着陛下这张脸,干脆点头承认,一丝一毫也不错过这张脸上任何的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是我。”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半分的惊慌。甚至于她看陛下之时,还带着一股解脱的笑。

“当年,那带着恒亲王去东宫的小太监是本宫安排的。”皇后的声音一字一句,刻意放慢之后,又显得越发地温婉。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从心里都透着一股寒。

“至于那让陛下下定决心,要赐死太子的龙袍,也是本宫找人做的。”说起当年的事来,皇后眯了眯眼睛,像还在回忆。

“本宫找来江南最好的绣娘,用金丝线绣成龙纹,足足绣了三个月才绣好。”她越是说,前方帝王的脸色就越发的可怕。

那双眼睛涨的通红,隐隐可见一股暴怒的气息。

“那件龙袍,肩宽,腰身,衣长都是按照太子的尺寸,分毫不差。”陛下素来喜爱前太子,从小对前太子就比别的皇子更加用心。

甚至于还亲自放在身边教养过,衣食住行也都事事过目。对太子的尺寸,只需看上一眼便认了出来。

后来,陛下才这番动怒。甚至还未等太子从扬州回来,就下了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

帝王的手哆嗦着,坐在龙椅上想要起身,可撑在扶手上的手却犹如脱了力,掌心捏住那浮雕的龙头,那只手却还是虚弱地滑了下去。

“你这个毒妇!”

皇上胀红着脸,双目瞪大,整张脸都像是扭曲了:“你残害子嗣,陷害朕的儿子,朕要亲手要了你这个毒妇的命!”

“皇上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

皇后大喊一声转过头,她目光注视着前方。汉白玉的阶梯之上,龙椅之位高高在上的放着。那唯我独尊的帝王,如今也像是瘫了一样。

只蜷缩在了轮椅之中。

往日里,那股令人惧怕的帝王之气,像是消失不见。她看着,只觉得没那番令人害怕了。

“哈哈哈哈……”她大笑几声,眼中溢出泪来:“臣妾是陷害您的儿子,臣妾还要说,是陛下咎由自取。”

她边说着,边双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跪累了,也不想跪了。

“您说臣妾是毒妇,难道陛下您的心就不毒吗?”皇后冷笑着,目光带着炙热。

“朕要让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龙椅上的帝王,喉咙里像是发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撑起自己起了身,他抄起龙案上的镇纸,对着皇后那张脸用力的往下砸。

皇后躲避不及,那镇纸擦着她的脸划过去,飞溅出一道血痕来。

“朕要砍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让你痛不欲生,让你去死!”陛下大怒,胀红着双眼用力,直到将面前的龙案给推倒在地。

“陛下这个样子,倒是装得一脸悔恨。”抹了一把脸,看着手掌心的血迹,皇后看着看着忽而大笑出声:“装作这副慈父的样子做什么?好像当年下旨赐死前太子的人不是陛下一样!”

“是!是你陷害朕,是你!”陛下的手指着皇后,一口气像是吐不出来,却也咽不下去:“你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陈琅是他最宠爱的孩子,若不是她,他怎么会……怎么会……陛下脚步虚弱,只觉眼前一片昏暗。摇摇欲坠的就要往后倒。

“是,我就是故意的。”

皇后咬着牙,看着陛下:“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她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向龙椅:“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欺骗我十几年,拿你跟洛子妃的孩子跟我换时,你就早该知道会有这一日。”

陛下看着人上前,瘫软似的倒在龙椅上,面上却是变得狰狞:“你这个疯妇,胡言乱语,来……来人,给朕将这个疯妇给朕……给朕拖下去。”

皇后冷笑着靠近,眼中带着厌恶:“你与洛太妃混乱朝纲,不顾人伦,在先皇还未亡之时,便逼得她与你做下那等丑事。”

洛太妃当年乃为京都一绝,模样与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她面前,极少有人能够与她争辉。就连她,陆家是出了名的出美人,可在洛太妃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个美人,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因为名声太盛,连当年的先帝都有耳闻。下令让她入宫,成为后妃。

可当时的先帝已经年迈,洛太妃当年才多大?娇花一样的美人放在后宫中,自然处处都是危险。

谁也不知,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对洛太妃心生向往。趁先帝病重,使用了各种手段,才算是得到美人。

当年,甚至因为这事,还差点儿与皇位失之交臂。

心心念念的美人到手,越发让人放不开。后来,洛太妃怀孕,他更是从未这么高兴过,他迅速动手,登上皇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后来,他将洛太妃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先帝的遗腹子,将人送往宫外的寺庙将养着。

陛下在登基之后,后宫一直无主。当年,陆家嫡女入府,是怀上身孕最快的。他为了让心爱女人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养在身侧,动了个狸猫换太子的心思。

“你迅速封我为皇后,只不过是因为我刚好坏了身孕,你存着让你与洛太妃的孩子成为嫡子,成为太子,成为这天下的君主。”

知道自己当年登上后位的真相,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让人难以接受。皇后整个人几欲疯狂:

“你们两个折腾,而我呢?”皇后满脸是泪,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你换了。”皇后那张脸划破了,那张脸上带着血,带着泪,她看着陛下之时,面前全是恨意:“你与洛太子妃的孩子抱来,说是我生的,十几年来,我一直被你诓骗至此!”

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爱,她一直拿陈琅当做自己的孩子,投入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恨不得毁天灭地。

“我就是要毁了陈琅,毁了洛家,毁了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切,都是陛下你的错,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咳咳咳……”陛下声音颤抖着,转身却是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来。明黄色的龙袍上,被血染得一片暗色。

皇后就在她身侧站着,泛红的眼神里,眼里都是疯狂:“可惜了,你就是将天下捧在洛太妃面前,她也不愿意跟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当年的事被这样说出来,陛下满脸扭曲的倒在龙椅中,指着皇后的脸。恨得整张脸都在发颤抖:“你……你胡说!”

洛太妃生下皇子后没多久,就因郁郁寡欢而死,陛下那段时间受了很大的刺激,后来,因为前太子才算是挺了过来。

如今,再次被提起,他就像是失了心智,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却是再也反驳不出一句话。

“至于陈琅,那是他太蠢。”皇后闭上眼,当年,那孩子是真的出彩,整个京都都难以找出第二个来,待人永远温和有礼,对她也是孝顺。

只是可惜,不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那他就该死!”

“洛家也该死!!满门被灭,都消除不了我心中的恨!”皇后扭过头,道:“本宫当年,就不该手下留情,再徒留下一个祸害。”

她该派人去盯着,斩草除根,而不是像今日这番,徒留下个祸害。

太师椅上,太子的眼帘颤了颤。

“洛家当年在您为皇后之时,也是大力支持您,就是期盼您知晓真相之后能善待太子。”

洛老首辅当年为太子太傅,与太子极为性情相投。知道皇后猜到了之后,洛家怕皇后伤害太子,在京都又怕碍了皇后的眼,这才请旨下扬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哪里知晓,皇后竟是半分退意都不给。一手策划,直接毁了整个洛家与太子。

“单指洛家,半分没有对不起你。”

“这大殿之中的人能拿本宫治罪,但唯独你不能。”皇后转头,目光冰冷看向太子:“若不是本宫,你只是个贱婢所生。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这番荣耀与辉煌。”

“就凭借你,怎么可能会登上太子之位。”

太子从太师椅上起身,身上的铠甲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眉眼从龙椅上挪下来,看向皇后:“是,儿臣是该多谢母后。”

母后二字,赤裸裸地就犹如在打皇后的脸。

“儿臣要多谢母后不杀之恩。”他面上是在笑着,哪怕是看见龙椅上气的吐血快要晕过去的陛下,太子的眉眼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在多看一眼。

