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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也没错,白纸总比写满了字的纸更好,我这儿刚学了一下午,师父就直夸我学得像模像样,比冯羽好多了,气得他在边上直给我泼冷水。

等他做了一桌菜出来,师父那点儿精气神也用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吃了饭,又说了些最近的趣事儿,眼见天黑了,才和跟家住着的阿姨打了招呼,离开了小院子。

过长安街的时候,刚刚七点,整条街灯火通明,沿路依旧有许多游客。等红灯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女孩在广场上大声朝她对面的男孩喊,‘好喜欢你’。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更容易有表达爱的勇气。

大概是受了她的鼓舞,我关了车窗,说:“冯羽,护工那件事……对不起。”

“是我自作主张了。”

他看了我两眼,第一眼有点惊讶,第二眼像是有话要说。

恰好就在这时,绿灯亮了。

他踩着油门,又开了一段距离,才说:“蒋青,有些事情,我以前一直觉得不是什麽大问题,所以也从来没和你聊过。”

“其实……不仅仅是护工这件事。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次,你都会下意识地,拒绝依赖我。不是说你不相信我,而是你潜意识里,我并不是那个能帮你解决困难的人,甚至反过来,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更多。”

我张口就想要辩解,但他腾出一只手沖我比了个手势。

“先听我说完。”

他说:“抛开我们分手那件事不谈,我被赶出杜兴咏工作室的时候,他勒索我50万,那时我打算找岑倾月借钱。你面儿上没阻止我,可第二天就从陈欣怡那儿拿了50万过来。你是我爱人,既然钱都拿来了,我也没必要再去找岑倾月。可现在想想,陈欣怡真的是一个合乎情理的选择吗?她那个时候都还没混出什麽名堂,怎麽能比得上岑倾月?”

他吐出一口气,“在你心里,陈欣怡和你才是同类人,即便是关于钱这麽敏感的问题,你也愿意对她开口。我有时其实很嫉妒她,你在她面前好像是透明的,什麽话都能说,什麽事儿都可以求助,你们相处的状态甚至让我觉得,你和她在一起更快乐。”

“说来说去,你打从心底里就没把我和你看作一类人。我赔不起钱,你不相信我能借到,就算我能借到,你也觉得我和别人的关系纽带是脆弱的。我没请护工照顾师父,你觉得是我没想到,没做好,马上就替我请了一个。”

“我一开始觉得,你很贴心,事事都替人考虑。可时间久了,我总觉着你是站在台阶上,往下看我,很多事情…”他舔了舔嘴唇,“比如我五年前的那个决定,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会输,是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自觉地选择了我最熟悉的方式去处理,我以为这是最简洁方便的做法,可没想到冯羽会误会。

如果有神明,为了证明自己,我愿意当场用生命起誓,我从没看低过他。

可世上没有神明,就算我再怎麽解释,也只是苍白。

“蒋青,我不是想责怪你,也不是要和你争论谁对谁错,”他见我一直沉默,兀自又说,“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对我们两个都不好。可能…把话说清楚,将来遗憾会少一点儿。”

可他忘了,我们之间,尚还没有将来。

车渐渐开下主路,辅路上很安静,我一直看着窗外,眼眶不自觉就热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风吹得眼睛疼。

下车之前我说:“冯羽,我从来没有过你说的那些想法,不管你信不信。”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左手又开始疼了,密密麻麻地,从小臂上到心髒,进而蔓延全身。

以前这种情况,我都是靠着转移注意力,给朋友打电话的方式度过,可刚回到卧室準备给陈欣怡打电话,看到她的名字时,冯羽那些话又在脑海里绕来绕去,像紧箍咒一样,让人头痛欲裂。

爱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轻若无物,却是重伤。

而在此之前,我竟然以为事情在好转。

现在看来,问题只不过从爱的有无,变成了相信与否。或者说,它们本就相伴而生,难以分割。

接受冯羽对我的爱已然消失更容易,还是接受他不相信我本身更轻松,对我而言,这是个僞命题。因为其中任何一个,都像绑住螃蟹的绳子,把我束在锅里,无法动弹,一点点感受温度上升,然后在绝望中死去。

第 13 章

再漫长的夜,都会迎接黎明;再痛的情绪,也终将平複过去。我睁着眼看天光慢慢亮起来,又做好了继续读本的準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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