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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话,还是你们姊妹间体己些。不过你要记得,若是日后受了委屈,定要来告诉爹和兄长,咱们不t?能让人欺负了去!”
“爹爹……”
见爹爹感伤,崔湄也有些心酸,眉目清淩地点了点头。
崔尧走时,遣走了屋内下人,仅余崔潆和她。
阿姊略显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塞给她一只盒子。
“这是什麽?”
崔湄正要去开,却被崔潆按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看,待你去了谢府再打开。”
阿姊的脸带着些不大自然的红,崔湄也没追问,只把手背搭在她额上,关切道:“这几日下了好几场雨,阿姊,你是不是染了风寒?”
“没有。”
阿娘去得早,长姐如母,许多旁人不能告诉湄儿的话,便只能她来说。
崔潆清了清嗓子,尽量委婉地轻声道:“自你得了赐婚,阿姊便托人打听过,谢峤此人性情冷淡,温润端方,床笫之间……可能……可能……”
崔潆越说越羞,莹白容色越发地红,崔湄平日里也没少听戏看话本,大抵猜到了阿姊所言何事,一时也抿了唇,不知该说些什麽。
两人握着手相顾无言,屋内一时陷入沉寂。
“新郎官到——”
见外头传来通报,崔潆心一横。
“哎呀,你记得,若是你的郎君太过自持,你便主动些,莫要夫妻离心。”
崔湄面上红意更甚,微微垂下眸道:“阿姊,我知道了。”
崔潆扶着妹妹起身,走至正堂,拜别崔尧与兄长。
崔尧递过金线织就的双雁团扇,又不厌其烦地叮嘱她许多,一家人亲自送她出阁。
崔家嫁女,谢家娶妻,长安城中满目红绸,极为热闹,崔湄最后望了眼看不到头的礼队,以扇遮面,入了喜轿。
待花轿停在谢府门口,鞭炮齐鸣,她自烟雾缭绕中被喜娘小心扶了下来,手中被人塞了一截红绸。
她余光所见,红绸那端,正立着身姿颀长的男子。
今日他一改素淡,与她一同着红裳,牵红绸,更显清雅矜贵。
她本就以扇遮面,又只顾着偷看身旁男子,对谢府又不甚熟悉,一时没瞧见足下台阶,当即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小心。”
身旁男子声音不大,淹没在宾客喧嚣之中,一如既往地带着往日的疏离与陌生。
可他也并未让她在大婚之日出糗。
在她踩空的一瞬间,便轻揽住她的腰,扶她站稳后,又即刻收了手。
扇下,崔湄噙着浅笑,露出一对小小梨涡。
呵,嘴上装得和什麽似的,心里明明就是在关心她。
口是心非的男人罢了。
她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唇边笑容更甚,连着手中扇子也微颤了颤。
替兄成婚的谢峥以为是自己先前冒犯徒惹她紧张,心中顿升起些愧疚。
他们总归是要和离的。
他本不想碰她,可也总不能不顾这姑娘的名声,由着她在大婚上摔一跤,明日成为长安城中的笑柄。
可方才手中盈盈一握的温软,倒令他不由想起阿兄当日之语——
“她奢靡成性,头脑浅薄,举止粗鄙,娇蛮任性。”
她当真是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吗?
“抱歉,吓着你了。”
他缓了缓声线,特地轻声安抚,而后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这成了婚,就是不一样。
连说话都比平日更温柔。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些求这一道圣旨,免得她死缠烂打,热脸贴冷脸那麽久。
崔湄心中的蜜又多了些。
谢府正堂上,端坐着谢清源与王若芷,四周围满宾客。
“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吶!”
“恭喜恭喜,佳偶天成,定能白首偕老!”
“哎?怎麽不见他家二公子?”
“谢二公子随军常年驻守边疆,自然难得一见。”
“连兄长成婚都不曾赶回来吗?可当真是忠君爱国啊……”
谢清源和王若芷面色不改,却一阵心虚。
只有他们四人知晓其中缘由——
为防被人察觉,大郎早去了书房躲清净,如今堂上站着的,正是前几日才赶回长安,代兄成婚的二郎。
而毫不知情的崔湄听着旁人恭贺夸赞,心中正美,也并不在意他们口中说的二公子人在何处。
她知晓谢家有对双生子,两人样貌极为相似。
可她是将门之女,自小与爹爹聚少离多,早就打定主意,此生不嫁将士。
既不能与他日日相见,又要为其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哪个女娘爱过便过,反正她不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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