这个人,依旧是如往常那样,温润,儒雅,像是一块上好的玉。

可皇后看着,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如今这个模样,与当年的前太子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陈琅是真的,深人雅致。

而面前的人,脱去了那层虚伪的皮,真正的却是坏到了骨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日这一切,倒是如你所愿。”

皇后冷笑着看着太子,陆家已败,陛下吐血昏迷。乾清宫门外的侍卫,全都是太子的人,陛下退位在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这么多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倒是装的极好,连我都没发现你这狼子野心。”

“有了皇兄这个前车之鉴,儿臣一步都不敢错。”太子的眼神落下来,看向皇后:“皇兄念及你养育之恩,不忍动您,你便以为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皇兄快要到了娶正妃的年纪,因皇后知晓了身份的事,便一直拖着没给她办。寻常往日里,皇后装得再好,可到底还是露了马脚。

这才有了东宫之中暗桌下的那封信。

“这么多年,你早忘了,他是陈琅。”当年,名震天下的洛太傅一手教出来的,天资聪颖的皇太子。皇后背地里谋划的一切,他怎会不知?

“只是,他没想到,你会这样狠心而已。”太子总算是走近了:“他高估了你对他的情谊,你也低估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仅是皇后将他看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陈琅呢?他又何尝不是,将皇后当做他的生母?

最后,他死在了皇后一手策划的刀口之下,不知可会后悔?

看着烛火下,那张忽明忽暗的脸,皇后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那股热血褪去,她这才明了,陛下不会放过自己,太子更加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能今日,又或者明日。

或者……马上,就即将是她的死期。

皇后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救……”她喉咙翻滚着,一个救命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太……太子妃。”牙齿上下颤动着,嘎吱嘎吱地传来声响。皇后咬着牙,道:“太子妃还怀着你的身孕,你为了子嗣,起码也要留……留她一命。”

陆家全族被灭,斩草不除根,留的就是祸害。

太子眉眼垂下来,看着她对前太子无动于衷,没有半点悔恨,眼帘撩起,不知是不是叹了口气“母后说笑了,太子妃前段时日只是身子不适,哪里是怀了身孕?”

这话一出,皇后猛然抬起头看过去,待再看见那张脸后,一刹那变得煞白。

“你……你连她都利用?”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双目赤红:“她跟了你八年!!这半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最后她都为你求情,你居然连她都利用!”

“是她自己选择的,再说了,母后当年能够假孕,吃的是什么,如今,太子妃为了假孕,吃的便是什么。”陆府那鬼煞门的人他已经抓到,当年,皇后就是吃下的那药怀了身孕。

但十月怀胎之后,生下的却是个死婴。陛下刚好就将他与洛太妃的孩子换了过去,这才瞒了十来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太子妃为了巩固太子之位,竟也跟着去吃下那药。只能说,善恶终有报,当年,若不是皇后走捷径,命人做出这味药。

今日,他的计划,也就没那么顺利。

“这么多年,东宫从未子嗣出生。本宫只知道你是防着陆家,但却不知道,你竟防备的如此之深。”

连太子妃,连孩子,他都能利用。

皇后害怕的浑身发颤,咬着牙,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竟是要与他拼命。只可惜,她刚冲上来,太子身着铠甲,往旁边一闪,皇后娘娘一头扎在了倒下的龙案上。

她蜷缩在地上,痛的不能动弹,喉咙翻滚着,只剩下了嘶吼:“本……本宫当年……就不该养你。”

“只是可惜了,善恶终有报,您杀了儿臣的生母,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太子说完,撩起眼睛,再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皇后失心疯了,拖下去。”

大殿外看守的侍卫们听见声响,立马冲了进来。皇后被人按住肩膀,强行拖出门外,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看着太子的脸,嘶吼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父,母,妻,子,你都能利用,为达目的,无所不用。”

“你这样的人,冷心冷肺,没有半分真心!”她被人拖着,疯一样大笑着,衣冠凌乱,没了往日里的半分尊荣:“今日陆家被灭,是我的下场。”

“你这样的心,心是冷的,谁都捂不热。谁跟着你,来日,我今日的下场,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皇后费力嘶吼着,喉咙里像是要溢出血来。

可玉笙看过去,太子站在白玉台阶之下。他正面前,是披头散发,崩溃疯狂的皇后。身后,是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的帝王。

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父皇,一个是叫了多年的母后。他站在中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面上却是半分异动都没有。眉眼淡淡的,瞧不出一丝的温情。

面对皇后的歇斯底里,到最后,他也只是抬起手,手背朝外挥了挥,淡淡道:“拖下去。”

他站在龙椅下方,这瞬间,玉笙似乎能看见以后的样子。

他如今是太子,未来会是帝王。

玉笙脑子里忽然就想到沈少卿的话。他想说的应该不是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当皇后,他应该是提醒她,有没有这个胆子,留在宫中,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在这皇宫之中,帝王的威严无人敢违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留在宫中,日后可就是一辈子。而出去……

玉笙扭头,看着门外,琉璃瓦下,垂着烟雨朦胧的细雨,再头顶看,便是一片广阔的天空。

第222章皇后之位共享山河

陛下气急攻心,吐血晕过去一回。

乾清宫中宣了太医。

太子殿下出了乾清宫的门,外面,数百名侍卫看守着。太监总管刘进忠微弯着身子从他身侧走过,大气儿都不敢喘气。

进门的时候才察觉,自己溢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战乱已经过去,但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却还是将整个乾清宫围的严严实实。进出之人,来来往往皆要被搜查。

整个皇宫,已经被包围了。

刘进忠进门,看着床榻上惨白着一张脸的陛下。

只怕,太子殿下的计谋还不止于此,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如今,不过是以陆家谋逆为言做个筏子,实则上是想名正言顺的掌控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这皇位,是不让也得让了。

这天下,早就易了主。

刘进忠的眉眼紧跳着,弯腰捧着汤碗,小碎步往床榻边走去。

乾清宫门外

黑夜里,密布的乌云即将快要散去。乾清宫门前的油纸灯笼,在狂风之中被风吹的蜷缩着,灯火忽明忽暗。

太子站在乾清宫的廊檐底下,积雨被风刮过来,打湿了他的下摆。沈少卿站在他身侧,看着这黑夜之中的雨雾,即将散开。

八年了,这些恩怨,仇恨,黑暗里的一切,总算是来了一个水落石出。

他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还未转身,前方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响。

一队侍卫骑着马,正朝乾清宫的方向跑来。隔的远远儿的,沈少卿瞧见领头之人,眉心挑了挑,心道不好。

他看了眼前方正在与内阁大人们详谈的太子殿下,拧着眉往下走。来人是他派去看护玉良娣的,如今人在这儿,玉良娣只怕是出事了。

“殿下……”马还未停,那人便跌跌撞撞的从马上滚了下来。摔了一地的泥也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少卿赶紧将人拦住:“怎么回事。”侍卫长受了中重伤,人跪在地上,却是有些发颤:“恒亲王带着侍卫们冲进密室,玉……玉良娣不见了。”

沈少卿的眉心立即就拧了起来。

太子殿下对这位玉良娣实在是在意,若是知晓还是被恒亲王带走的,只怕是要发疯。

“你先带人去寻,速度要快,千万不能让人发现玉良娣不见了。”正是紧要关头,若是让人发现玉良娣不见,只怕对名声有毁。

侍卫点了点头:“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那儿瞒不住了。”沈少卿转过头,看了眼廊檐下的太子。若是别的事,他暂且还能瞒上一瞒,可这偏生是玉良娣的事。

这位要是出了丝毫的差错,没有人能吃罪的起。

沈少卿挥手让人下去,自己朝前走到太子殿下身侧。太子正在与赵大人论事。赵家是赵良娣的母族,一直以来都是支持太子殿下。

此前,因为赵良娣身亡的事,不少人都以为太子殿下失去了赵家这一助力。

实则上,太子与赵家一直以来都有往来。

特别是赵良娣的小叔,带兵乃是一把好手。此次掌控禁军,赵家是出了不少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瞧见他靠近了,太子殿下才转过头:“什么事?”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见沈少卿的脸色之后,太子那温润儒雅的脸上立马就沉了下来。

“侍卫来禀,说是良娣被恒亲王带走了。”

沈少卿一句话刚说完,便被一道寒光冻在了原地。面前,太子殿下目眦欲裂,一脸阴沉,将他往前一推:“孤跟你说过,她千万不能出差错。”

那一下用了全力,沈少卿自知理亏,不敢反抗。

面前,太子殿下的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派人去寻,翻遍整个皇宫,也要将人找出来。”

——

乌云在天空中散开,透出最后一丝光亮,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下了一整晚的大雨,也快要停了。

大战之后的皇宫,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哪怕是尸体都被清理走了,可那破碎了的墙壁,掉落在地上的箭羽,还有无数的,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无一不在说,这里曾经历了一场恶战。

大雨之后,只余下了朦胧细雨。透着天边的一丝微弱的光,从金色琉璃的廊檐上坠下来,滴到了布满青苔的石板上。

像是要冲淡最后一丝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红墙碧瓦之间,一道幽长又寂静的小道上,两个身影飞速的往前走着。走在最前方的是个宫女。平日里应当是干粗活儿的,身形高大,步子迈的飞快。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冲着身后喊道。

“走快些,天要是亮了,到那时候可就出不去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小太监,一路上微都低着头,躬着身子跟在她身后,瞧不出高矮。只一身太监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空荡荡又轻飘飘的,格外的瘦弱。

人瘦,胆子又小,懦弱的要命。

宫女想到这小太监找到她,要自己带他出去的样子。忍了忍,没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伸进袖子里,待摸到那些金银珠宝之后,才算是解了气。

这人趁着宫乱,也不知道哪里偷来的这些金银财宝。都给了自己,要让自己带他出宫。

她是在御膳房那块做洒扫的,还当真知道哪里有条出去的路。平日里,御膳房的奴才们都从那儿出宫采买。

“你走快些,像你这样子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要是出不了宫,可莫要怪我。”

看着前面的人翻着白眼的样子,玉笙没忍住,叹了口气。她忍着从脚踝处传来隐隐的痛,尽快加快脚步。

之前她跑出乾清宫,为了躲开那些侍卫的时候太过着急,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如今走了这一路,脚踝处已经高高耸起,肿了起来。

藏蓝色的太监服下,右腿已经微微在颤抖。玉笙不用看,也知道此时那伤口只怕是吓人的紧。她埋着头,含着胸,将自己脸给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看着人靠近,那宫女没忍住,又是一个白眼。她轻瞟着身侧的人,见他浑身肮脏,瘦弱又干枯,眼神之中满是轻蔑。

“过了前面那道门拐个弯就是出口了。”

见玉笙不说话,那宫女又道:“战事已经停了,造反的陆家军也已经全部投降,宫中与以往并未有什么不同。”

“你确定你要出宫?”

玉笙抬起了头,面前,那悠长又寂静的小道就在她面前。皇宫之中,红墙碧瓦,庄严又肃静。好像留在这宫中,是千般万般的好,最起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但……玉笙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可这宫女说的不对,皇后已败,陛下病重。这么多年,太子殿下亲手筹划的一切,这宫中已经变天了。

她颤抖着的眼帘轻轻闭上,迈开脚跨出第一步,继续朝前走去。出了这道门,往后,这宫中所有的一切……

前尘往事,家世恩怨,都将与她无关。

——

“还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整个宫中都翻遍了,连东宫那儿都寻了,就是没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可这玉良娣还是没找到。沈少卿看着身侧太子殿的脸,那张脸越来越难看。面上隐隐可见的,是那种要摧毁一切的暴怒。

“殿下,别着急,还是再等等吧。”

太子骑在马上,握紧缰绳的手收紧。沈少卿自知劝不动,也不再多言。细雨砸在脸上,整张脸都笼在一层朦胧中。前去寻人的侍卫们打马前来:“殿下,娘娘不在恒亲王那儿。”

“什么?”太子殿下的眼神看过去。

“恒亲王府的人鬼鬼祟祟的,奴才们发现不对劲跟着过去看了看。”侍卫跪在地上,道:“发现他们像是也在寻人,此时已经往御膳房的方向跑了。”

太子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直接道:“派人包围承恩殿,立即去找恒亲王报信。”沈少卿在身后,眉心皱了皱。

承恩殿是淑贵妃的住处,而淑贵妃是恒亲王殿下的生母。

殿下此番,是逼的恒亲王不得不选。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说完之后调转马头,立马就往御膳房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就送你到这儿,前面就是了。”

宫女站在御膳房门口,对身后的人道:“从这一直往前走,推开一道宫门就能出去了。”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但比黑夜里,还是透着一丝光。

那宫女边说着,边打量身侧的人。

之前天太黑了,她没瞧清楚。如今才发现,这个小太监生的还当真是白。虽然她一直低垂着头瞧不清楚,但那衣领后面露出的一截颈脖,却是白的有些晃眼。

宫女眨了眨眼,被那颈脖给晃到了。没忍住,又多说了两句:“如今谋逆的陆家军已经被太子殿下降服了,殿下立下此功,早晚会成为登基。”

“太子殿下不如旁人,听说他平日里待奴才都很温顺,他若是当了圣上,日后这宫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了。你要是出去了,确定你以后的日子能比现在好?”

玉笙摇摇头,她当然不确定。可是在这宫中,也不会太平。

就如沈少卿而言,她在这宫中实在是不适合。如今殿下是太子,今后,必然会成为皇帝。而她,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没家世,没背景,没有人为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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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做了那宠妃,她又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去一次一次的去别的女人的屋子。试问,哪一个皇后能够容忍她。

何况……玉笙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在这宫中出生的孩子都太苦了。

“你到底走不走?”见她不说话,宫女翻了个白眼。玉笙刚要说话,忽而听见一阵剧烈的马蹄响。

她立即往身后看去,马蹄声越来越近。宫女也听见了,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吓得不轻。

人找来了。

玉笙脑子里,立即就浮现这个想法。她往后面看了一眼,随即二话不说往前跑。她得走,她立即就得走,此时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身后,那马蹄声越靠越近,骑在马上的太子瞧见前方那个朝前跑的身影,双目瞬间瞪大。他紧握缰绳冲了出去。

“站住!”

玉笙非但不站,听见那声音后,反倒是跑的更快了。她知道,人已经找来了,她跳不掉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还是想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孤让你站住。”太子气的连马都没停稳,直接从马背上就翻了下来。

那给玉笙带路的宫女,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此时早就软了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言。

而她口中的那个待人温和的太子殿下,赤红着双眼,浑身都是戾气。他跨着大步走上前,雨夜里,只听见铠甲发出碰撞的声响。

高大的身影没几步,就将前方那瘦弱的身着太监服的人笼在了身下:“孤让你站住。”

那低沉阴冷的声音就在背后,玉笙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咬着牙还想往前。才稍微一动,一把寒冷刺骨的剑便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再走一步试试。”

抬起脚的步子,还未落下。玉笙低下头,就瞧见那寒冷的剑上映出她一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沈少卿后一步赶上来,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执起剑,剑锋抵在了玉良娣的脖子上。他拧着眉心看着两人,随即眉眼往下一垂退了出去。

身侧的侍卫想上前,被他一手拉住了。

知晓心爱的人要离自己远去,再冷静的人,也会变得溃不成军。

雨还在下着,太子修长的身影站在了一片月色之中,漆黑的夜里,模糊了他面上的神情。但那执着剑的手却是青筋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珩骑马赶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坐在马上,看着细雨之下的两人,拉住缰绳的手渐渐的松开。

他忍不住的想,要是他早一步,此时站在玉笙身侧的,应当是他自己。发现她不见后,他立即过去寻,第一个发现她在御膳房的,是他。

八年前,在江南。第一个见到她的,也是他。

上天给了他缘分,给了他数不尽的机会,只不过,他一次都没把握住。所有,有的时候,结局不好也怪不了别人。

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的身影,陈珩将颤动的眼帘掀开,他放下缰绳,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雨夜之中,银色的铠甲在夜空之中散着光。

他双手捧着雕龙附凤的锦盒,一步一步的走到玉笙身侧。八年前,他一个举动,间接害的她全家被灭,从此以后,愧疚一生。

皇兄被杀,他无脸留在京都,千里奔行逃到西北。

犯下的错,他总想去弥补。却没想到自己找错了人,又害她在那些风月之地长大。若不是皇兄将人带回来,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见她一面。

“你要走,今日我就算是被粉身碎骨,也会带你离开。”

他说着,又轻笑了一声。他生的其实是很好的,那张脸上带着的是京都男儿们都没有的少年气:“你若是留,我便将这皇后之位捧到你面前。”

锦盒掀开,里面放着的是皇后宝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当着身后无数将士们的面,还有,正朝这走来的朝中大臣们,甚至,在太子面前。将这枚皇后宝印送到玉笙的眼皮子底下:

“我陈珩在这发誓,从此以后,我将终身驻守西北,做你的刀,做你的剑,成为你的助力,甘愿为你的后盾。”

恒亲王一人,可低千军万马。更何况,他还有十万大军。

有他这句话,从此以后,整个京都之中将无人能越的过她去。那万人惦记的皇后宝座,如今,放在玉笙面前。

要与不要,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玉笙沉默不言。

太子冰寒的话里,尽是疯狂。他将皇后宝印从锦盒中拿出,递到玉笙眼前:

“笙笙,你是愿陪我共享山河,还是我陪你下阿鼻地狱?”

第223章完结一如琢如磨

天边处开始泛起了白,乌云散开。漫长的一夜,好像就要过去了。

雨下了一整晚,打湿了的太监服黏在身上,清风吹来刺骨的寒。众人都盯着前方,所有人都在等这着玉笙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什么也说不了。

她太累了,这一整晚,她知道的太多,经历的也太多。她浑身发冷,脚裸处更是传来撕裂的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前就是一黑。

太子吓得呼吸都停了,立即打横将人抱起。

沈少卿跟在后方,看着太子抱着玉良娣时的背影,默不作声地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瞥过去,落在了玉笙的小腹上停留了一会,转瞬之间又挪开了。

若是猜的不错,玉良娣此时应当是有了身孕。她之所以想跑,只怕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在这深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悲惨的。

只是可惜,太子殿下宁愿死,只怕也不会松手。

沈少卿叹了口气,刚转身,却是瞧见身侧的赵将军。他偏着头,此时眼睛也正落在前方。

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沈少卿低下头,走到他身侧。修长笔直的身姿站在雨中,清隽的如同挺拔的翠竹。

“多谢赵将军当年手下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年前,陛下派禁军去扬州剿杀前太子陈琅与洛府,便是赵将军带的兵。禁军素来都是杀无赦,连着前太子陈琅都死在了刀下。

后来,更是一把火将整个洛府都烧的干干净净。

若不是有人暗中帮助,一个才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逃的过那灭顶之灾?沈少卿举起手,对着赵将军行了个礼。

赵将军转过头,粗狂的一张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柔情。

他摇了摇头,看向沈少卿:“当年她才七岁,任凭是谁看见那张脸,都没人舍得下手。”何况,那张脸生的实在是像极了那个人。

“只可惜,她们姑侄两个的命都不好。”

洛家几辈子才出了两个女儿,哪一个都该是千娇百宠,恨不得放在手心里宠大的。

却偏偏,都生得一张绝色的脸。姑侄两个分明都想逃出皇宫,却还是被迫在这金子打造的牢笼里度过一生。

“太子殿下还是不一样的。”沈少卿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道。

“哪里不同?”

赵将军看着沈少卿,问:“就凭他给皇后之位?”当年,陛下为洛太妃沉迷之时,又何尝没有许诺过皇后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东西,对于想要的人是至上的尊荣,是无上的荣耀,是梦寐以求的宝座。

但对于不想要的人,又何尝不是枷锁?

沈少卿摇摇头,眼中都是笑意:“凭这位有恒亲王,西北十万大军是皇后娘娘的后盾。”

赵家的赵良娣久病缠身,去世了。赵家若是想要稳住脚跟,借着当年那点恩情,只怕也会给皇后效力。

“那你呢?”赵将军笑道:“你又为何不想她留在宫中?”

沈少卿垂下头,眼神闪了闪:“因为陈琅。”陈琅有多喜爱这位表妹,就连当年他去扬州之时都不忘记给她挑选生辰礼。

若是他在世的话,这位玉良娣又如何会受这么多苦?

“前尘往事,皆有定数。”

沈少卿抬起头,轻笑着往前走去:“当年我们留下的遗憾,欠下的恩情,都要回报在皇后娘娘身上。”

——

陛下病重,太子亲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日之后,乾清宫中宣下圣旨,废除皇后与太子妃之位,关入冷宫。陆家上下同亲族者皆秋后问斩,其余旁支皆流放崖州。

这日,太子下了早朝,便去了乾清宫。

他身上还穿着绯红色的长袍,面色一如往常那样温润儒雅。一入乾清宫的内殿,床榻上的帝王便将眼神落在他身上。

察觉到那抹炙热的目光,太子面上丝毫不变。他走上前,在靠近床榻边的八仙黑檀木的圈椅上坐下。

手边的茶案上还放着一盏茶,太子伸出手背试了试,道:“冷了。”

眼帘抬起,太子的目光对上床榻上的人,道:“陈珩来过。”

整个乾清宫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恒亲王刚走,太子便就来了。床榻上,陛下低下头,轻咳了一声。

龙涎香溢得整个殿内都是,他直到平静下来,才道:“这么多年,倒是朕看错你了。”

皇后说的不错,光从外貌上来看,他的这位太子实在是像极了前太子陈琅。

只不过,上一个是真正的君子如玉。而这一位,是蓄谋已久,

“儿臣若不是装作与皇兄一样,父皇又如何会放下戒心?”太子低垂着眉眼,目光一直看着桌面上那杯凉了的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些年,你受制于陆家之下,从不反抗。因无子嗣,朝中不少人弹劾。极少有人入你门下,这些你都是故意的?”

太子伸出手,指腹搭在了扶手上,指腹在扶手上点了点。

帝王的眼神一暗,眼中神色深沉又诡异:“你何时开始防备的?”

“皇兄当年的下场还不够吗?”太子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道:“皇兄当年是那样的有才情,能文能武,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支持,可是结果如何?”

他对上帝王惨白的脸,道:“区区一件龙袍,父皇就真的信了吗?还是说,您心中怕了。”八年前,圣上还正当壮年。

前太子还是他心爱女子所生,他为了心中那抹疑惑,不照样还是下了手?

“你……”陛下面色惨白,伸出去的手指哆嗦着:“你胡说。”

太子抬起头,懒洋洋地掀开眼帘:“儿臣若是不藏着,只怕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了。”这么些年,他装作陈琅的模样,瞒住了皇后,也让帝王放下了戒心。

但可惜,他终究不是陈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陈琅能为了皇后多年的养育之恩,哪怕是看透了皇后要动手,却还是不忍。但他不会,这么些年,他一直清醒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陛下一口气总算是喘出来,他哆嗦着手,大喊了一声:“放……放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儿臣也便放肆了。”太子一挥手,将书案上那盏凉了的茶扫下。茶盏掉下来,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剧烈的声响之下,外面的人却是没半分的动静。

帝王察觉到这些,眼神剧变,他喉咙里一直嘶吼着:“来人……来人……”屋外却依旧安静得没有半分的声响。

看守在外的侍卫们,无一人进来。

“父皇身子不好,该退位了。”太子挥了挥衣摆,从椅子上起身,眼眸垂下来,目光淡淡的。好似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

“你……你狼子野心,这么些年一直惦记着皇位。”帝王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混沌,说出的话语已经是语无伦次。

“儿臣若是不惦记,这皇位便没可能落在儿臣的身上。”太子走向软塌上,月白色的长袍立得笔直,身姿修长挺拔。

烛火垂在他那张脸上,一如往常那般温润如玉:“您心中能继承大任的,从来不是儿臣,而是在西北拼搏多年的陈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盯着床榻上的人,许久之后才算是开口:“儿臣说得对吗?”帝王那张脸仰起,喉咙嘶哑着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你……你如何得知?”这一字一句,犹如是在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对于帝王的承认,太子却是撩起眼帘。眉目淡淡的,无半分诧异:“父皇明知的身世,却是不言,连皇后都隐瞒了过去,确实应当好奇儿臣是如何知晓的。”

他站在床榻之下。

一张脸融入了暗色中,丰神俊逸:“皇兄玉洁松贞,雅人深致。琅为美玉,陈琅二字配的上皇兄的为人。”

“恒亲王镇守西北七年,高风亮节,气度不凡。”

清润的嗓音从这大殿之中响起,太子漆黑的眼帘垂下来,在眼睫之下垂出一道阴影:“君子如珩,如琢如磨。”

恒亲王是陈珩,而他却为陈琢。

“父皇,您在给儿臣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您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八年前,他派恒亲王去西北磨炼。而让他入主东宫。

帝王的目的并非为了安抚陆家,讨好皇后。

而是将他作为朝中一把挡刀的盾,一块帝王之位的磨砺石。切、磋、琢、磨之下,堪能担此大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太子之位,从来都是这样来的。

若是他还不争……不……这一切,由不得他不争。

眼帘看下去,目光落在床榻之上,太子抬起头:“事已成了定局,父皇还是早些退位,安享晚年。”

最后一丝目光垂在帝王之上,太子说完,撩起目光。

修长的身姿转身往外。

大殿的门被推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们看守着。将整个乾清宫围绕的水泄不通。

玄色的长靴跨出门栏,太子垂下头,将眼帘落在廊檐下。只一眼,那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刘进忠瞬间软了腿跪在那长阶之上。

在烈日之下浑身颤抖着:“奴……奴才叩见殿下。”

太子清凌凌的目光看过去,眸子里一片冰冷:“父皇病重,若是孤知道再有下次有人出入乾清宫,刘公公这颗脑袋可就不保。”

□□之下,刘进忠打了个激励。额头贴在了地上,喉咙里才滚出一句:“奴才遵旨。”

太子收回目光,从白玉长阶上往下。修长的身影高大又笔直,刚出乾清宫,远远儿王全便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王全一张脸跑的通红,整个人喘的上气不接下去,却龇着牙,满脸笑意的道:“殿……殿下,玉良娣醒了。”

第224章完结二人生圆满

日光匝地,天边的彩霞透着一股瑰丽的色彩。快到六月了,天气开始逐渐变得炎热。长乐宫对面的那棵合欢树刚好是正开的时候。

花开得正好。

玉笙躺在太子的床榻之上,身侧,三七抱着她已经哭了小半个时辰了。从醒来开始,玉笙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就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没能出去。

“主子。”三七抱着她的手,哭得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主子,您怎么可以丢下奴婢?奴婢就主子一个了,主子要是走了,奴婢怎么活?”

素嬷嬷在一旁瞧着,一脸的为难,不知自己该不该将人给拉走。三七毕竟是跟主子一起长大的,于情分上而言终究还是不一样。

但三七说这话,无形中也是将主子给牵绊住了。主子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来,外面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都说主子趁着宫乱之日想逃跑,是被殿下打晕了强行给掳回来的。

众说纷纭,真真假假也无人弄的清楚。

素嬷嬷想着,往玉笙那儿又瞥了一眼。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们这些身侧伺候的却是看在眼中,后院这么多人中,殿下唯独只对她们主子动了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对主子这样好,她实在是想不通,主子为什么想要逃。

素嬷嬷眼神踌躇,估摸着是想问。可刚开口,门外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玉笙顺着声响看过去,就见太子殿下正缓缓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脱去了那日的铠甲,今日身着一身绯红色的长衫。他极少穿这样张扬的颜色,整个人显得比平日里多了一份紧迫逼人的压抑感。

他平日里总是穿着月白色,整个人端的一副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如今这绯红色一穿,玉笙才觉得这个颜色可能更适合他。

可瞧见那张脸,却是觉得有些陌生。她忍不住地便会想到,那日里太子殿下在前乾清宫内的样子。

这么多年,那样紧密的心思。

每一步,每一处都在算计。如今,所有的一切最后统统都化作不安。

太子从进屋开始眼神就一直落在玉笙身上,她所有的表情在他眼中都避无可避。

他垂下眼帘,将面上的神色给压了下去。目光落在床榻对面的那张小矮桌上,板着脸,声音沉的发紧:

“都出去。”

这声响,把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玉笙听见那毫无起伏的声音,也是一阵发颤。三七被素嬷嬷拉着,不甘心的边走边回头。等那大殿门一关,太子才将眼神落在床榻上。

那目光沉沉的,玉笙本就心虚,被他这样瞧着,没忍住,哆嗦了一下。一双手放在被褥上,十指拽的紧紧的。

指甲抠的那明黄色的龙上都起了毛边儿后,太子才低下头,朝她靠近。

他站在床榻边,看着面前的人低着头,一脸的心虚。发沉的目光转过头,又落在了她的手上。她生的娇气,性子像猫。

一心虚就躲着不见人,但那手却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磨爪子。

腾云驾雾的龙头几乎快要被她给挠秃了,太子才淡淡的开口:“陈珩那日将你带到了乾清宫?”这话说的肯定,完全没有给人辩解的理由。

玉笙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是。”

太子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他猜的果真不错。

乾清宫中的一切,他的计谋,算计,那些背地里,无法让人知晓的一面,都暴露在了她面前。

“皇后杀我母妃,去母留子,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太子眼睫垂下来,又淡淡道:“她给我选的太子妃是陆家之女,这么些年若是孤有子嗣的话,早就被陆家给架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家造反,这一切本就是早晚的事。说我推波助澜也好,处心积虑也罢,这个皇位孤是势在必得。陆家功高盖主,权势过大,有今日的下场是迟早的事。”

太子说的这些,玉笙不是不懂。

“皇位之争本就是血海之中抢夺,你死我活的一件事,玉笙明白。”玉笙抬起头,清凌凌的目光看向太子:“殿下若是登上皇位,到时候陆家就是母族。到那个时候再出手,哪怕理由再充分也会被人诟病。”

她昏睡了几日,脸瘦了足足一圈。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上,如今更是瘦弱的可怜。

太子看过去,只见她那漂亮的一张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是含着水,正看着自己。

“那你为何要逃?”眼睛垂下来,颤抖着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下一道阴影,这三日来,因为这个,他几乎未眠。

闭上眼睛便是她穿着太监服从自己面前消失的背影。

床榻上的人不说话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传来脚步声。玉笙一直低着头,首先涌入身侧的便是那股熟悉的迦南香。

没等她有所反应,下巴便被人托住了。

太子低下头,眼睛落在她那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大拇指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直到那唇瓣上透着血气后,才算是顺眼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紧拧着的眉心松开,太子对着她的眼睛,又问:“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刻,玉笙所有的隐忍都消失了,她颤抖着身子想将面前的人给推开。可她昏睡了三日,力气又小,任凭自己如何用力身侧的人却还是纹丝不动。

“看着孤。”抓住她的手臂收紧,太子下垂着的眼神一片强势:“告诉孤,是不是?”

担心、害怕。那日紧绷着的心,无法宣泄的所有都像是找到了个出口。玉笙浑身颤抖着,总算是哭了出来。

“宫里的孩子有什么好,若是他长大了,也要去争。”

乾清宫中听见的一切,不止令她害怕。一颗心紧紧地,犹如被人用手给攥住了。

若是生的寻常人家,何须这么小就开始算计?宫中的一切如龙潭虎穴,哪怕是亲兄弟,也要处处防备着。

洛家呢?洛家何其无辜?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因为洛太妃被陛下看中,被迫入了宫。生下皇子不是自愿,洛太妃郁郁寡欢。

洛家为了前太子,一直支持皇后。而后来,又因为前太子身份被怀疑,因怕连累前太子,便立即辞官举家牵回扬州。

都到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地步,远离朝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皇后却还是不放过。

养了近二十年的陈琅,那个玉人仙姿一般的人物,眼也不眨就让他在扬州城内从此长眠。

每每想起这些,玉笙就害怕。她双手捂着肚子,在太子怀中,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你……你放我走吧。”

太子抱着人的手臂紧紧的,安抚似的一直在轻吻她的额头,可开口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笙笙,你只能在孤的身侧。”发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叫人无法忽视里面的柔情。

权利会激发人欲望,欲望会使人不满足。

“留在这宫中,还得跟人争,我得去争宠,孩子得去争皇位。”玉笙哭得没了理智,开口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就放我走不行么,让我在宫外住的远远儿的。”她知道太子不会答应,可那抓住长袖衣摆的手却还是咋颤抖:“我不想去争,不想去抢。”

“你是皇后,不用去抢,不用去争。”太子抱着人,掌心拍着她的后背。他当她说的那些要离开的话没听见,垂着眼睛道:“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孤也是你的。”

“骗人……”玉笙不相信。自古以来,男人说的话又有多少是成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纵然是给了她皇后之位,那又如何?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哪怕是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照样还是要用尽心思与人争夺。殿下倒是贵为太子,可生母被害,父母不亲,太子过的又有多好?

但她却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她怎么可能出的去?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是有多痴心妄想。在这皇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帝王的。物是,人也是。

太子殿下不让她走,她又如何逃的出去?只怕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得回来。

玉笙怀着身孕,情绪波动的厉害,晕了过去。

到了晚上,长乐宫中请了太医。如今,整个东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宫中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看着架势人人都知道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

来的是汪太医,也是太医院的院判,平日里只给陛下与皇后看病的。

玉笙之前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又重写了安胎药。王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太子殿下。

他坐在床榻边的太师椅上,低着头正拿沾了热水的帕子细细地给玉良娣揉着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玉笙之前逃跑的时候扭了脚,脚腕处肿的老高。因怀了身孕,活血祛瘀的方子太医不敢开,昏睡这么多时日来,每日里殿下无论回来多晚,都会过来给玉良娣揉脚腕。

一揉,便是大半个时辰。

王全瞧了一眼,不敢多看:“殿下,乾清宫中宣了旨,刘公公来了。”陆家被灭,圣上病重,刘进忠此时前来宣旨,只有一件事。

乾清宫中就派了刘进忠一个人前来,隔着一道屏风,刘进忠连门都没敢进,就在外面读的。

“陛下病重,无心管理朝政,退位让贤。由太子陈琢继承大统,择日登基。”

太子坐在软塌上,室内散着淡淡的昏黄色的光。这么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已经到手。尘埃落定之后,却也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平静的有些吓人。

整个宫中已经都是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帝王之位于他而言,本就是触手可得,手中之物。

隔着一道屏风,宣旨的刘进忠半句话也不敢言。

他跪在地上,利索的将额头磕在了地毯上:“奴才叩见圣上。”

他一跪,整个殿内都跟着跪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乐宫中跪了一地,一眼望过去乌泱泱的,嘴里齐齐的喊着:“圣上万福金安。”圣旨一下,如今这位已是新帝,再也不是当年的太子。

床榻上,昏睡着的人像是被吵醒了,眉心微微拧了拧。

刚接了圣旨还无动于衷的太子殿下,立即起身。他掌心朝外,冲着外面挥了挥,放低声道:“都出去。”

太子高大的身子往下弯,拍着玉笙的后背轻声安抚着。眼神往下,最后又落在了玉笙的肚子上。

烟滚细沙的白色寝衣下,小腹一片平坦。

但那里却是有了他的孩子。

温润儒雅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渐渐地,渐渐地融出了一丝笑。他笑的开怀,笑的爽朗,那张脸上像是从未这番高兴过。

他从出生起,就是磨砺之物,琢玉之人。

费尽心思,算计筹谋二十多年得了这权势、地位。却不如此时,心爱的女子躺在身侧,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事事顺意,人生圆满。

第225章全文完结相约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个月一过,宫中彻底变了天。

八月里正是暑热的时候,乾清宫门前的那棵榕树上,知了不停的叫唤着。王全立在雕着秋色海棠的窗棂前,眼睛半眯着。

登基大典刚过,在这乾清宫住下也才两个来月。

陆家彻底倒台,但却顺藤摸瓜牵扯出不少的案子来。之前,陆家占据了朝中大半,依附者,支持党,大多都有猫腻。

买官、贪污、占地等之恶事数不胜数。

这一月来,陛下处理着之前陆家留下的冤孽。罢黜官员,抄家流放者也数不胜数。宫中上下人心惶惶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儿。

王全轻声吸了口气,半眯着的眼睛又掀开,往龙案的方向瞥了一眼。

已经快到了晚膳的时辰,瞧陛下这样子,只怕又是不用了。不过才三个月,陛下整个人就消瘦不少。

王全一边瞧着,一边拧着眼神往外退去。

没一会儿,御膳房的小太监就送了膳食上来。王全弯着身子跟了上去,劝慰道:“陛下,休息一会儿,用膳吧。”

陈琢眉心紧拧着,低头瞧着折子,眼帘都不抬:“滚下去。”与陆家相好的几个家族,背地里私账一查,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此时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半分用膳的心思?

御膳房的小太监站在原地,吓得一张脸色惨白。新帝登基,整个宫中大换血。他派过来伺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只听说新帝性子儒雅,待人甚是温和。

如今被骂,太监服下的一双腿都在止不住地哆嗦发颤。

王全听见这声儿也不退下,反倒是低着头,接着儿道:“陛下,您不用膳,可那位主子可就……”

小太监不知王公公说的是谁,但大着胆子往前一瞧,却见龙案上,陛下本批着折子的手却是慢了下来。

王全眼神一直注视着,瞧见那动静之后,赶紧趁热打铁:“天热,娘娘胃口本就不好,殿下您若是带头不用,那位主儿只怕就更不会吃了。”

这话一落,龙案后的人立马起身。

小太监被那动静吓得一哆嗦,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明黄色的龙靴从他身侧掠过,陛下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人传膳。”

“要一份金玉满堂、玉田火腿、清炖玉笋、红烧狮子头。”陛下一边走,一边道:“让炖好的红枣燕窝汤先送上来,再要一份清蒸鲈鱼。”

“鱼皮给剥了送上来,待会儿她瞧见了又得闹。”

小太监一边听着,一边嘴巴长的老大。王全小跑着跟上去,走在他身侧抬手拍了他一下:“你记住没,还不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是是。”小太监回过神赶紧弯下腰,等再抬起头,陛下与王公公已经不知去了哪儿。

他一脸雾水地将菜名报上去,总管却是见怪不怪,听见那要剥了皮的鲈鱼,点了点头:“知道了,马上送去。”

小太监这一路上都要好奇死了,见状,没忍住,问:“公公,那位到底是谁啊?”他去乾清宫传膳过两回,从未见过陛下对人有这样好的耐心过。

头顶被人拍了一巴掌,掌事总管才道:“还能是谁,自然是皇后娘娘。”

“啊!”小太监更迷糊了,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喃喃道:“陛……陛下才刚登基,并……并未皇后之位啊。”

世人口中的新帝,正快步走向了一处殿中。

王全跟在身后,眼也不眨的跟了上去,往头顶瞥一眼上面写着合欢殿。

这合欢殿是陛下命人特意修的,之前这地儿是放太上皇的书籍的一处宫殿,地方大的很。后来,圣上登基之后,就命人在这儿处弄了个屋子。

这地儿也没什么好,用了快两个月才做好,里里外外几乎算是重新弄了,可偏偏就一点,这地儿就在乾清宫的后面,两座宫殿紧紧挨着。

无人知道的是,乾清宫的后方通了个小道,就是往这合欢殿去的。

陈琢一往合欢殿里头走,眉心就紧紧拧了起来。七月的天透着炎热,可偏生这屋内凉的有些瘆人。一路快步走过来,额头上渗得都是汗,进了这屋子里面色都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们主子呢?”

王全听了这声儿就自己不对劲。他将眼神落在大殿中央。那浮雕着龙凤呈祥的金盆里正盛着冰块,旁白站着两宫女,手中摇着西域送来的合股扇正缓缓的转动着。

那冰块太大,渗着雾气,右下角那象牙点翠的屏风上都透着一点水露。

打一眼瞧,这里面合欢殿里单拎一样出来都是价值连城。这地儿是陛下亲自让人盖的,这地儿一来就在乾清宫身侧,等于说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二来,陛下开了私库,让人四处去寻珍宝。又在那些珍宝里面挑最好的,最稀少都让人送到了这儿,小小一个合欢殿,外边瞧着不起眼,可里边却实打实的是金屋。

“娘娘在里面小憩。”

陛下一听,快步往里面走。王全站在原地候着,没进去。

里屋相较于外面自然是更加的豪华,太子的长靴踩在金丝地毯上,目光往里一瞧正对着窗棂玉笙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屋内冰冰凉凉的,她缩在这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朝前走的脚步放慢,陈琢走到她身侧,指尖弯下探了探。指腹之下,那张脸一片冰冷。那张脸瞬间就变了,拿了条绒毯刚放上去。

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小憩的人眼睛都没睁:“不要,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琢还是将绒毯盖上去,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些,哄着道:“屋内冰块太多了,再这样下去要着凉了。”

绒毯盖了个严实,玉笙刚有点睡意立马就没了。

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刚睡醒的眼睛清凌凌的,往陛下那儿瞪了一眼,抬手就要将身上的毯子给扯开:

“都说了热了,非要给我盖。”

这外头任由是谁来,听见有人敢这么跟陛下说话,只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可这两个月来,任由玉笙如何折腾,陛下却还是好声好气的哄着。

“你上次贪凉喝了几天药,这是好了又给忘记了?”

目光往下,落在玉笙的肚子上。肚子都六个多月了,微微鼓了起来。玉笙本就瘦小,怀孕这么长时日来,养了三个月就只是将之前掉的肉给养回来。

胳膊手臂哪哪儿都是瘦的,唯独肚子鼓了起来,瞧着吓人的紧。

孩子越大,他便越是害怕。

“太医说了,怀着身孕要少贪凉。”陈琢将眼神挪开,坐在她身侧将她的手给藏在了薄毯中:“孤拿把扇子给你扇一扇可好?”

御膳房的奴才来传膳的时候,就见高高在上的陛下正坐在小绣墩儿上给人扇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膳是陛下亲口吩咐的,也是这段时日玉笙吃的比较多的。

她怀着身孕,胃口不好,时常的吃上两口就得吐,时间一长她自是不乐意吃了。陛下哄着她喝了半碗燕窝汤,又吃了两片清蒸玉笋、吃了两口狮子头。

“尝尝这鱼?”鲈鱼剥了皮送上来的,陛下夹了一块送上去:“你太瘦了,要补补。”

那鱼瞧着就没胃口,玉笙不乐意尝尝。摇摇头:“不要。”

“你就尝一口。”陛下还是不肯放弃,玉箸送到了她嘴边。玉笙皱着脸,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尝了一口,可下一刻又开始吐的昏天黑地。

大半夜的,乾清宫内又请了太医。

王全在外面叹着气,今日这只怕又得闹。这玉主子怀着身孕之后性子就变得越发的厉害,三天两头的就得来这一通,又作又娇的,闹腾的厉害。

他寻思着这主子估摸着还是打着出宫的心思,准备作的让陛下放过她呢。

王全想着,捂嘴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打起了盹。作吧,作吧,作妖吧。王全嘀咕着,陛下本就对强留玉娘娘下来心中有根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玉主子一作妖,殿下留人留的越发心安理得了。

王全闭上眼睛,做梦的时候还在祈祷着,希望这玉主子越作越好。

“都怪你。”太医一走,也将这殿内的冰盆给撤了两盆。玉笙吐得浑身都是汗,衣裳黏在身上,一肚子的委屈。

“都说了不想吃,还要逼着我吃。”她如今怀着身孕,胆子大的厉害。那小手往那龙袍上抓着,新做的龙袍就不能看了。

陛下一脸的无奈,却也没去阻止,拉起她的手边轻着边哄:“好好好,都怪我。”

他如今是什么都由着她,玉笙又是存心折腾,又是闹了一个晚上。

翌日,陛下去上朝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朝中的大臣们不知其原因,还当陛下是看折子看的,一脸的感动。

玉笙折腾了一晚上,翌日等到晌午才醒。

吃了点午膳便去御花园散散步,这是太医吩咐的,她底子没打好,身子过于地虚弱,怀上身孕之后每日都需要出来走动走动。日后生的时候才不至于吃苦。

陛下一听,便记在了心里。

专门派了一队护卫守在门口,陪着她去逛御花园。每日里她出门身后总是浩浩荡荡的,玉笙烦的紧,这几日已经决定不出去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儿,要走的时候一眼生的小太监忽然闯了过来,跪在地上:“玉……玉主子,有人想见您一面。”

玉笙想了想,跟着那人过去了。

那人带着她走在冷宫门口停下来时,她也没什么意外。太子妃因陆家出事,受了牵连,被褫夺了太子妃之位。

后来,才知道将她与前皇后关押在了一起。如今,陆家亲族已经全部问斩,非亲族者也被流放崖州。

整个京都,就太子妃与皇后两个陆家人。

玉笙走进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冷宫之中气氛不对,可今日却是安静的有些异常。玉笙走过去往里瞧了一眼。

冷宫里面只有一方床榻,外加一个掉了漆的桌子。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而她身侧,昔日里的皇后娘娘一身破旧的素衣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个馒头正痴痴傻傻的笑。

玉笙往前走的步子不动了,皇后娘娘这个样子像是入了魔。

“早就疯了。”不过才三个月不见,太子妃就像是变了个人,空荡荡的衣裳罩在她身上,虚虚晃晃的。

手指伸出来,骨瘦嶙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举起手,气度还在,哪怕是手中的茶盏破了个口:“冤冤相报何时了,陆家当年欠你的,如今已经还了。”

陆家当年害的洛家被灭,害的玉笙自小就没了爹娘,被送到那等地方长大。若不是因为这个,就凭借她的身世,当初当上太子妃的还指不定是谁。

“可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对上玉笙的脸,太子妃到:“哪怕是在那等下作的地方长大,可尊荣,权势,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你头上。”

玉笙垂下眼神:“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事情既已经过去,你们陆家欠下的罪孽便向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

太子妃的眼神落在玉笙的肚子上,神色翻滚着,忽而又问:“孩子几个月了?”

玉笙抬手放在小腹上:“六个月。”

“从你入东宫开始,殿下就一直偏爱你。”陛下已经登基三个月了,可她口中还是叫着殿下。太子妃今日让她过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兜兜转转的。

“从殿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她喝着手中的茶,茶盏里头却是清澈见底。没有半分滋味的水在口中一片苦涩。

“你当初也不喜欢殿下,甚至从不让他近身,如今这个样子看上去倒像是痴情。”玉笙看着面前的人,洛家的事她是不记得,可对于杀害她家人凶手的家人,她一样没有好脸色。

“那你呢,你对殿下可又是用了心,动了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妃好像是就在等住么一刻,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玩味。她盯着玉笙的眼睛,好像是要看透入她的骨子里。

“你的眼神变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太子妃甚至还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动的心?”

“是你与殿下这么长时日的朝夕相处?还是殿下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你破例?又或者,是那日遇刺之时,殿下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你面前,还是……单纯地只因为你怀了殿下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从太子妃的口中说出来。

玉笙的脸早就白了。

她深深地看了太子妃一眼,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背后,太子妃看着玉笙的背影,笑着道:“别对帝王太动心。”

“爱十分,你得表现出三分,剩下的七分你得藏着。”桌面上,那破了口的茶盏里水已经凉了。

太子妃举起来,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姑母说,男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这法子,她用了八年,却是无用。姑母对陛下用,陛下转头就去找了淑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唯独玉笙成功了。

其实这对男人而言,什么手段,欲擒故纵都是无用的。成不成功,都要看男人的心在不在她身上。

玉笙从冷宫回来,没几日就传来消息,冷宫内,太子妃上吊自尽了。

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下午的时候坐在美人榻上吹了点风,到了晚上人果然就着了凉。太医来后,开了药。

等玉笙醒来后,已经是半夜。

窗外漆黑一片,外面寂静的能听见声响。玉笙睁开眼睛后还没回过神,她挣扎着起身想动动腿,被褥盖在身上却是被什么给压住了。

借着月光,她往那儿瞧了瞧。

陛下坐在了她的床榻边,不知何时靠在身侧已经睡着了。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都没脱掉,却是睡的极为的沉。

借着床头的那颗夜明珠,玉笙瞧见了他眼下的乌青。

朝中事情太多,自从登基之后他便忙的抽不开身。她故意闹腾,也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日,太子妃的话在她脑子里晃荡。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动的心。

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细节了里。或者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总归,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玉笙伸出手,指腹在他眼皮子下方抚了抚。

等她睡着之后,那床榻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眼睛才缓缓睁开,黑沉的一双眼中都是笑意。

乾清宫

王全只觉得今日陛下高兴的紧,可要说为什么,又让人摸不着头绪。

恒亲王殿下今日倒是入了宫,他明日就要出发前去西北。今日入宫是来跟陛下辞别的。

陛下留了他用了午膳,出去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王全送着恒亲王走在长廊上,出了乾清宫的门,却见玉笙带着宫女正走了过来。时隔三个月,从未见过这位主子来乾清宫。

“娘……娘娘。”王全激动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跪下行礼:“娘娘,您如何来了?”

玉笙身后的三七手中拿着食盒,她看着前方的人,道:“给陛下送些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全高兴得几乎是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是是是,陛下一定非常高兴。”王全说着,赶紧往回跑。

玉笙看着前方的背影,等王全消失之后,这才将眼神落在身侧的人身上:“殿下这是要去哪?”

陈珩今日穿着一身玄衣,身高修长,笔直得如同青竹立在她面前。不多不少,恰好挡住了她正对面的烈阳。

那目光落在她脸上,笑了笑。外界传闻杀人不眨眼的西北战神,笑起来却是干干净净的,眼中一片清明:“回西北。”

京都已平,又无战事。

圣上退位之后,淑贵妃也成了太妃。陛下对恒亲王与淑贵妃从未为难,可恒亲王到底是手握兵权,陛下一登基,他便注定在京城留不长。

恒亲王回西北,只是早晚的事。

“那就预祝殿下,一路顺风。”玉笙弯下腰行了个礼。

陈珩站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笑的很是温和随意:“陈珩在西北日日祈福,希望娘娘在宫中平平安安,身体康健。”

两人面对着面深深看了一眼后,随机擦肩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此以后,一个留在这深宫之内。一个要去更广阔的草原。

玉笙亲手做的那芝麻馅的汤圆,陛下爱吃的紧。

隔三差五想让玉笙做一回儿,又怕累到了她。玉笙一个月才给他做两次,有时候犯懒,干脆不做。

眨眼便入了冬,今日一早起来陛下非说有喜鹊叫,高兴的紧。上了早朝后就到了她这儿。堂堂一国之主,非要学着做汤圆。

汤圆做起来简单,糯米粉加上芝麻馅儿。玉笙教的漫不经心的,浑身都透着懒。捏的大大小小参差不齐。

陛下更是厉害,一个个足足有包子大。

玉笙懒得理他,自个儿捏好一碗要起身,刚站起来整个人却是僵住了。

“怎……怎么了?”

陛下瞧着她这样子,立马就慌了。

玉笙捧着碗的手一松,芝麻汤圆滚了一地:“肚……肚子疼。”乾清宫中开始兵荒马乱,大半夜的整个皇宫都是一片亮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肚子里的孩子足足发作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天上出现了第一道彩霞,屋子里才喊出一丝叫唤:“生了生了!!”

“是个皇子!”

年岁还没到三十的新帝站在寒风中,大步冲向了产房。他第一个看的不是襁褓中的孩子,而是躺在床榻上的人。

“笙笙。”陈琢在门外站了一晚,被风吹的喉咙有些颤,却握紧她的手,吻着她的手背:“谢谢你,我们有了孩子。”

后来,史书上有记载。

圣上初登皇位的第一年,喜得人生第一个麟儿。出生之后便封为了太子。

太子自小聪慧,过目不忘,成年之后继承皇位。成为日后改变整个朝野,为国为民的下一任帝王。

而帝后恩爱八十载,一直牵手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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